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百鬼得逞築基不到一年光景。訊息就不脛而走。這,可是有史以來的第一遭。

門派釋出行道令,一者自然是剿滅某些於門派有仇的死敵。二者,便是鞏固勢力,藉此以吸收更多的優秀弟子傳承道統。而第三者,才是最為重要的。那就是一個被修道界預設的規則。平常的散修,是萬萬得罪不起名門正派的。而得罪的下場,就是被追殺致死。

可如今百鬼進階築基,不管是實力還是輩分立刻上了一個層次。去任何一個門派,都足夠擔當為外事長老的存在了。

這麼一個修為有成的人,別說那些練氣道士,就算是門內的長老,和一些高人散修,都要禮讓三分了。

那麼這個行道令,到底還執行不執行呢?

執行,那些練氣道人根本不敢和一個築基前輩爭鬥,那是找死。自己人硬著頭皮出面,也會讓外人看了笑話。說是為了一個練氣的女弟子,竟然不惜去與一個築基道人不死不休。

不執行呢,話都放出去了。整個松洲的道人人盡皆知。這把話收回去,太傷門和幽篁谷的臉往哪放?以後誰還會在意這麼一個計較小小得失的宗門?

所以無奈之下,幽篁谷和太傷門十幾個長老的商議後決定,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就行了。畢竟那犯事的三人其中之一,也早就死了。

於是百鬼道人成為築基的前輩不久後。幽篁谷正式發出通文:

“有鑑於百鬼,薛海,雨愛蓮三人不尊天地之理,殘害無辜。罪孽滔天。但朗朗乾坤,陰陽互補。犯首薛海已然伏誅,天可憐見。從犯百鬼,雨愛蓮罪不至死。秉持上天有好生之德,特此撤去行道之令。今後不再追究。藉以百鬼真人得進築基之禮,本派幽篁谷,太傷門僭越而行,為百鬼真人設下接風大宴。並依此昭告松洲各地。不予追述。”

這篇通文一出。雖然也讓兩個門派丟了人。但卻是最好的方法了。如果百鬼肯來,便給他個名譽的長老空職,好生安撫。剩下的雨愛蓮不過練氣九層,不足為慮。如果不來,在道義上也佔了理。真要動起手來,幽篁谷八個築基長老,也不怕他一個新人。修道界中,也沒什麼話好說。他們門派的名譽依舊在。

這招棋,下得不錯。百鬼隱居深山,得知如此訊息後,也是歡喜不已。畢竟他獨來獨往百年,也深知勢單力薄有諸多不便。能抱上這麼一顆大樹,何樂而不為?至於將責任全部推給薛海,沒人會在意一個死人的。

可是不到半月,在松洲於樂州的邊境上一座茅屋之中。得知如此訊息的雨愛蓮,卻是眉頭緊皺。

。。。。。。。。。。

一頭半白的長髮下,是一張疲憊而慘白的臉。穿著一身普通至極的道袍,雨愛蓮皺著眉頭,從入定之中醒來。

“百鬼這廝。。運氣著實不錯。如今已然成了築基了。哎。。我雨愛蓮何時才能有此作為?”

雨愛蓮有些許頹廢。但並非意志消沉。

卻在這時,他渾身一震!繼而飛快的從布袋之中取出一面八卦鏡。看著上面的指標瘋了一般的轉,雨愛蓮原本灰淡的眼神,忽的凌厲起來。

只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八卦鏡好好放下。竟然一把背起劍匣,系起腰帶。手握寒鐵三劍。陰沉著臉,一腳就踢開了屋舍的大門。

門戶大開。一個人影閒庭自若的站在前面。宛若一座直指雲霄的山峰。

看著來人,雨愛蓮卻並不感到驚訝。只是撫著劍柄的手微微一緊。雙眼閃動神采!

“王尚,果然是你。也只有你,能引得羅盤失控了。”

那擋在門前之人,赫然是宛若俏公子,一身黃袍的王尚!

只見他看著雨愛蓮嚴陣以待的模樣,只是微微一笑,抱拳作揖道:“雨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雨愛蓮卻是輕哼一聲,不著邊際的往後退了一步,雙眼左右晃動,搜尋可能的埋伏。嘴上笑道:“這五年多來,我等交手多次。皆是我慘敗而歸。四處重傷,二十七處劍傷,九處內傷。數次命懸一線。。如此,何來無恙之說?”

聞言的王尚微微一愣,繼而莞爾一笑,忽然認真的說道:“我王尚修道二十幾年,只敬佩三人而已。師尊,我那傅陰川傅師妹,剩下的,便是雨道友了。”

“哼。”雨愛蓮卻是不屑的輕笑一聲:“能得大名鼎鼎的松洲練氣第一人敬佩,貧道真是受寵若驚啊。”

說到此處,雨愛蓮忽而一頓。似乎瞧見了什麼端倪。

用望氣法看去,只見眼前的王尚那原本從天靈噴出的靈光早已消失。反而虛懷若谷,融會貫通。這分明就是只差一步,就能突破練氣,達成築基的境界!

雨愛蓮雙眼一凝。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你費盡千辛萬苦找貧道的下落,不會就說這麼幾句話吧。。。如果你要殺我,貴門派的通文可是寫得一清二楚的。已然赦免了貧道的罪過。”

“哈,雨道友。你也是成年人了,莫不是以為你殺了本門眾多弟子,一紙通文就可以抵消嗎?”王尚嗤笑一聲,閒庭信步的雙手背在身上,如此說來。

但是雨愛蓮卻也陰笑起來,反唇相譏道:“的的確確無法抵消,所以堂堂幽篁谷,就派你一人來殺我嗎?”

“我一人,不夠嗎?”

“夠是夠了,只怕王道友所圖,並非如此吧。”雨愛蓮針鋒相對。王尚聞言,也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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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愛蓮,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哈!”雨愛蓮忽然一陣譏笑。指著王尚笑道:“想接我來磨刀,讓你突破築基?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被人當面點破,王尚卻也不驚。只是爽朗一笑,回敬道:“你既然知曉了,為何不跑?我王尚可不信對你下了殺手,你還能無動於衷。不拼死反抗。”

“打不得,走還走不得嗎?我雨愛蓮要逃,你王尚縱有天大本事。不是築基,也阻不得我!”

可就在雨愛蓮這番話剛說罷。一聲怒笑忽然從屋外傳來!

“一個小輩,口氣卻不小!築基之下誰也留不住你?貧道也插一手!看你有幾分真才實學!”

話音一落,王尚立刻乖乖的退出門口,站在門側。卻見到一個模樣略顯猥瑣,一身棕黃色道袍,留著一小撮山羊鬍子的道士,氣勢洶洶的朝著雨愛蓮走來。

雨愛蓮臉上一沉,下意識的用望氣法看去。只見那氣息宛若蛟龍盤旋。舞動天地。

他只是一驚。這般氣勢,分明就是築基的前輩!

雖說是敵非友,但是應有的禮節還是在的。

只見雨愛蓮微微一愣,繼而皺起眉頭作揖行禮道:“晚輩雨愛蓮,見過前輩。不知前輩這是。。”

“哼!我是幽篁谷長老凌之福!小子,知道我是誰了吧!”這凌之福惡狠狠的盯著雨愛蓮,後者卻是略微思索。心更是沉入谷底。口氣,卻也變得不客氣起來。

“原來是那賤人的生父!前輩就是大名鼎鼎的那個在門派裡生兒育女的高人了!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小兔崽子,放肆!”自己寶貝的親生女兒,被一個看不起的小輩直呼賤人。他凌之福的脾氣哪裡能忍?立刻甩手就是三道符劍射向雨愛蓮!

後者只來得及運起法力,揮劍抵擋。但是一個築基前輩盛怒之下的含恨一擊,豈是如此簡單?雨愛蓮看著那三道符劍在劍身之上炸開,化作三朵火花。一股澎湃到讓人膽寒的巨力,就從劍身之上碾壓而來!

轟隆!只是一圈氣浪自雨愛蓮的劍身上散開。那法劍立刻往裡凹陷。猛然撞在雨愛蓮的胸膛!

“哇。。”只來得及張口噴出鮮血。便被那般巨力飛也似的帶起。轟隆一聲撞到了屋裡的一根頂樑柱。狼狽不堪的倒在了地上。

隨手一抹血跡,雨愛蓮轉頭看著一臉不屑的凌之福,掙扎著站了起來,卻慘笑道:“一個前輩要殺貧道。貧道自認絕無還手之力。只是你們要除去我,報同門之仇,也別做那般女兒態了!痛痛快快的動手吧。”

“哼!”凌之福不屑一笑。忽然對著旁邊的王尚說道:“師侄,你也別太心急。築基這事,急不得。要穩紮穩打。憑藉你的資質,以及如今的修為。不出兩年必成築基,何苦攤在這一個瘋子手上?”

“凌師伯教訓的是。”王尚恭敬的領命。前者只是點了點頭,看都不看屋裡的雨愛蓮,直接朝外走去,聲音卻是飄遠而來:“幽篁谷眾弟子何在?”

“在!”

話音剛落,三十幾個身穿棕黃色道袍的幽篁谷弟子紛紛閃現。瞬間就全部列在屋前。一個個殺氣逼人,仇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雨愛蓮。

雨愛蓮立刻一愣。他根本沒有感受到附近有那麼多人潛伏。必定是用了什麼高深的陣法掩蓋。

可是就在此刻,那凌之福一副得意的嘴臉,只是輕輕擺手道:“按照副掌門的指令辦事吧。”

“謹尊法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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