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丹明醒來之時頭痛欲裂,躺在床上久久起不了身。若非今日是週六,恐怕他又得請假了。他暗自慶幸,因為現在最怕便是學校老師察覺他有任何不妥之處,隨便做個家訪,都是他無法招架的。

在母親眼裡,不管學習成績怎樣,自己兒子總是一個遵守學校紀律,按時上課,從不遲到早退的學生。但她卻不知道上了高中之後,學校老師已經對衛丹明開始有意見了。

母親那裡,由於生意原因,幾乎住在了自家店裡,一個星期回家一兩次,做做家務,搞搞衛生,走之前扔給衛丹明一些錢,叮囑幾句,這便是照顧了。沒有辦法,衛丹明也知道,父親常年跑貨船,近的到武漢,遠的到南京,不在家的時間都是以月計數,雖然經濟上能算是收入不錯,但對於家庭來講,總是有所缺失。母親除了照顧店裡生意,平日還要兼顧去照看奶奶,他便極不願意給媽媽更增添一份辛勞,何況自己身上的事說出來,恐怕要惹得母親擔驚受怕了。

日上三竿,照得滿屋亮堂,房子裡一熱,竄起一股腥氣,惡臭難當。衛丹明扭頭一看,只見灰土積塵,一地雞毛,血跡四濺。他攢勁爬了起來,顧不得自己洗漱,趕緊拿著掃把拖布打掃起來。除灰去塵,掃地抹屋,拎著兩桶水,把水泥地板沖刷了幾遍,上上下下忙活到中午,這才收拾妥當。

衛丹明坐下休息片刻,勞動了一上午,肚中無物,飢腸轆轆。揭開鍋,拿出那只白水煮小雞,也不調味,上手便啃。一隻小雞吃光,肚中飢餓稍稍緩解,這才靜下心來回想昨晚之事。

昨夜不知是撞了什麼邪,事情不斷。讓衛丹明後怕的是丁俊和錢飛兩人的不請自來。這兩位不速之客來得雖早,卻也險些撞破了他修煉的法門,他強行斷功,以至於到後來壓不住心氣,邪性攻心,只得再用那禁秘方技,求助於仙靈。至於那丁俊身上吸附之物,並不是普普通通的遊魂野鬼,只怕是到現在也沒見過的惡毒之物遺留的邪氣。如若放任不管,只怕會禍害一方。

衛丹明昨日替丁俊祛邪之後,體力不支,強行把兩人請走。今天沒什麼事,想了一想,不如去找他們去,把整個事情來龍去脈搞清楚,說到底,既然自己知道了這件事,便不能坐視不管,總就不能看著邪魔在家鄉橫行禍害是了。想罷,衛丹明便起身穿上外套,彈起一身的黑菸灰沫,他也顧不得這麼多,出得門去。

相比於丁俊,衛丹明還是對錢飛熟悉一些。所以他決定先找到錢飛,再讓錢飛帶著他去找丁俊,如若丁俊家裡確實有邪氣凝滯,那他就當場驅除掉。順便可以打聽一下謝家的情況,畢竟不知道這邪魔的源頭是在哪裡,行得一步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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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到了錢飛家,衛丹明向他說明來意,錢飛趕緊跟父母說一下,便隨他出門而來,往丁俊家而去。這一見面,衛丹明又想起昨天斷功之事,忍不住發幾句牢騷,對錢飛問道:“錢飛你跟丁俊到底說過什麼嘛?搞的我一點準備都沒有,還好是能幫他點忙,要是當時搞不定,他發起瘋來什麼情況還不一定。”

錢飛笑道:“丹明哥你生啥氣呢?我不過在他面前活學活用了下你之前教我的技術嘛。你我又不是不知道,行俠仗義慣了,有了這種事情,你都是恨不得自己往上貼,哪裡用得著我給你穿針引線。”

衛丹明道:“我說真的,昨天晚上我有點不舒服,好多事情也沒辦法當他面說,他身上那個東西,好像厲害得很,現在我只看到他一個人有,但是照他的說法,應該是已經有很多人都被上了身。這東西一旦人一多,發作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反正現在事情都曉得了,只有儘快查清楚,儘快把事情解決掉。”

錢飛又笑道:“你說好笑不好笑,我一個啥子都不懂的娃子跟你們攙和啥嘛,現在搞的我還有點小激動,感覺好像要去當大俠了一樣。”

“你到時候還真不能去。”衛丹明說道:“驅邪降魔,一招一式,都是照著規矩來的。你什麼也不懂,去了只怕會幫倒忙,這又不是什麼比賽,也不需要你加油,等會找到丁俊,你回來就是了。”

錢飛未置可否,二人不語同行。週六中午街頭,許多高三學生正在下課返家途中,歡聲笑語熱鬧得很。有幾人認得他們,不免打個招呼,可這兩人心中各懷心事,無心閒聊,便在人群中越行越快,不多時,已來到了丁俊樓下。

這破舊巷子中,昨夜不知發生了何事,一地狼藉。幾個戴紅袖標的大媽站在樓下大聲討論,兩人聽那她們說的那話,好像在講昨晚樓下突然響聲大作,後來又起了一陣大風,最後竟然憑空燒起了一把火。街坊們都嚇得不輕,以為什麼流氓團夥在集體作案。兩人看那街角裡,確是有一團黑灰盤踞不散,衛丹明再定睛一看,竟覺有一道金光隱蘊其中。

“走了走了!”一個聲音大聲嚷道:“叔叔阿姨都回去了!別擋在這裡了!”

一個頭戴大簷帽,身穿草綠制服的年輕警察從樓裡走了出來,揮動手臂,不耐煩得驅趕著這群老太太們。這群身負正義感的大媽還堆在警察身邊問長問短,好不容易才把她們趕走,這警察才發現邊上還站著兩個孩子。

“你們兩個,搞什麼的?”那警察指著他們倆問道。

“警察叔叔,我們是來同學家玩的。”錢飛趕緊立正站好向警察彙報。

“上同學家玩?你同學在哪家誒?”那警察皺著眉不耐煩問道。

“警察叔叔,502丁俊家。”錢飛明顯有點緊張。

“昨天晚上沒在這邊耍過嗎?你們沒在這邊整點什麼事情吧?”那警察繼續問道。

“沒有沒有沒有!”錢飛慌忙答道:“我們都是才來的嘛,不知道什麼情況。”

那警察又仔細打量了一陣,說道:“小娃娃別到處亂跑,平時多注意下,有什麼不對勁的,到永安派出所彙報。聽到沒有!”

“聽到了!”錢飛激動得不行,就差立正敬個禮了。見那年輕警察正要離開,他多嘴問道:“警察叔叔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到派出所了好找你。”

那警察啞然一笑,答道:“我叫袁星傑,叫我袁警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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