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白用火鉗將三個烤熟的紅苕夾了出來,放在他面前的地上。

看見李鯨落有些迫不及待的的準備伸手去拿其中一個的時候,用手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別著急,現在還很燙。”

李鯨落用另一只手摸著自己剛剛被陳子白拍打的地方,輕輕點頭同意:“確實不能著急。”

過了一會兒,陳子白用手指尖摸了一下紅苕被烤焦的皮,感覺不是很燙了,才說道:“可以吃了。”

他將其中一個紅苕拿在手中,拍去附著在皮上的灰塵,對李鯨落問道:“你會不會剝?”

李鯨落果斷的搖了搖頭。

陳子白知道李鯨落不會,但是他還是問了出來,似乎這樣他就有理由幫她了,而不是自己主動的去幫她剝。李鯨落儘管曾經就在街上買過烤紅薯,但是她還是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她告訴自己,這是因為自己懶,而不是其它的原因。

江玉玲在旁邊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心中嗤笑:“兩個裝模作樣的人。”一隻手拿著一個紅苕,說道:“走,去外面吃,這裡這麼熱。”

這倒是實話,三人的額頭都被火烤出了汗珠。

來到院子,一股山林間的涼風襲來,三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還是先前的他們吃麵的那出石頭上,三人陳子白在中間,李鯨落和江玉玲在兩邊蹲坐下來。

剝開烤糊了的紅苕皮,露出了裡面金黃泛著香氣的肉,陳子白將自己手中的剝好以後,手指捏住將尾巴那出沒有剝皮的遞給李鯨落。

“小心點,裡面肉還有點燙。”

“知道了。”

李鯨落兩隻手捏住陳子白的手指後,陳子白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呼出一口氣,希望這樣讓自己跳動的心臟安分一點。

陳子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男女之間很難有純潔的友誼了,因為有時候一個不經意的碰觸都會讓你心跳加快,心神不明。

正常與曖昧的界限模糊不清。

江玉玲一邊吃著香噴噴熟透了的紅苕,一邊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被強行餵狗糧了,又想到了剛剛那個電話中的女孩,輕微搖了一下頭。她對於愛情的瞭解僅限於電視劇和小說,這其中最經典的莫過於三角戀了,每一出都是痛苦的抉擇,只希望自己的這個表弟將來不會和那些男主角一樣,在暴雨或者大雪中一個人獨自行走。

“小白子,你今年剛剛才滿16歲吧?”江玉玲突然看著陳子白問道。

“嗯。”陳子白點了點頭。

江玉玲覺得自己多想了,陳子白現在才十六歲,今後的日子長著呢,等他們都長大了也許就明白了,也不一定會依著電視劇中那樣演。

十六歲?江玉玲深深的看了陳子白一眼,這才多大啊?就學著腳踏兩只船了,看來一年多不見,他是真的當刮目相看了。聯絡到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喜歡的人,江玉玲不禁懷疑,是這個時代進步的太快了,自己是落伍了嗎?

江玉玲突然覺得,自己手中的紅苕突然不香了。

與江玉玲內心激烈的活動不同,李鯨落就是單純的快樂的享受著陳子白的勞動果實。吹一口氣,小口小口的吃著,確實比她過去吃的那些烤紅苕都要好吃。然後看見陳子白把剩下的那個也剝好準備開吃的時候,趕忙說道:“你別忙吃,我等下還要吃你那個的。”

“需不需要我幫你吹涼?”陳子白詫異的看著李鯨落,她怎麼可以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地。

“可以,謝謝了啊!”李鯨落趕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今天一直沒怎麼吃飯的,餓死了。”

陳子白無法再說什麼了,他發現自己真的拿李鯨落毫無辦法。

“得了,還是個高手,把小白子吃得死死的。”江玉玲心中又替自己的這個表弟的未來擔憂了起來。

李鯨落一邊看著陳子白吹紅苕,一邊慢悠悠的吃著香又綿的紅苕肉,清風吹過臉頰,耳朵聆聽著竹葉舞動的聲音和知了鳴叫的聲音,偶爾還有一兩聲清脆的鳥叫聲,覺得人生最愜意的事情莫過於此了。

將自己手中的吃完後,從陳子白手裡接過另一個,吃了一小半後,還給陳子白。

“我吃飽了,你不要浪費了。”

陳子白看著紅苕肉上面還殘留著她的牙齒印,覺得李鯨落也在玩火,就如同自己表姐說的那樣,自己和她都在玩火。陳子白看著手中這個燙手紅苕,還是沒有把它扔掉,而是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先前的那碗麵也沒有倒掉,陳子白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他發現自己心中的那根他自己畫出來的線越來越低了。陳子白知道這樣是不正確的,卻無法阻止它。

李鯨落看到陳子白吃完後,站了起來,看著陳子白手指指著他的臉笑著說道:“你像一個花貓子一樣。”

陳子白知道自己的臉上肯定有灶灰,不過李鯨落和江玉玲的臉上也有,只是沒有自己明顯,趁著她們兩個不注意,一隻手分別在她們的左臉頰和右臉頰抹了一下,然後跑開回頭說道:“大哥莫說二哥,臉上的灰一樣多。”

“陳子白,你站住。”

“小白子,你別跑。”

兩人一直追著陳子白到公路上了,才氣喘吁吁地雙手撐著膝蓋說道。

“晚上收拾他。”

“嗯。”另一個點了點頭。

陳子白看著她們兩個不追了,又才跑到她們的面前拱手認錯,鄭重的表示剛剛只是和她們開玩笑的。

“我們原諒了你了。”李鯨落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後說道。

“去洗個臉吧。”江玉玲說道。

“好。”陳子白點了點頭。

從公路到家裡的這一段路程三人有說有笑的,陳子白拿出手機拍照,李鯨落和江玉玲對著鏡頭比劃著茄子。

“咔。”的一聲,兩個小花貓的樣子儲存在了陳子白的手機中。

陳子白看著手機螢幕中的她們,微笑了起來,雖然現在的手機拍照沒有後世的那麼高畫質,卻有了可以讓他照片的人了。

李鯨落和江玉玲也看見了這一幕,然後小聲商量著,晚上對他的報復可以輕那麼一絲絲,李鯨落食指和拇指頭之間露出一張紙的縫隙,江玉玲笑著表示同意。

陳子白沒有注意到她們的竊竊私語,他看著自己手中的老式智能機,拍了一下額頭,自己將來也可以生產手機啊!至少在外觀上自己應該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引領潮流。只是這一切還要等他的“輕信”成熟了以後,才有經歷去思考的。

回到大姨家,李鯨落從自己的旅行箱中拿出來了兩根全新洗臉帕和三四個瓶瓶加罐罐,把其中一個看起來偏中青色的洗臉帕遞給陳子白。“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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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伸出手了,還這麼問有什麼意義?陳子白接過帕子,覺得李鯨落似乎確實是一個合格的旅行家,什麼都有。

江玉玲趁著李鯨落離開他們視線的時候,小聲在陳子白的耳邊說道:“看看人家,這才叫過日子,哪像你你每次都空手而來。”

聽著表姐的指桑罵槐,陳子白雖然心中有愧,還是死鴨子嘴皮。“有幾次我也提了東西的。”

由於兩個人是坐在一條椅子上的,江玉玲這麼斜著身子,陳子白一不小心就就從她的領口看進去了,對天發誓,他絕不是故意。那深深的白溝讓他面紅耳赤,趕緊側過頭說道:“表姐,以後不要穿這樣領口松的衣服了。”

江玉玲正起身子,用手提了一下衣領,拍了一下陳子白的頭。“你不會對自己的表姐起慾望吧?”

陳子白想起了自己前世曾經確實做過關於她的夢,然而那是夢,夢中的精神不能控制,現實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

凝視著江玉玲的眼睛說道:“不會。”

江玉玲噗嗤的一聲笑了起來,笑著說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一次意外讓你自己覺得自己很難堪了很久吧?”

陳子白點了點頭。

江玉玲小聲的說道:“我也是這樣,不過我應該比你看得開些,因為那時候是其他人的話,表姐才是真的沒有臉面了,還好是你,這樣一想我就好過多了。”

陳子白也笑了起來。“看來我們都是庸人自擾之。”

江玉玲覺得自己和陳子白之間的那根刺現在算是拔了出來了,側過臉去說道:“我以前一直覺得我媽媽對你比對我還好。”

“大姨是這樣,是事實。”陳子白也覺得大姨重男輕女太嚴重了,後世也是這樣,不然自己的這個表姐也不會一蹶不振了,去江南省去打工,除了按時給大姨打錢,過年都不會回來,而大姨提起她就是一肚子火氣,也少不了咒罵的話。

“所以有時候會想,沒有你這個表弟就好了,而現在我才發現,有一個表弟挺好的,至少可以這樣說說話。”江玉玲接著說道。

陳子白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表姐居然還有這樣的念頭,只不過他並沒有生氣,反而替她感到難過,他作為一個晚輩只能今後儘量讓大姨和表姐直接的溝壑不加深,而是慢慢填滿。

“你不生氣嗎?”江玉玲盯著陳子白的眼睛問道。

陳子白衝她搖搖頭。“不會,反而感到難過,我以後會多勸勸大姨放棄一些封建思想的。”

江玉玲看著陳子白,她瞭解自己的這個表弟,是大人口中的石頭性格,他既然這麼說就代表他是這麼想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雙手抱著陳子白的脖子,伏在他的肩膀上痛哭。

“對不起。”

陳子白對李鯨落比劃了一下手指,後者輕輕退走了,然後輕輕拍著自己這個表姐的後背。兩姐弟曾經的那些不開心的回憶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曾經,陳子白和江玉玲打過幾次架,見血的那種,那時候陳子白打不贏她就去找大姨,然後大姨就會打江玉玲。那些記憶在後世雖然二人再也沒有提及,但是還是存在他們的心中,所以少有來往,兩人連對方的電話號碼都不知道。

這一世,陳子白和江玉玲不再是那個口頭上的親戚關係,而是血緣的相連。

陳子白在江玉玲的耳邊小聲的安慰道:“別哭了,不然等下大姨回來了,又會認為我們打架了。”

江玉玲鬆開陳子白,用手指擦拭著眼淚,然後起身去洗臉了。陳子白看著她的背影,想到她上一世的遭遇。“這一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了。”就像自己先前說的那樣,因為她是我陳子白的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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