轉眼間,兩年悄然而過。

薛海此刻意氣風發的站在洞府門口,看著遠處山川大地,不禁豪氣萬丈。

但稍稍回想一下修煉太清滅元劍的經歷,也有些發抖。

實話實說,這太清道傳承下來數萬年的神通,真心不是給人修煉的。

首要條件,就是對元神有著極其高規格的要求。

能離體,挪移,飛遁,施法。這是對元神強度的考研。

可要知道,就算是凝結金丹的高手,元神強悍無比,卻都無法離體而出。

就算個別天資卓越之輩,加上功法,寶物的增幅。也只能勉強離體,無法飛遁,更何況施法。

這分明就是專門給元嬰大能準備的神通!

金成立一直自負這門神通。他誤食神果,元神得以十分強大。傲視同階。就算是金丹中人,也沒太多比得上他。也正因為天賦異稟,才得以被功德殿器重,指派他為進入南離地的先鋒之一。

但就算如此,金成立也不敢亂用太清滅元劍。不僅元神搏殺兇險無比,而且一經使用,對自身元神有著內傷。乃是一門自損八百,殺敵一千的招數!

而只有元神強大無匹,結成元嬰,直接吸收天地元氣修復元神,才敢使用。但也是萬不得已才會用的拼死計量。

但這一切對薛海的元神,或者說對貳負神蟲並沒多大問題。

貳負神蟲,乃是集天地至陰至穢之氣,加之生靈的七情六慾層層積累,無數年的堆積才會生長的魔物,或者說,是天地孕育的靈物。

這樣的靈物本身就有傷天和。是自天地出,為天地所不容的怪胎。

吞食生靈元神,以此自我增長的恐怖能力,在上古之時,一度是修道中人聞之色變的恐怖存在。

無法煉化,無法捕捉。法寶,道法大半無效。如何能不讓人頭疼?

成功利用蠱法,加上金逸的自我犧牲。將貳負神蟲融合成為元神。就算每次施展都消耗自身元神的強度,但只要得以吞食上好的元神,那點消耗,反而無足輕重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薛海不像金成立在修煉此神通時能擁有可彌補元神虧空的天才地寶。大意的他一開始修煉,立刻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神通必須要元神自行修煉,將元神化形成太極圖。暗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理。

將神通運轉一百單八大周天數。每一次吞吐一個周天,都相當於凝聚出一次滅元劍,相當於硬生生切下元神的一角!

那般劇痛和苦楚,幾度讓薛海意志奔潰,差點放棄這門神通。

雖然強行忍了過來,但是薛海也無端的佩服起那金成立來。這般劇痛,此人居然忍受下來。意志比他強上不止一籌。

卻是薛海想錯了。金成立能忍下來,是同時兼修了三門安撫神魂,封閉五感的秘術。加上靈丹妙藥輔佐才能功成。像薛海這樣愣頭青一般的直接修煉,那是聞所未聞的事情。說給那些修煉過此法的元嬰大能聽,都會震驚之餘,立刻要把薛海收入門下。

薛海雖然忍了下來,滅元劍初成。但此刻因為連續吞吐一百單八次滅元劍,此刻即使是貳負神蟲的元神,都已然虛弱不堪,氣若游絲。

毫不猶豫的薛海立刻化作血光飛遁而去,隨便找了幾處凡人城鎮,竟是直接用滅元劍殺入凡人腦海,擊散神魂,將潰敗的點點元神包裹起來,收入貳負神蟲之中。

貳負神蟲配合太清滅元劍,竟能做到無需離體,就可吞食他人元神的妙用!

連續殺了一千多人,血洗了兩個小鎮。薛海也不放過一絲一毫可利用的資源。放出血神子吸乾那些凡人血肉,頓時又有數十只血神子達到了練氣九層。

唯一可惜的是,無法再用據魂珠收來魂魄了。

因為所謂鬼魂,實際上也是元神的另一種狀態。被薛海吞吃一空,自然沒有了絲毫鬼魂。

理論上,薛海也可以將自己三百血神子吞食掉。這樣一來,不僅元神飽滿,並且會越發強大。能施展出多一倍的滅元劍。但血神子乃是薛海如今拿得出手的神通之一。自然不會自斷臂膀。而且薛海覺得,相比滅元劍來說,血神子的成長潛力更為巨大。

所以此刻,薛海一身血袍重新回來六氓陰山之中。雖然幾百人的元神仍然不能夠填飽貳負神蟲,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但比之剛才好上太多。

“師父!你回來啦!”一身道袍,捧著道書看得入迷的浪求川。看著道觀門前佇立的薛海,立刻大喜之下跑來,就那麼跪拜下去。

薛海點了點頭,手微微一抬,浪求川立刻被託著站起。

不去理會浪求川震驚的眼神,薛海轉身道:“來,跟為師走走,順便考究一下你如今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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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薛海終於要指導自己修行,浪求川立刻激動的連連應是,跟著薛海落後半個身子,恭敬而敬畏的走著。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益天生而夭其命。何解?”

浪求川一愣,不假思索的馬上回話道。

“是,古聖君雲:損而行補真靈通竅,益而虧化周天神數。”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薛海滿意的點了點頭。只讓浪求川興奮的滿臉漲紅。

薛海一邊考研浪求川的見地和功底。一邊對浪求川有問必答。其妙語連珠,一針見血。讓浪求川這兩年修煉上許多不解之處茅塞頓開,旱逢甘霖。大有受用無比的暢快之感。這才覺得,凡間爭權奪利,實在膚淺至極。哪裡比得上這妙化天生,滋潤萬壽般的自在和快意?

不知不覺,薛海兩人竟走到了一處枯木大樹前。

薛海見此,閉了口。只是指著那大樹問道:“可還記得此物?”

浪求川愣神之際,忽然想起。立刻老實的稟告:“回師父話,此地好似是幾年前,師父您要徒兒將那些屍體埋葬在此樹四周,呈周天之勢。咦?莫非是什麼煉製之法?”

薛海讚許的點頭道:“不錯,你且走上三步。”

依言走上三步的浪求川,離那大樹不過兩尺遠。見無事發生,他不禁露出疑惑表情。

可還不等他說話,兩道樹枝忽然從地上鑽出,猛的一把盤住浪求川的雙腳,堪比十幾個大漢的恐怖拉力就是一拉,竟然飛快的將失了方寸的他拉向樹幹!

“啊啊啊!”

驚慌失措的他一陣手舞足蹈。薛海卻氣定神閒的彈指一揮。那兩個樹枝立刻如遭雷擊,嗖的一下放開浪求川,重新鑽入地底。

“師,師父!這是什麼鬼怪啊!”

嚇得滿臉煞白的他立刻跳到薛海後面,卻看雙腳腳踝上,竟然被勒出了一道黑青色的淤青。

薛海毫不言語。只是揮手間,數十道符籙飛出,貼滿了這棵大樹周身。

下一刻,大樹好似遇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整棵樹突然顫慄起來,晃得樹葉譁譁作響。

但當那些符籙隱入樹幹後,立刻停下了抖動。

“來。”

薛海言簡意賅,後者只能強忍著恐懼走上前來。

“這是一棵槐樹。為師用屍體佈下聚陰陣,加上此地本就是至陰之地。短短不過年許,竟然就日夜吐納,有了本能,成了妖怪。”

“什麼!妖怪!”

腦海中飛快閃過小時候聽到的故事,浪求川嚇得面無人色。

薛海卻淡然一笑,只是手決變換,一指點在樹枝分叉的交匯處。卻見樹皮突然碎片,一張佈滿年輪和紋理的人臉,就緩緩凸起。

“這這這……”浪求川哪裡見過這等恐怖的物事,但薛海卻抓住他的手,用力一劃,切開一個口子,流出點滴鮮血。

“師父……”

“住嘴。”

無視那近乎哀求的眼神,薛海指著那樹幹上緩慢挪動的詭異人臉道:“此乃這槐樹妖的真身。如今靈智未開,只有本能。並且尚未吃過活物血食。為師將你的精血喂了他,替你煉化。此後,這妖怪就算開了靈智,都只能供你差遣,聽候吩咐。”

說罷,拉著浪求川的手就擠出幾滴血,滴在了人臉之上。

好似突然被喚醒。那樹幹上的人臉忽然一陣扭曲,露出了興奮的神情。直看得一邊的浪求川脊背發涼。

卻見那人臉張開嘴巴,一隻乾枯腐爛的木舌竟然從中伸出,舔食著那新鮮的血液。

“很好,此妖就留你差遣。只要對方不是什麼練氣八九層以上的道士,憑藉你和這樹妖,足以應付一下宵小了。”

說罷,手決一變。一道符籙立刻飛出,狠狠的貼在那人臉之上!

“啊啊啊!”一陣尖銳的尖叫從樹幹上傳出。那人臉痛苦的扭曲變形,竟和那符籙一起隱沒在樹幹上。

吞了口口水,回過神的浪求川卻驚訝的看著薛海,作揖道:“師父,您又要出去?”

“自然,為師這次可是遠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洞府,你且好生照看。待得為師回來時,要原封不動。”

“弟,弟子領命。”

無奈的浪求川只得答應。薛海只是點頭,立刻化作一道霹靂血光直衝天際,頃刻間就消失無蹤。

只剩下浪求川,看著眼前的槐樹發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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