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天神鍾......”
楚人雄眉頭微皺。
相識千年之久，楚人雄當然知道那混天神鍾的厲害，可以說是李玄天最重要的至寶。
神鍾催動，即便是他一個不慎都極有可能會被收進去。
而一旦被收進去，在想要出來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所以想要對付李玄天只要需要兩位同階強者才有把握，至少要分出一人去牽制混天神鍾。
“可惜了......那神鍾竟然落在了章鏡的手中，”楚人雄微微搖頭。
“是啊，未來若是章鏡有什麼野心，一般人還真的抵擋不住。”皇甫嵩似乎是有些凝重。
“大宇皇朝初立，短時間內應該會無虞，章鏡是個聰明人應該會蟄伏下來，而且，那章鏡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恐怕藉助的還是國運的力量，一旦出了大宇國境，他的實力絕對會大損，現在應該不敢來招惹我們。”
“但也要早作提防啊......”皇甫嵩道。
“若我們不是被困於這國都之內，你我聯手之下，縱然再多上兩個顯聖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楚人雄搖頭：“不晚，不晚......”
皇甫嵩：“何意？”
“最近天地的變化難道你沒有感知到嗎？”楚人雄呵呵一笑。
“似乎天地元氣濃郁了一些，除此之外，似乎......”皇甫嵩有些不解。
“是天道的變化，我隱隱有些感覺，天道對我們的注意力已經沒有那麼大了，昨日我冒險短暫了出了一趟都城。”楚人雄低聲說。
皇甫嵩瞳孔深縮：
“以真身出都城，你......”
“我只是想試一試，也有些後手，即便是短暫的被天道注意到，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在這都城之內憋了數百年了，我可不想永遠被禁錮在這裡。”
楚人雄說罷之後，四周寂靜無聲。
皇甫嵩暗歎了一聲，誰又想被一輩子困在這裡呢？
永生？
呵呵......
苟延殘喘罷了。
“你出去之後，是不是沒有被注意到？”
皇甫嵩反應了過來，急忙問道。
“不，還是被注意到了，只不過並沒有太過於驚險，畢竟我身上還是有著國運的，但透過這次的事情，我們至少有了真身出都城的希望。”
“按照現在天地的變化，恐怕只需數年的時間，我們就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國境之內，但想出國境還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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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國運遮蔽，我不敢賭。”楚人雄搖了搖頭。
“這些就夠了，只要能出都城，你我二人的威勢絕對會大漲，未來若是章鏡不識相的話，我們說不定也能夠陰他一次。”
皇甫嵩有些激動。
“不要太過樂觀，這只是我的一些猜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先看看吧......”
“也好，”皇甫嵩重新恢復平靜之色。
“對於江湖上近年來的局勢變化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突兀的，楚人雄忽然說道。
“嗯，變化？”
“是啊，之前數百年都不會有最近五年之內發生的事情多，先是幾家魔道宗門大鬧上京，接著又發生了北燕之戰，慕容絕身死，魔門、道門、佛門也各有一家頂級勢力覆亡，現今連李玄天也死了，難道你就沒有感到一些不妙？”
楚人雄的神色十分的凝重。
“你的意思是？”皇甫嵩眯了眯眼睛。
“有沒有發現如今天下的局勢有些像是千年之前？那時也是如此，動輒宗門小國覆亡，天下動盪不休，不知覆滅了多少勢力，你我等人也是在那亂世之中崛起的。”
“你說的我也有些感覺不對勁，但這種變化究竟是好是壞啊......”
“我也不知，只是心中總是有些莫名的悸動，不過我有一個猜測，很有可能這是一個大爭之世，天地元氣的變化，極有可能是人界在發生變化。”
“當年你我也都知道，並不是我們沒有突破真仙境界能力，而是沒有機會，那些嘗試突破的人，全部都身死道消。”
“說明天地似乎是容不下真仙的存在......不管誰去突破都只能失敗，所以你我等人才不得不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被天道所厭......呵呵......當年可是你我四人平定了人間大亂，否則豈會有這千年的安穩......但現在你我卻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
楚人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他們四人誰不是動盪之時崛起的絕世天驕？
怎麼可能會前路渺茫而放棄成仙的機會。
真正讓他們絕望的是，一線機會都沒有，成仙之路斷了！
所以他們才會成為人間動亂的源頭，為的不也是有朝一日能夠等到天地之變，踏上真仙之路嗎？
只可惜，從他們決心掠奪生命精氣開始，他們就絲毫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們身上所承載的恐怖怨念，為天道所不容。
只要現身，就會遭到天譴！
“或許......當年你我四人得到那掠奪生命精氣的傳承就是個錯的......”皇甫嵩聽完楚人雄的話，心中暗歎了一聲。
“錯？不......從我們走上這一條路開始，我們就沒有錯，錯的是這天地！既然人界不給我們成仙的機會，那......我們或許就要考慮考慮那條路了。”
楚人雄平靜了下來。
但心中卻是波濤兇湧，從慕容絕身死再到李玄天之死，楚人雄已經看出了一些他們未來的結果，這不能讓他接受。
“這......那條路只是我們偶然得到的一些傳承，根本走不通，我嘗試過。”皇甫嵩面色一緊。
他們四人被困這麼多年，誰又能沒有嘗試過呢？
“以前不行，不代表現在不行，天地大變，很可能就會有成仙的機會，或許也是我們的機會？之前失敗，說不定也是因為天地的原因。”
楚人雄眼神微寒。
當年他們四人得到的其實是一份來自於人界之外的傳承，至於掠奪生機的秘術，實際上只是附帶的。
那份傳承叫做“鬼道！”
“你真想試試？”皇甫嵩黴頭微皺。
“難道你想一生都被禁錮於此嗎？慕容絕死了，李玄天也死了，接下來是誰？是你，還是我？只要有一線機會我都要嘗試一番。”
“坐著等死，可不是我的風範。”
“踏上這條路，一旦敗了，你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訊息一旦傳揚出去，天下群雄也會群起而攻之！”
皇甫嵩看著楚人雄淡淡道。
“仙路走不成，那就另闢蹊徑，縱死無悔！”楚人雄一臉的堅定。
大不了魂飛魄散，他也不想成為下一個慕容絕和李玄天。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他知道，這兩個人的死絕不會這麼簡單，一定會有天道的推波助瀾。
否則，他們怎麼會接二連三的死去？
尤其是李玄天，被一個修行不過十年的傢伙擊殺，這真的讓楚人雄想到了一個詞，
應運而生。
他們當初崛起的時候，似乎也是氣運極好，修為短短百年時間便到了顯聖境界，所謂的瓶頸，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便能打破。
這個章鏡，比他們還要強十倍。
“你真的想走這條路？”
“難道你覺得我是在說笑不成？”
“既然你決意如此，我也就不再勸了，希望你能成功，或許我也會順著你的道路走上鬼道。”皇甫嵩暗暗搖了搖頭。
“你的性子誰不知道，我要是成功了，你一定會嘗試，我若是失敗了，恐怕你就會繼續龜縮下去了，也罷......就讓我試試，這條不同於仙道的路能不能走通！”
楚人雄淡淡一笑。
數百年的安穩，數百年如同老鼠一般的苟存，早就讓四人消磨了曾經的鬥志，慕容絕如此，李玄天如此，楚人雄和皇甫嵩亦是如此。
但李玄天的死卻是點醒了他，要是還如同之前一樣，他未來也會死。
“希望你能成功，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不會推辭。”皇甫嵩一臉的坦然，絲毫沒有因為楚人雄略帶嘲諷的話語而有什麼變化。
他一直都很謹慎！
雖然有時候也會謹慎過了頭，當初爭奪那兩件至寶的時候，如果他一心去爭，也有一線機會能成。
但很可惜，他沒敢像楚人雄和李玄天一樣去拼。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一位半步真仙的相助，可會省了我不知多少事情。”楚人雄呵呵一笑。
“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呵呵，你......”
............
............
大宇皇城，
皇族秘境之內。
章鏡引動天地之力，在虛空中凝聚了一具散發著淡淡微光的人形軀體，隨後章鏡不緊不慢的連續將數件天材地寶與那人行軀體凝為一體，讓其有了真身。
之後，章鏡有斬下了一絲心神，與法身相合......
無生鬼母立在不遠處，看著章鏡一步一步的動作，眼中有些豔羨。
凝聚法身，只有顯聖大能藉助天地之力才能做到，最重要的是分出一絲心神，只有徹底圓滿之後才能如此。
否則很難成功，也會阻礙未來破境顯聖，所以顯聖之下的大能基本不會去那麼做。
良久之後，
虛空中的那具法身緩緩睜開雙目，閃過一絲靈動，與章鏡對視在了一起。
法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