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做的,就是以自己的身軀為載體,承載先祖的靈魂再次降臨這個世界,只有這樣我們野蠻人才能掃除阻擋在面前的所有困難,重現先祖們曾經締造過的榮光。”

站在祭壇之前,塔南直視阿瑪裡的雙眼如此說道,而後者在聞聽自己竟然是要犧牲生命承載先祖之靈後竟然沒有半點的猶豫恐懼,相反一種前所未有的狂熱光芒在他的眼底亮起。

“你可願意?”

雖然已經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答案但是塔南依然再問了一次,狂熱的信仰是有助於先祖魂靈的融合的,何況都已經走到了這裡阿瑪裡就算是不願意也已經來不及了。

“雖萬死吾往矣!”

年輕的野蠻人抬頭挺胸大聲地回答道,顫抖的聲線中充滿了對使命的狂熱和對榮耀的嚮往。

“很好,上去吧。”

塔南點點頭,這麼長久的疲憊以來他似乎是第一次感到了一點欣慰,那雙無盡滄桑的眸子裡竟然也有了幾許溫暖的光芒。

“陛下,在我上去之前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懇請您解疑,我將承載的是哪一位先祖的魂降?”

阿瑪裡用炙熱的眼神看著塔南,甚至他的肌體皮膚都因為即將到來的榮耀而微微顫抖。

“野蠻人帝國的締造者,六百年前的蓋世英豪,呼爾博特-賈格。”

一聽到這個名字,阿瑪裡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賈格之名對於野蠻人來說即使在歷代先祖中也是至高榮耀的代名詞。

東征法師帝國西討沼澤族,南伐拜爾德斯的精靈矮人北拒龐大的人族王朝,僅憑一己之力締造了橫跨當前四個國度的龐大野蠻人帝國,在備受壓迫的那些生涯裡賈格的事蹟一直是野蠻人嚮往的最崢嶸的歲月,而今得知自己將要承載這樣一位先祖的降臨,阿瑪裡內心的激昂澎湃簡直已經無法形容。

“先祖與陛下之名光耀萬世,野蠻人帝國永垂不朽!”

阿瑪裡重重一拳錘在自己的胸口,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祭壇上方走去。

當阿瑪裡兀自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的身軀在祭壇上方那個古老繁複的魔法陣當中站定的時候,塔南對著黑暗中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數十個身著薩滿服裝的人影就出現在了祭壇腳下。

他們一邊口中發出晦澀難明的古老頌唱,一邊用鋒利的刀刃割裂著自己的身體然後同時朝著祭壇上方走去承接先祖降臨絕不僅僅是有一具合適的身體就足夠,塔南亦要向聖殿付出沉重的代價,而這數十個作為部落長老的薩滿巫師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幾十名薩滿巫師已經走到了臺階地最頂端,然而就像是為了符合某種古老儀式的規則一般,他們全都在最後一級臺階上跪了下來並沒有踏上祭壇,與此同時他們口中頌唱的古老魂曲驟然升調呈現出一種激昂的狀態。

似乎是為了響應這種氣氛一般,每一次那些晦澀的音節在廣場周圍的石壁上碰撞再返回祭壇上方後,他們體內鮮血湧出的速度就會驟然加快幾分,只是片刻功夫,四方高聳的臺階已經幾乎被暗紅色的鮮血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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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祭壇亮了起來。

似乎有某個不可描述的意志從異空間看向了此處,緊接著一個憑空出現地腳印開始沿著阿瑪裡登壇的路徑向上攀登,每踏出一步那些殷紅的鮮血就被它盡數吸收,像是一個被困深淵數千年的吸血鬼終於得見天日,一整條血河都難以慰藉它的飢餓。

那兩道足印大概向上攀登了三分之一的距離,原本匯聚在祭壇四周的那些鮮血卻已經盡數乾涸了,而此時的阿瑪裡雙目空洞地站在祭壇中央,那只剩眼白而不見瞳仁的雙眸裡已經看不見任何的靈魂光彩了。

就在這時黑暗裡突然傳來了數聲巨大的咆哮,緊接著三座小山一般的黑影被驅趕到了祭壇之前,正是野蠻人軍隊中的最強生物比蒙巨獸。

是的,生物,因為它們現在都還沒有被轉化成幽靈。

然而塔南看都沒有看那三頭巨獸一眼那柄奇異的雙手長劍就再度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只見他雙足微微發力整個人就原地魚躍而起,繼而雙手持劍朝下猛力一揮,驟然爆發的黃金鬥氣甚至將整座地下廣場都點亮,而當那片如太陽一般的熾目光芒漸漸散去後臺階上只剩下了一具緩緩癱倒的五頭比蒙屍體,大量的鮮血如同破閘的洪水般倒灌上了晦暗的臺階,而在那片劇烈碰撞的鮮血激流中,那兩道足印又開始緩緩地朝上走去。

數十米高的祭壇說高不高,然而在每一步都必須要有大量鮮血浸透的情況下那兩道足印行走的卻是極為緩慢,一直到塔南斬殺了第三頭比蒙巨獸以後它們才終於踏上了祭壇的頂端,而在他的身下古老晦澀的巫咒早已停止,數十名大薩滿都變成了木乃伊一般的乾屍。

不僅是血液已經流盡,精氣神包括骨骼肌肉內裡所蘊含的生命力也都全都被吸納殆盡了。

當那兩個血腳印出現在阿瑪裡身下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懸空漂浮了起來,一點點的血光由四面八方向著他的身體內部匯聚,而與此同時一層層的黑色雜質也透過他的毛孔和骨骼被驅逐了出來,看上去竟像是那個血腳印在為他驅逐體內的暗傷以及沉痾,以便能夠更順利的融合入這具軀體。

整個過程中塔南只是一言不發的看著,一直到那雙血腳印完全在祭壇上消失而阿瑪裡突然仰天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狂吼之時他才又向黑暗中看了一眼,緊接著同樣是幾十名薩滿打扮的野蠻人就飛速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並且循著他們先輩走過的路再次開始向著祭壇上方攀登。

一滴滴的鮮血隨著他們邁動的步伐在晦暗的臺階上匯聚成了蜿蜒的涓流,原本中斷了的古老頌唱也再次迴盪在地下廣場之中,但是從音調的斷折婉轉來看這些人明顯就比上一批薩滿要生澀許多,但是那一張張年輕的臉孔上所駐留的卻是比老薩滿們更加瘋狂的狂熱。

一道道的血光宛如有生命般在阿瑪裡的身體內鑽進鑽出,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膨脹起來,原本的阿瑪裡本來就已經足夠強壯了,而經過那澎湃的血氣多次滲透後一塊塊的肌肉都變得如岩石般堅硬,古銅色的皮膚表面開始出現了一條條蚯蚓般的強壯青筋,與此同時一大片奇怪的圖騰紋路也開始在他的胸口成型。

初始的時候只有豺狼與猛虎,到後來各種各樣的魔獸,從巨蜥到飛龍再到巨龍再到比蒙巨獸,阿瑪裡身上圖騰的形成過程就宛如野蠻人那浩瀚的歷史一樣,每一幅圖都是這個族群成長壯大的見證,一直到他的身體再度生長了將近一半的高度而皮膚表層已經再也容納不下任何的圖紋,那雙一直緊閉著的眼睛也終於睜開張開的喉嚨中發出一聲猶如來自遠古的怒吼。

而此時,連後繼的那一批薩滿也都已經死絕了,整座地下廣場上還站立著的活人就只剩下了塔南一個。

“啪嗒。”

那對粗壯的腳掌落在了祭壇之上,前後相距六百年的兩位領袖的目光也終於在空中激烈的相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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