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

一聲滿是焦急的呼喊從身後傳來。

聽著這陌生的名字,他閉上了雙眼。

四周皆為浮雲,天地山川盡收眼底。

他穿著普通的道袍,坐在山巔的絕峰之上。一朵朵血紅的鮮花圍著他盛開。

“薛海!回來!”

對身後的呼喊置若罔聞,他抬頭望著頭頂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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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登坐觀山

“徒兒,天已大亮。我等該上路了。”

親切的聲音將薛海從睡夢之中喚醒。勉強睜開了雙眼,揉動著惺忪的眼眸,他緩緩的坐起身子撇著嘴道:“師父,什麼時辰了?”“已是卯時了。”

聽到如此,薛海左右一看,果然那初升之陽灑遍屋內。只這一下,立刻驚得薛海睡意全無,猛然跳起贖罪道:“弟子貪睡,誤了練功的時辰,還望師父責罰!”

只見薛海面前站立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滿是皺紋的臉和飄蕩在胸前的白色鬍鬚,都遮蓋不了那凌厲清明的雙眼。一身老舊的深藍色道袍,頭戴葵水平風冠。舉手投足之間滿是仙氣。要不是穿著太過老舊難看,打點一番,定是一個達官貴人相邀的高人。

卻說這個老道士聽到如此,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道:“昨夜避雨辛苦了你,今次早課便罷了。改日補回就是。”

說罷指了指這個屋子道:“收拾收拾,雖是破廟,卻始終為佛門之地。我等道門在此借宿,該多多感謝才是。”

果不其然,這個破爛的屋子不正是一所破廟嗎?趕緊起身的薛海,一邊拍打著身上道袍的煙塵,一邊來回巡視。破爛的扇門,蒙上一層灰的佛像,倒地的燭臺,滿地的殘破樹葉。薛海這才想起昨日半夜大雨,扛著行李的他帶著師父跑到這處偏僻的寺廟避雨。

聽著師父的吩咐,薛海起身開始收拾行李,隨便打掃了一番這破舊的老廟。背起裝有飛劍的劍匣,戴好必用的符盒,法劍,法印。和一大袋裝著道具的袋子。才跟著揮舞拂塵的師父邁起步子,離開這座荒廢已久的古廟。

青蔥的草地,直插入天的大樹。一條川流不息的溪水。不知怎麼的,離開那座寺廟後,看著這番景象,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湧上薛海的心頭。來回一看,也沒見有什麼危險或是歹人,薛海躬下身子卸下劍匣,蹲下來挽起衣袖,輕輕的捧起一抹清水撲在臉上。

“啊!”隨手一抹,讚歎著清水的暢快的薛海睜開眼睛看到,溪水面上印上的自己。顯得格外的清秀。略顯普通的面容,白淨的臉面,頭戴著與師父相仿的葵水冠。兩鬢的黑髮垂落胸前。要不是那顯眼的道袍,旁人定會以為是哪家富家公子。

有詩為證:

葵水蓋頂長衣鬢,八卦甘為衫後脊。

扶雲秀履踏實地,硃紅劍匣背做身。

純陽膝下習妙法。清顏凡我是為真.

千尺紅塵斬不斷,萬丈神道泯眾人。

此刻,他師父見到站起身子背上硃紅色劍匣的薛海,立刻輕輕擺動著拂塵慈祥的笑著搖頭道:“皮相之美,會遮人五官,誤入歧途。。罷了,遲早你會明白。我等上路吧。遲了日子,失了我們純陽門的禮數也不好。”“是!徒兒這就來。”眯著眼睛笑起來的薛海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上師父身後。師徒兩人踏上了前往坐觀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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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無邊無際。其中精怪惡鬼,人畜百妖,均是棲身於天府。天府者,地大物博。被劃分五塊。世人皆稱:南離地,北癸原,西庚漠,東乙洲,中戊島。是以離火,癸水,庚金,乙木,戊土五行代稱。而天下五分俱是巨大,凡人一生不可走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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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坐觀山雖大,卻也是南離地一處喚作松洲地界上的小山。其中松洲地域極大,五國並立,仙山高人數不勝數。

而如此松洲比之離地,也不過一角罷了。

只有研習天地至理,外修身,內修心的有道之人方能遁走。故而凡人先敬畏為神明。可有道之士少有在凡人行走。久而久之,稱作道士,不復往日敬畏。把那神仙之談看做戲言。

而薛海兩人目的地,乃是坐觀山上的隆成老人。如今練氣九重。與那築基只差一步之遙。一旦越過,便可脫胎換骨,洗精伐髓。多出一倍陽壽。可惜一步之遙,難於上青天。

修道之人,前路漫漫。其中六大境五十四小境。千百年來折殺多少絕頂聰明之輩。想薛海拜入純陽門第三代弟子金逸為師。十數年來專心研習,日夜吐納。如今也不過練氣五重。今生無望築基了。

而薛海與其師父本屬離地本土宗門,號為純陽門。開宗立派之祖師出身乙洲,金丹修為。已是難能可貴的有成之人。可惜天道難測,不過三百又七十二年坐化洞府。後人尊為純陽祖師。也是一代宗師了。

如此,天道飄渺,道阻且長——

夜色低垂,圓月當空。精怪百鬼此刻已然悄然而出,吸天地靈氣,採日月精華。卻看那坐觀山高約三百丈。

從午飯之後薛海師徒兩登山,深夜時分,亦是到了渺無人煙,天昏地暗的山道之上。揹著硃紅劍匣的薛海一步一個腳印走在凹凸不平混合著雜草的地上。如今雖然修為尚欠,可是揹著幾十斤重的東西爬了半天的山,他也沒有露出絲毫疲累。反而越顯精神。

只不過,此刻他的臉色卻是有些緊張。天上的圓月灑下點點藍光,可是這周遭山上,除了樹林便是一人來高的草堆,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而從山那頭的冷風大鼓吹過,催動著草叢一陣稀亂,從遠到近傳來陰森的響動。偶爾幾匹孤狼的吟叫,加上高山上刺骨的冰冷,讓薛海渾身一抖。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許是薛海的害怕被他師父金逸發現,微微放慢腳步回頭笑道:“夜黑風高,精怪百鬼。初看可怕,實則懷有害人之心者卻是少數。”說罷,也扭頭看了看附近。好似這濃墨般的黑夜無法抵擋他那洞穿一切的視線,盯著前方笑道:“既然你怕便算了,我等是客,還是要盡了禮數才好。”

說罷,帶著摸不著頭腦的薛海向前走去,直直來到陰森的樹林裡停下。“師父,山頂未到,您這是為何?”

薛海疑惑的如此詢問,卻得來師父這樣的回答,只見他從容的從袖口取出一枚上刻無當二字的小鐘。然後頭也不回的說道:“隆成老人坐於坐觀山。此山之上的精怪便是尋求他的庇護。平日裡當做阻擋凡人的護山靈獸。逼不得已不會傷害旁人。而我等是客,遠道而來。是一定要送禮的。”

說罷,只見他忽然單手一拍腰間的符盒,那符盒上的蓋子立刻應聲開啟。裡面整整齊齊疊放的符籙立刻無風自動,譁啦啦的漂浮而出。在金逸的擺手之下,整齊的圍著他和薛海繞成圓形鋪在地上。而有見如此,金逸才悠閒的搖動著手裡的小鐘。一聲聲穿透人心的叮噹聲緩緩蔓延而開。

微微一愣的薛海忽然一震。因為身後忽然傳來窸窸窣窣越來越靠近的聲音。可是正當他想躲開時,師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無事。”

薛海心中雖然有些後怕,卻也安穩下來。畢竟跟隨師父那麼多年,基本上不會有師父辦不好的事情。只聽譁的一聲!一條五米長的花斑蟠曲大蛇就這麼從那薛海身後一人來高的草叢中竄出!帶起一連串的黑影,閃電般的跳到師徒二人面前。巨大的身軀圍著盤起來,豎起猙獰的頭,吞吐著黑色的信子,居高臨下俯視著面前的兩個人類。

即使是在黑夜看的不真切,面對著眼前這道巨大的黑影!極難見到妖怪的薛海渾身汗毛根根紮起!臉色刷的一下死白。雙腳都開始發軟起來!而且極其害怕的薛海還發現,周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漸漸圍上來了一些體格特別巨大的野獸!如同馬車一樣高的老虎,眨動著額頭前第三只眼睛。還有比人還大,渾身滿發如同鋼針般尖利的野豬。更有一隻羽毛是紅藍雙色的怪鳥。

不用想都知道,這幾隻怪異的野獸都是坐觀山上修煉的妖怪。而無疑的,在這坐觀山上,除了庇護他們的隆成老人。這些妖怪的頭目應該便是這條讓人生畏的巨蛇了。見這幾隻妖怪只是圍住沒有動作,薛海努力穩定下心中的慌亂。

卻在此刻見到師父他老人家,恭敬的稽首,以一種對待同道道友的禮節說道:“這位道友,貧道乃是純陽門第三代弟子金逸,師從還衝真人。這次到來,是受到山主隆成老人盛情相邀,帶我徒兒一起赴邀。望通傳一聲。”

說罷,金逸從袖口取出一瓶丹藥放在符紙上。一看這丹藥,薛海便知道這是極為普通的順氣丹。都是給剛拜師的弟子服用調理軀體內息,驅除雜質的。他現在練氣五重,早就已經不再需要這等物事了。可是對於這些天資遠遠落後人類的妖怪來說,雖稱不上珍貴,卻也是拿得出手看的上眼的東西。

那巨蛇微微低下舌頭嗅了嗅。其他老虎,野豬也是舔著嘴唇。一副認可的表情。那巨蛇也抬起頭看著金逸和薛海。忽然一張嘴咬住瓶子,和其他妖獸立刻做鳥獸散!唯有那只雙色的怪鳥一聲輕啼之後,懶散的拍打翅膀,朝著山頂飛去。原本幾隻巨大的妖怪頃刻間不見。薛海立刻狠狠的松了口氣。

雖然沒有敵意,可是如此場面對他來說也是少之又少。不過他心裡知道這是師父在教導自己如何與道門中人相處的禮儀。便立刻感謝道:“謝師父教誨。”“嗯。我等在這等吧。要不了一時三刻,隆成便會來迎我們了。”

金逸笑著受了這一禮如此說來。兩人就這麼站在昏暗的樹林之中等候。不過半個時辰都不到的功夫。一聲傳遍整座山頭的爽朗笑聲,讓等的有些不耐煩的薛海打起了精神。只見一個穿著灰袍的老人,騎著剛剛那只三眼斑身惡虎緩緩從山上蹦跳而下。猛然落到薛海兩人面前。

那灰色道袍的老人靈巧的翻身下背落到地面。金逸便哈哈一笑,上前兩步稽首道:“本亥兄!一別五年,不僅容貌依舊,修為還更上一層啊!”

而那落地的灰袍老者竟是器宇軒昂。雖然上了年紀,可是眉宇間卻精光四射。擺明了功力上漲的表現。卻見著隆成老人滿臉紅光,大笑著上前扶著金逸雙膀道:“逸兄丰神依舊,修為高深。我哪比得上你啊?”如此說罷,忽然一眼看到旁邊站著的薛海,立刻笑道:“上次你來,聽說收了徒兒。卻不曾見我。如今帶來,定是獻寶了不是!”

一聽這話,金逸立刻一手將薛海拉上前來,擺手對著隆成老人笑道:“劣徒薛海,資質不堪。如今才是練氣五重。賢兄勿笑啊。”說罷,轉頭對著薛海道:“這是你師伯,還不快叫人?”

“師伯仙氣護體,五瑞齊聚。讓晚輩敬畏敬畏。”薛海擺著笑臉說著無營養的奉承話。“逸兄收的如此佳徒,讓我好生羨慕啊。”隆成也跟著敷衍。然後哈哈大笑,擺手身邊的三眼惡虎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上我坐騎,去我洞府稍作一二細細商談如何?”“如此多謝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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