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退回城中的法曼猶如一頭狂暴的獅子,然而周圍越來越洶湧的火場卻讓他毫無辦法,在他的命令下數千大耳怪拼死拆除了靠近城門區域的那一整片民居,然而這樣僅僅只能短暫的遲緩一下火場蔓延的速度而已,一旦起風那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後悔已經沒有用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衝出那片火場,但是他又十分不確定在這樣的火勢下那條秘密通道是否能夠堅持的住。

要知道城內的烈火肆虐到現在,就連堅硬的岩石地面都發出了陣陣痛苦的呻吟然後一片片的裂開炸散。

正當法曼猶豫不決時城外的火炮陣地上突然又傳來了一陣猛烈的轟鳴,緊接著就是上百顆漆黑的鐵球帶著奪命的硝煙和碎片在人群中炸開,猝不及防之下他甚至被一塊飛來的彈片割傷了脖頸,只差一點點就傷到大動脈了。

拼了!

法曼猛的一咬牙,前龍後火再遲疑下去生存的機率只會越來越小,但是當他做出決斷抬頭看向天空中一直懸停著的那個巨大身影之時,卻恍惚間感到一股涼意直襲他的心頭。

一道巨型龍捲突然在城外的石灘上拔地而起並且迅速朝著拜特盟的城牆移動,狂暴的颶風一路席捲了沿途的碎石,待到移動至門樓的位置時,它的表層已經被一層密密麻麻的石塊和屍體所覆蓋。

施法的不是李爾,他一直在昆莎的背上冷冷的注視著城中的態勢沒有任何動作,而作為加入李爾麾下之後的首戰,卡薩自然明白自己需要做些什麼。

幸運或者不幸的是,在元素帝國塞拉爾,他正是極其擅長氣系魔法的幾名元素使之一。

當那道巨型龍捲接近拜特盟的城牆之後之後不僅是班哥和法曼,就連最低階的大耳怪都有一種大難臨頭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種時候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能明白絕不能讓這條風龍進入城中,否則風助火勢火借風威他們怕是立即就要被無盡狂暴的火龍吞噬。

於是乎各種武器不要命的一般砸向了那道風龍捲企圖將它擊散或者阻止它前進的速度,遺憾的是在失去了一半以上的施法者而剩餘的那些也幾乎被大火耗盡了魔力之後,普通戰士的攻擊根本就不能對風龍造成任何影響。

班哥猛的吐出一口鮮血然後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鐵棒,剛才昆莎的那一擊雖然沒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但是殘留在他體內的傷害絕對不是什麼可以輕鬆忽略的小傷而已。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道風龍捲他根本不會想要強行出手,但這一刻卡薩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要麼拼死,要麼等死。

純白中帶著一點金絲的鬥氣迅速的向著班哥的右手匯聚,在經過被昆莎砸斷的九根肋骨十二處骨裂以及破損的腎臟和肝肺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瞬間侵入了他的腦海,但是任由那碩大的冷汗滴入獨眼他也未曾停止過聚力。

作為教會他使用鬥氣的兄弟,就連約克本人也對他的天賦盛讚不已,野蠻人英雄塔南在接見過他後更是認為假以時日他的成就一定能超越所有的獨眼巨人先祖,然而這一切都必須建立在度過眼前這道危機之上。

班哥來到了城牆之前,當那道風龍捲所裹挾的勁風碎石已經將他強韌的肌體都切割出道道血痕之時他猛的發出了一聲爆喝,已經呈現出半金黃色的鬥氣瞬間貫通了手中的黑色鐵棍然後猛的躍向了空中。

原本三米長的鐵棍因為鬥氣的加持甚至再度延伸出了兩米的棍芒,他雙手持棍舉過頭頂然後扭腰甩臂,狂暴的力量從尾椎裡湧出透過背脊直達雙手,最後以一種掃滅一切的姿態重重地砸入了被風龍之中被他鎖定的那個節點。

不管是從力量、速度還是出手時機以及準確度來看這都是完美的一棍,所以當那根黑色的鐵棍擊碎了外圍的碎石並且從風龍體內無聲穿過之後,那道恐怖的龍捲竟像是遭遇了巨峰一般瞬間崩散。

漫天碎石濺射殘餘的風力將班哥的衣袍刮動的獵獵作響,然而還不等野蠻人發出致敬英雄的歡呼班哥的身體甚至還沒落地,一道狂猛無匹的閃電卻突然降落在了他的頭頂。

那不是一般的閃電,雷光擊中班哥的那一瞬間空氣中的雷光呈現出的是一個讓他終生銘記的形狀,那是在巨人領地上支配了他們近千年的恐懼和陰霾泰坦之箭。

只有最強大的泰坦領主才能可能領悟這種魔法,比巨量殺傷更恐怖的是施展這道魔法依靠的是血脈之力而不會有任何消耗,這才是讓班哥至死都不能理解的地方戰場上根本就沒有泰坦巨人,這道死亡之箭又是從何而來?

沉重的身體墜落地面砸起一片飛揚的塵埃,雖然渾身焦黑抽搐不已但其實他的獨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光芒,臨死前的絕望和不解隨著風沙的墜落一點點被掩埋,一直到手中的鐵棍也化作點點黑灰飄散,班哥的獨眼依舊圓睜著緊盯著天空。

天空中,李爾收回了右手。

並沒有理會獨眼巨人的死不瞑目,十餘道小型颶風驟然就出現在了李爾身前的天空之中,並不如卡薩凝聚的風龍捲那般聲勢浩大,但是當這些颶風一出現底下的野蠻人竟是齊齊的發出了絕望不甘的咆哮。

一道風龍或許可以憑藉人力阻擋,十道呢?二十道呢?已經化作一片汪洋火海的拜特盟只要受到一點點風力影響就足以宣告野蠻人的末日。

雖然就算沒有風他們被烈火吞噬也只是時間問題,但李爾連向先祖祈禱哀告的時間都不想留給他們。

十餘道小型颶風毫無遲疑的墜向了拜特盟的中心廣場,緊隨其後的又是十餘道。

那裡正是虛空業火肆虐的地方,李爾顯然是覺得硫磺和黑火藥引發的火海不夠壯闊,當連精鋼也能焚燬的虛空業火湧向人群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開啟了地獄之門。

說起來,這種輔助魔法的實用技巧還是山德魯給他的啟發,但現在卻成了葬送他盟友的號角。

“拼了啊!殺啊!”

隨著身後的烈火越來越洶湧,在無盡的死亡恐懼和灼人熱浪的逼迫下不知道哪個野蠻人終於當先崩潰了,當這一聲絕望的嘶吼響起來之後決死的情緒立即如瘟疫一般在人群中擴散開了,並且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了每一個戰士的心底。

十幾個大耳怪不顧一切的衝向了城門放下了吊橋,而原本應該呵斥阻止他們的半獸人隊長只是呆呆的看著沒有任何反應。

第一個食人魔衝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幾十個惡狼騎士,再然後連半獸人勇士和獨眼巨人也被這道浪潮裹挾著重新衝出了城門。

哪怕法曼歇斯底里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試圖阻止軍隊的暴動,但是當他一連擊殺了十幾人甚至連自己的刃口都砍至翻卷之後終於無奈的頹坐在地。

都瘋了,就算先祖降臨也阻止不了。

迎接野蠻人的是黑洞洞的槍口和冰冷的弩箭,甚至當狹窄的城門牆體都因為人數過多而被擠塌之後,傑瑞米下令調低炮口開始對準城門處無情的轟擊。

在水晶龍群、火槍弩箭以及火炮的壓制下,決死的勇氣很快就化作了無盡的恐懼,一直到城門口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血水讓石灘都變得泥濘甚至每前進一步都要經歷艱難的爬坡之時,野蠻人的腳步也未能跨過那道生死狙擊線哪怕一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幾分鐘的功夫虛空業火就已經將大耳怪們拆出來的中空地帶完全吞噬,然而在頭髮毛髮都開始因為高溫而變得蜷曲的火海之前法曼卻突然發出了一陣瘋狂的大笑。

“以野蠻人先祖的名義詛咒你們!魔鬼全都要下地獄,你們的每一寸血肉都將被幽靈巨獸所吞噬,我們今天所遭受的這一切,塔南大人將會十倍讓你們奉還!”

他歇斯底里的狂笑著,狂叫著,猙獰的面孔甚至將眼淚鼻涕都扭曲到了一起,而那雙眼中閃動的是比他此時的瘋狂還要強烈十倍不止的絕望和不甘。

“轟!”

一道五米高的火浪將他徹底吞沒,連同他張狂的詛咒和怨恨一起瞬間化作虛無。

“遺憾的是,你們的先祖什麼也做不了,不僅做不了,他們連你們的靈魂都得不到。”看著無盡的虛空業火漸漸將整座城市籠罩,李爾在昆莎背上冷冷地道。

當法曼死後殘餘的野蠻人戰士也漸漸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僅僅是城門口由屍體堆積起來的高山就讓他們逃出火海的願望破滅成灰,更別說那座屍山後面還有嚴陣以待的水晶龍群和數千敵軍。

無情的業火已經將拜特盟完全覆蓋,像是最溫柔的母親般將一條條生命擁入懷中然後化作泡影,超過兩千度的高溫讓那些野蠻人在死亡時幾乎不會遭受什麼痛苦,相比於臨死前的絕望而言,終末之時的到來似乎成了最好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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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戰事逐漸走向尾聲,斯巴達克斯的軍陣後方那群只在一開始為火槍手們加持過祝福術的神官團也走了出來,當他們虔誠整齊的唱禱籠罩了整片戰場之時,天空中突然降下了一道神聖無比的光芒。

無數肉眼幾乎不可見只呈現出淡淡灰白色的光點突然脫離了業火的肆虐並且受那道聖光的指引升向高空那是野蠻人的靈魂,原本按照世界規則他們英勇戰死後都將歸回先祖的殿堂,但如李爾所說的,他什麼也不會讓他們得到。

生於亞莎,歸於亞莎,這才是不可撼動的鐵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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