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人從香甜的夢鄉叫醒,楚風簡直出離憤怒了。我容易嗎我,政治制度軍事條令生產工藝教學材料,基本上沒人能幫上忙,每天忙得連軸轉,家裡大小兩個美女都沒空泡泡,這半夜三更的連個踏實覺都睡不成。

如果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生,我一定要罰你二十鞭子。總督大人惡狠狠的恐嚇他的親兵隊長。

法華習慣性的摸摸頭頂,燈光下閃閃亮在漢軍清一色的寸頭中,他和少數幾個和尚兵的光頭非常醒目,特別是上面還留著九個香火燒的戒疤。從小當和尚留的光頭,換了不習慣。

總督大人,這事還得您親自辦,咱們都做不了主。法華就不開口說清到底咋回事,他表情怪怪的,末了還加一句: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楚風瞥瞥他亮晃晃的光頭,怎麼都覺著有點礙眼,沒辦法,當初漢軍只規定頭最長三寸,可沒規定最短多少,現在特意來改規矩,倒像是專門針對這幾個和尚了。

出家人,嘿嘿,老子早晚給你說上一房又兇又惡的潑媳婦,教你做個怕老婆的和尚楚風笑著跳下行軍床,穿好衣服朝白日裡議事的帥帳走去。

法華愁眉苦臉的跟在後面,一路走一路低著頭想心事:若是娶了媳婦,豈不要生下一堆小和尚

這這不是玉清郡主嗎我我不是在做夢鎮定穩住別出醜沉住氣,楚風掐著大腿定了定神,探詢的目光掃向另外一邊,祝季奢,祝家遭了難,他是下午到軍中的,和表弟李鶴軒待在一塊,另一位,是好久不見的金泳金大管家,他怎麼在這兒

上次。金泳是高高在上的蒲府管家,楚風是琉球匠戶難民,現在已然翻了過來,祝家人拔毛的鳳凰不如雞,對方確是琉球藩國開府建衙的總督大人了。金泳和祝季奢恭恭敬敬跪下稟道:小人獻女子二人,與楚總督添香磨墨

楚風嚇了一跳。你說將她們送給我轉眼看看郡主和她那兇巴巴的小丫環,兩人臉上氣的通紅,玉清絕色,此時亦嬌亦嗔分外妖嬈,楚風看了看她,覺得不禮貌,又轉過頭望著金泳,一本正經的問:為什麼送一個郡主給我她地所有權屬於你嗎

金泳一時摸不著頭腦,瞧楚風的樣子。顯然甚是鐘意這美若天仙的郡主娘娘,但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傻子都該知道玉清是我拐來的。難道她一個堂堂郡主,還押了賣身契不成。

兩女認出這個楚風。就是在小山叢竹作打油詩。又在望海樓口出狂言地海客。本來還覺得他為人雖然粗鄙。畢竟有三分豪傑氣。此時看來竟是拐騙民女地匪類。只氣地淚花在眼眶子裡打轉。

父王。女兒不能為你收殮忠骨了玉清早抱定大不了一死地想法。悄悄握住了懷中地七寶金匕。若是賊子用強。便要血濺五步。

紅鶯不改膽大地本色。此時還要護在郡主身前。指著金泳叱道:無恥小人卑鄙小人騙我家郡主。都不得好死

楚風被她吵得頭大。溫言勸道:姑娘何必呢事情說清楚就是了嘛。

你也不是個東西。裝什麼好人那日在望海樓。若不是我家郡主慈悲。早送你到衙門治個大逆不道地死罪。還有命在這兒騙人紅鶯兀自不住口地罵。吵得一帳篷地人都頭暈。幸而她潛逃出城勞累了一晚上。身子疲了。一口氣接不上來。捂著胸口。眼睛還惡狠狠地瞪著這幾個拐騙女子地惡人。

送人地女子。再吵再鬧也是楚總督自己地家事。金泳和祝季奢沒料到這小丫環如此潑辣。又不好上前解勸。站在一邊。面上十分尷尬。法華則眼觀鼻鼻觀心。口中低聲念著佛號。心說果然女人兇起來堪比老虎。若是楚總督真給我找個惡媳婦。只好再跑到廟裡出家罷了。

楚風無奈,親手倒了杯水遞給紅鶯:姑娘,你先喝口水,再再接著罵吧。說完這句,目光橫掃,恍惚間覺得玉清緊緊抿著的嘴唇,似乎了一下。

紅鶯搶過碗,仰著脖子一氣喝乾,再要氣呼呼地盯著楚風,卻罵不出來了,終於忍不住哧的一聲笑了起來:我說你這人吧,看起來不像壞人,怎麼和姓金的攪一塊,騙我家郡主呢

楚風撓撓頭,正看見帥帳門邊一角布料動了動,露出點藍色。李鶴軒,你小子給我滾出來

軍中制服全為黑色,只李鶴軒穿藍色綢衫,被楚風喝破,他訕笑著從門外走進,深深一揖:鶴軒參見總督大人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在搗鬼李鶴軒是楚風的第一懷疑目標,這種學多了帝王心術的人,什麼破事都能幹得出來,用好了是柄快刀,用不好也會割傷自己的。

冤枉,冤枉吶李鶴軒表情直如六月飛雪的架勢。還別說,今天這事和他關係確實不大。這次出兵助戰,他死乞白賴的要求跟著漢軍出動,楚風念著他能出點鬼主意才帶了來,但這一路上陸猛錢小毛都不給他好臉色看,士兵們更是敬鬼神而遠之,想撈戰功地心,也就淡了許多。

表哥的管家弄了個郡主來獻給楚總督,雖然知道琉球婚姻自由,不作興把女人送來送去,但他還想看看楚總督面對這天仙也似的美人兒,會不會破一破例。自己不敢出面,等表哥和金泳走後才跟到帥帳外面聽信兒,被楚風捉個正著,真是不白之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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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楚風等人推脫搪塞,紅鶯忍不住了,都是一丘之貉,裝什麼好人一張翹嘴巴劈里啪啦,把金泳騙她們的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

真是如此楚風鬱悶的看看金泳,人家郡主都對自己又那麼點朦朦朧朧的好感了,俺這麼高大光輝偉岸的形象,全被你破壞了。

金泳倒也光棍:小人有罪,全是小人自作主張,請總督責罰

責罰你倒用不著,我琉球法還管不到泉州。楚風又對玉清主僕溫言道:我制定琉球法,不分男女一概自由,便是家中僕傭,也是花錢僱,斷無買賣人口的事情,一個小誤會,兩位不必害怕。

說罷吩咐法華:你帶幾個人,護送這位郡主娘娘去行朝。

不用你送,我們有腳,自己會走紅鶯說罷扶著玉清,兩女抬腳就朝帳外走。

金泳仔細看看楚風楚總督,面上神情不似作偽,本以為欲擒故縱,剛才一番話也是可以做作討美人兒歡心呢,現在才知,竟是真的要放這兩個嬌滴滴地姑娘走路。

紅鶯也是同樣的想法,生怕後面有人來追,急匆匆的走到大營門口。

錢小毛一揮手,幾個兵把她們攔住。

來了便是要如貓捉老鼠一樣捉了放,放了捉,戲耍幾番紅鶯又氣又急,恨不能折回去抽那姓楚的兩個大耳刮子。

誰知錢小毛只是看看她們,在登記薄上寫了離開軍營的時間,便讓她們離開。直到出了軍營好幾十步,紅鶯才拍拍心口:啊呀,剛才嚇死我了。小姐,天黑的路都看不見,咱們哪兒去找那些行朝大老

玉清沉吟半晌,不去行朝了,走,咱們回去。

回哪兒

楚總督的軍營。

楚風暗中派了幾個親兵,遠遠的跟著保護兩女。金泳討了老大一場沒趣,加上擔心郡主到行朝後告,臉色很不好看。

畢竟是幫助過琉球的老朋友,不可讓他們寒了心,楚風擺下酒,讓李鶴軒打橫作陪,邊喝酒吃菜邊細細地和祝季奢金泳解釋琉球地律法制度,酒過三巡,卻見兩女又回來了。

楚風正含了個大蝦丸子在口中,急忙吞下肚,差點卡在喉嚨裡,撐著脖子才嚥下,朝郡主問道:怎的又回來了哦,感情跑半夜肚子餓了,來人吶,再治一桌酒席,與兩位姑娘壓驚賠罪。對了,天這麼黑,吃飽了我再派人護送你們去行朝吧。玉清面上古井無波,淡淡地說:我們不走了。

楚風大奇:剛才兩女的神情,恨不得衝上來和自己拼命,這會子怎麼又回來,還說不走了

行朝當道諸公,都是害我父王的兇手,與其託庇於他們,不如在你這兒。玉清臉上難得的露出點笑意,楚兄是個好人。

讓法華帶人收拾乾淨營帳一應物事,楚風暈暈乎乎的回到席上,只見李鶴軒金泳祝季奢全用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目光看著自己。

主公洞悉人心神機妙算,先以言談順其心,再故示軟弱以驕其意,好一個欲擒故縱的妙計,連我們都瞞過了李鶴軒的表情就如粉絲看到了天皇巨星,兩隻眼睛裡冒出小星星:總督大人計略若用於戰陣,便是孫武復生諸葛在世,也非大人對手

楚風聞言惡寒,大熱天裡居然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卻被理解成了虎軀一震,於是三人同時拜倒:恭喜大人得一美嬌娘

噗楚風一口酒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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