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氓陰山,坐落於幷州,幽州和松洲的交界處。薛海此刻要去靈場,那幷州已被蒼神宗一家獨大。薛海有了上次的經驗,可不想節外生枝。

幽州群雄割據,而且靠近南疆,所以在此處十萬大山的土著隨處可見。這些十萬大山的土著,他們之間互稱法師,毫無修道中人的規矩,自己抱團取暖。極其排外。也促使這幽州地界,治安

極其不好。

而幽州地界有一處大靈場,正是薛海此刻的好去處。

……

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宛若在凡人城鎮之中。

但此刻來來往往,皆是修道中人。薛海自負築基修為,不算高絕,也是鶴立雞群。但此時此刻,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薛海已經碰到了三個築基道士。

行色匆匆,泯於人群。好似築基的修為,在這裡並不稀罕。

恍惚之中,薛海這才漸漸明白松洲的修道界比之鄰居差了一大截。

幽州人傑地靈?抑或是松洲難出人才?薛海不敢苟同。

不說其他,王尚,雨愛蓮,甚至是何去來那些人。不論修為,在行事和意志上都絕非常人。他可不認為這種人能到處都是。

除非……

除非有什麼事,使得短時間內,松洲的有成之士折損大半!

腦海中一閃過這念頭,薛海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誇張,卻隱約符合常理。

因為到了如今,薛海得罪了好幾個大門派,甚至偷了純陽門的典藏!可卻從來沒有見到那些隻手遮天的金丹掌門,太上長老出面。

他搖了搖頭,將這臆想甩出腦袋。如今,還是增長自身實力才是正途。

於是薛海,越過人群,步入了一棟巨大的樓宇之內。

分寶樓。

類似於凡人中的歌舞會場。

中間是平臺,四面圍著一層層的座位。

不知曉的,還以為是拍賣場。

但不同的是,修道界中,沒有貨幣。

大家都是遵循以物換物的古老傳統。既公平,也方便。

此時,薛海一身暗紅色的道袍,一進入樓內,立刻惹得所有人不自覺看了一眼。

沒辦法,薛海現在用的還是姜立的肉身。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穿著一席紅色道袍,面容雖然姣好可愛,卻神色陰冷。不由得別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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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海掃了一眼,在場二三十個人,其中就有六個築基。不禁神色微微一凝。要知曉,就算是如今在松洲聲勢浩大的幽篁谷,除去明面上的長老,滿打滿算,不會超過十五個築基。由此可以看

出松洲如今整體實力,究竟跌到了什麼地步。

見是築基道士,這些人紛紛作揖,薛海也依舊還禮。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時,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道上了中間的臺上,眾目睽睽之下,取出一枚通體雪白,散發著陣陣異香的丹藥,笑道:“諸位同道,此乃定命固神丹。不僅可調理法力,溝通天地。還可滋養元

神,是貧道煉製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出爐的寶貝。如今獻出,只為換得一塊天火隕鐵,或者真火精晶。若實在沒有,等價的物事,貧道也能考慮。”

“定命固神?沒錯,道友所言非虛。只是這天火之物太難覓得,我這有蓬萊仙島那得來的地火石,雖不及天火之物神妙,卻勝在量多。”

旁邊的一個肥胖築基道士立刻站起,作揖而答。

話畢,取出四五枚通體火紅的晶石。既是薛海離得較遠,仍然能感受到其中的熱力。

那老道似乎頗為意動,只是猶豫間,無奈道:“這位道友,那天火之物與我而言十分重要。地火石固然難能可貴,但非我所需,抱歉了。”

那肥老道也點了點頭,頗為遺憾的坐下。

臺上道人再叫了幾番,也無人再應。終究失望的下了臺。

“唉,這人也是可憐。來此處等了十幾天,每天都上這來,希望換得天火隕鐵。”

薛海一愣,一個身穿灰袍的道士一屁股做到他身邊,十分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著薛海道:“道友年紀輕輕,卻修至築基,真是叫人好生羨慕啊。”

薛海心中暗暗提防,對方也是築基道士,而且修到了四層境界。面上卻擠出一絲笑容作揖道:“小女子初來乍到,許多物事不明所以。道友論年紀,卻也是輕。敢問……”

“哈哈哈,貧道不過一屆散修,何足掛齒?看道友你青春靚麗,心下仰慕才來結交。莫要疑我有不軌之心。”

說罷,自認風流的這人一把開啟摺扇,笑道:“敢問道友名號?貧道劉千風,乃是本地散修。看道友不似本地人,若有需要的,貧道定全力相助。”

薛海心中噗的笑開了花,感情這廝是來尋花問柳來得?

心中不知滋味,卻努力擺出一副歡喜的笑顏,輕和雙手道:“小女子賤號不提,姓秦別江鈴。劉師兄這般年少俊傑,江鈴自然不敢言交,叫我鈴兒就好。”

這劉千風眉頭一挑,眼光一亮。好似看到魚兒上鉤,立刻頗為興奮的連連舞扇道:“哈哈哈,那為兄就託大,叫你一聲鈴兒師妹吧。不知鈴兒師妹想換些什麼?我劉千風雖道行低微,在

這一畝三分地,卻也有人脈。相信能略盡綿薄之力。”

薛海此刻笑的猶如桃花般燦爛,好似墜入****的戀人,喜滋滋的點頭道:“師兄有所不知,師妹我修煉的乃是水行一道的功法,如今要想精進,需太一重水。不知師兄……”

“太一重水?這……”

劉千風臉上有些尷尬。太一重水說不上天才地寶,卻也十分難得。獲得的人都小心藏著修煉,少有拿出換寶的。不過看著薛海那期待的目光,當下一咬牙道:“師妹放心,太一重水雖然

奇妙,卻也不是沒有。只是師妹莫笑,師兄我如今囊中羞澀,就是換來,量也不多啊。”

說罷,劉千風眼珠子一轉,突然靠近了薛海,上下打量著他道:“我師尊乃是當地有名的得道高人,師妹只要與我結成道侶,共同修習那無上大道。相信師尊他也不會吝嗇,賜下寶物。

到時候還會少了師妹那點太一重水乎?”

薛海一愣,那少女的臉上隱顯一抹紅暈。一陣扭捏後,低著頭小聲道:“若如此,以後還望師兄多加照顧了。”

“好說,好說!哈哈,且看我幫你換來!”

劉師兄興奮的收起扇子,大搖大擺的走上了臺上。

在十枚稀有的天竹草交換之下,一小瓶的太一重水被劉千風送到了薛海的手裡。

區區一小瓶,不過巴掌大,少是少了點。但入手沉重,少說有幾十斤,頗讓薛海一陣驚訝。露出笑容開心的挽著劉千風的臂膀道:“師兄,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嘿嘿,好說好說!速速跟我回那洞府,師兄可是會十幾種陰陽採補之術,等會讓你********!”

劉千風發出一陣壞笑,正要上下其手吃點甜頭時,一聲蔑笑,忽然從旁邊傳來。

“哼,一瓶太一重水而已,貧道也有。”

兩人看去,卻見到一個面容陰冷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

此人面如白玉,一身黑袍。雖然不算俊俏,但那築基三層的修為讓劉千風皺起了眉頭。

“這位同道也有太一重水?如若想換,但請開價。”

“哈哈,你也開得起?”

這男子走下座位,來到兩人跟前,赤裸裸的打量著薛海那含苞待放的胴體,不禁點頭道:“這是六瓶太一重水。別看了,就憑你也開不起這價格。”

說罷,直勾勾的盯著薛海,後者卻是一副嬌羞的女兒態,躲躲閃閃的緊張樣子。

“小姑娘,貧道喚作金成義,叫一聲金師兄就好。跟著我,比跟著這個不識好歹的野漢子強多了。”

薛海一驚,驚的卻是六瓶太一重水加起來起碼三百斤,此人卻單手託著,宛若無物。其軀體強悍到何種程度?堪比開了靈智,修成大妖的妖怪!

“哼,你也不過比劉某早幾年修道,得意什麼?看你眉間黑光,定是心術不正之輩。少來禍害別人!”

劉千風雖然築基一層,卻也不能失了氣勢。當下反唇相譏。

但是這金成義自報姓名,卻讓在場的眾多修道之士倒吸一口涼氣!竟然不約而同的紛紛離座,告辭離去。

薛海和劉千風臉色狂變,這金成義卻獰笑著從衣袖裡取出一塊牌子道:“在本座的地頭還敢跟本座搶東西?小子,看清楚了!”

卻見那金牌上雕刻著九道神龍,其中豎著三個金碧輝煌的大字。

“功德殿”

“什麼?你竟然是功德殿的人?!”

嚇了一跳的劉千風不自覺後退一步,臉上竟有些膽怯和猶豫。

“功德殿?”薛海好奇的看著那牌子。但此時此刻,他是真不知道這功德殿是什麼來頭。畢竟見識狹小。

“哈哈哈,說與你聽又何妨?這功德殿乃是由功蓋千秋的無上殿主,純陽子呂冬濱一手建立。我等功德殿之人,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積攢功德。凡是被功德殿記載上了斬魔志的,就沒

有活到今天的!你也放心,貧道既是功德殿之人,也不是那為非作歹的小人。你若跟了我,日後接引進了功德殿,接取斬妖除魔換來的功德,什麼靈丹妙藥,天才地寶沒有?這區區六瓶太一重水,不足道哉。”

薛海聽得一陣愣神。他可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個組織。而且聽起來,絕非松洲地界的宗門所能比擬的龐然大物。

劉千風此刻拉下臉面,卻也不買賬。漲紅著臉譏諷道:“哼,斬魔志?笑死人了。純陽子前輩公參造化,得逞元嬰的大能也不敢說你這番話。別人不曉,劉某可是知道,光是北葵原的

四妖主,黑海魔眾等人,可還好好的活著。再者說了,你們功德殿不過是東乙州的勢力,什麼時候把手伸到我南離地來了!”

“你……放肆!小姑娘,貧道且說明白了。若跟了貧道,其中好處自不用說,這六瓶太一重水就是見面禮!不知比某些窮酸的散修高到哪裡去了。”

金成立覆手而立,暗中運用法力壓制著那劉千風。

後者臉色連變,強忍支撐,咬牙切齒的恨聲道:“呸,仗勢欺人。算什麼功德?什麼功德殿?”

“你說了不算,還是要等小姑娘的說法。”

說罷,收了法力,得意的看著薛海。

薛海自然有自己的考慮。

如今裝模作樣,就為了些許好處。只要一離開靈場,暴起殺人,奪寶遁走。自是美事。

平心而論,這金成立顯然身家豐厚,翻轉間就能拿出六瓶太一重水,可見一斑。

但此人築基三層,與自己一樣。更別說出身大派,手上法寶也是層出不窮。薛海自負神通,卻也有自知之明。血神子雖然成了氣候,但被辟邪純陽之物剋制,也十分頭疼。

萬一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是悔不當初,捶胸頓足。

謹慎,一直是薛海的處事守則。

比較起來,這修為較弱,又沒什麼背景的劉千風反而安全得多。

薛海這般妙想,不過瞬息之間。

卻見他眉開眼笑,對著金成立作揖回禮,卻挽著劉千風道:“小女子出身草莽,知道什麼是高攀得起,什麼是高攀不起。金師兄乃枝頭鳳凰,也就別為難我這麻雀了。”

“恩?”

劉千風一愣,繼而眉開眼笑,連帶著看薛海都越加喜歡。不禁摟著薛海對金成立蔑笑道:“我劉某雖然修為平平,但做事光明磊落,不似有些人接著靠山作威作福。告辭啦。”

說罷,拉著薛海就要離開靈場。

陰沉著臉的金成立點了點頭,不僅沒生氣,卻露出了詭異笑容,看著薛海二人漸行漸遠。

突然,五個人影從身後走來。

其中一人一個作揖,恭聲道:“師兄,你看這……”

“正合我意。諸位師弟伺機而動,等候時機。”

“是!”

而此刻劉千風帶著薛海,一出靈場就運起遁光,飛快的朝著南邊飛遁。

時不時的,他還回頭檢視,擔心那金成立追來,一臉凝重。

眼見飛越道道山峰,越來越偏僻。薛海眼眸中血光閃動,就要出手之時,那劉千風卻突然停下遁光,嘆了一句。

“我們到了。”

“到了?”薛海一愣,這四周窮山惡水,沒半點人煙。頓時,一絲警惕浮上心頭。

可終究晚了。

嗡嗡嗡!

四面八方忽然爆射出沖天光幕!

猶如牢籠一般把薛海絲絲困住!

而陣內的靈力頓時狂暴,運起道術變得極其艱難!

薛海臉色大變,失聲道:“五行顛倒鎖仙陣!”

“不錯,好眼力。不枉費我佈置這大陣花去的海量符籙。”

薛海此刻也不隱藏,一臉猙獰的轉頭瞪著陣外的劉千風。

後者卻取出了一枚葫蘆法寶,對準薛海,臉上滿是陰沉。

“姜立,這一路可讓我找得好苦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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