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鏡坐在院子之中,身前擺放著一杯熱茶。
明日,
祭祖大典就在明日。
章鏡的心情很是放鬆,到了跟前,反而沒有之前的緊張感了。
祭祖大典準備了這麼久,想必東齊高層絕對是有著什麼準備的。
而章鏡,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皇城司統領。
站的也都是比較遠的地方,很難會波及到他。
再者,章鏡也不會這麼傻乎乎往上衝。
他能做的就是保全自身,順便再撈一點好處。
......
東齊永寧十六年,九月初八。
祭祖大典舉行的地方的是在東齊的皇城宗廟之內。
這裡所供奉的就是東齊歷代先祖的牌位,至於他們的陵寢和一些開功臣的陵寢都是在上京城外。
章鏡手底下的皇城司武衛守衛最外面的一圈。
至於裡面則是皇宮之中的親衛在守衛。
一排排的親衛都是身著泛著金光的鎖子寶甲。
寶甲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熠熠生輝。
給人一種很威嚴的感覺。
這些親衛都是由東齊的邊軍和鎮武司的精銳一層層的選拔出來的。
人數不多,但是個個都是好手。
而且,身材非常挺拔。
至少章鏡尋摸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人長得醜或者比較矮的。
章鏡的手下的皇城司武衛之中,確實如韓千樹之前所講過的混進來了許多人。
王騰還向他彙報來著,但是都被他壓了下來。
還告訴王騰要,少說,少做,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章鏡沒有在外圍守候,而是跟著韓千樹的腳步走了進去。
這不是他的意思,之前也沒有人通知過他。
似乎也只是韓千樹臨時起意罷了。
韓千樹帶著章鏡穿過了數層親衛,才停了下來。
因為,他們已經到了地方。
這也是章鏡第一次見到東齊的皇帝“李燁。”
之前離得有些距離之時,章鏡就抬起頭打量了一番。
面相確實是很有威嚴,可能久居高位之上都會這個樣子。
章鏡沒有看的很久,只是微微打量了一眼罷了,也只記得李燁的鼻子比較高挺。
章鏡聽說過東齊皇帝也是有修為在身的,只不過不是很強就是了。
頂了天,也就是一流巔峰境界,絕對沒有達到先天。
皇帝雖然號稱是天子,但沒有突破先天也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而且,從鎮武司之中的典籍所記載的,皇帝基本上沒有活過百歲的。
最多也就是八十餘歲,最短,五十餘歲便逝世了。
要知道皇帝可不是一般的人,每日都會去服食一些滋補的靈藥,來延長壽命。
這其中就有之前二皇子贈給章鏡的靈茶。
對下面的人很珍貴,可對於皇帝來說,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但即便是這樣,皇帝的壽命還是不長。
這其中的原因,江湖之中有很多人猜測。
但是,流傳最廣的還是說,以凡人之身,去鎮壓一國之國運,得到的反噬才是罪魁禍首。
這種傳言,章鏡覺得還是有一些可信度的。
畢竟在這個武道巔峰強者隻手鎮壓一座巨山的世界,什麼都有可能。
“鎮武司指揮使,韓千樹,參見陛下,”說著韓千樹便是微微躬身。
以他的實力和地位,早就已經被允許面見不拜了。
“鎮武司章鏡,參見陛下。”
章鏡直接單膝下跪,韓千樹不拜是因為他有實力有地位。
但是,章鏡沒有,所以,他得拜。
“韓愛卿請起,”李燁虛抬了一下手臂。
“謝陛下,”韓千樹微微頷首,隨後站到一旁,司徒棋還對著他點了點頭。
“章鏡?你就是那個之前登上過龍虎榜第十一的那個章鏡吧?”李燁渾厚的聲音傳來。
“回陛下,正是微臣,”章鏡拱著手,雙眼目視下方。
這些禮節章鏡是專門看過的,所以,也沒有什麼慌張。
“不錯,不錯,年輕有為啊,韓愛卿,你鎮武司真是人才濟濟啊,”李燁哈哈一笑,看向身旁的韓千樹道。
“都是託陛下的福,”韓千樹拱手道。
李燁點了點頭,輕聲道:
“好,起身吧。”
“謝陛下,”章鏡聽聞聲音,起來之後站到了一旁。
二皇子和另外幾個皇子站到了一起,章鏡扭頭之時,二人對視了一眼,
不過,沒有說話。
這場合也不適合敘舊。
這一次的祭祖大典按照官面上來說就是走走過場。
所以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禮部的官員,至於其他的則是在今日沐休。
文官有修為的終究只是少數,要真是大戰來臨,恐怕絕對會死傷慘重。
很快,就不再有人來了。
像是四域統領這種就沒有過來,因為他們的任務並不在此。
宗廟之前的祭壇已經擺好了,上面有兩根蠟燭。
案臺之上,有豬頭,牛頭,羊頭。
此三樣是為三牲,除此之外還有五果。
有禮部的官員此刻正在負責各種亂七八糟的禮節。
最引人注意的是祭壇之前的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
那老道人鬚髮皆白,面色紅潤,好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其周身水汽雲霧升騰,揮手之間,腳下的青石板縫隙之中,竟然都有著一些細微的小草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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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鏡眼睛眯了眯,那名老道他自然是不認得的。
但是,這老道人身邊兒拿著東西的年輕男子,他卻有些似曾相識。
再仔細看了看,章鏡眼神突然一縮,他看清了臉。
那年輕男子不正是之前喊著什麼:“有屎我不吃,哎,就是玩兒的白傻子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是說,只是長得比較像?”章鏡心中思索著。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那位老者章鏡雖然不認識,但是也能感覺到他的地位和實力。
能被請來主持祭祀,絕對是一位大高手。
這兩者之間的地位懸殊實在是太大了。
白傻子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猛然扭頭看向章鏡。
隨後,咧嘴一笑。
章鏡目光淡然,但心中則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就這麼一笑,章鏡便已經確認了那人正是白傻子。
等待了良久,
那個祭壇之處的老者走上了前來,對著李燁微微躬身道:
“陛下,吉時已到,可以開始了。”
李燁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
叔伯端站到其身前,高聲道:
“祭祖大典,啟。”
隨後,叔伯端一揮手,原本晴空萬里的的天色,此時竟有雲騰翻湧。
那些雲化作各種珍奇異獸。
有金龍,有彩鳳,有渾身通紅的朱雀,一身光華的白鹿......
叔伯通的這一手,不光是皇城之內的章鏡等人能看到,就算是外界的尋常百姓也能夠看到。
祭祖大典對皇室中人來說是個盛大的儀式,但對於那些尋常百姓來說也是一年少有能夠休息的節日了。
尤其還是叔伯端來的這麼一手,對他們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仙家手段了。
韓千樹眉頭微皺,目光緊緊盯著叔伯端,這樣的手段絕對是超過了金丹境界的範疇。
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那人已經將自身力量與天地元氣相合,以自身力量操縱天地偉力。
對於先天元氣的理解恐怕已經到了極其驚人的地步。
確實能夠當得起一句人仙的稱呼。
他也是今日第一次見到的此人,心中猜測可能是皇帝請來的外援。
就是為了到時好對付白蓮魔教。
“這特麼是走走過場?”章鏡心中都是問號。
要是這樣都只是走走過場的話,那十年一次的大典該是什麼樣?
難不成,比現在更為震撼不成?
當然,這也可能是章鏡有些孤陋寡聞,沒有見識過什麼大場面。
畢竟,只是小地方出來的罷了。
“這不會也是一位天人境界的人仙高手吧?”章鏡此時冒出這麼一個想法。
這樣的手段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不免的也會有些驚訝。
章鏡眯著眼睛,他能夠確定從來沒有聽過這老道人這麼一號人物。
“請祖璽,叩拜先祖,誦唸祭文。”
禮部的一名官員高聲道。
在一系列繁瑣的儀式之後,有人雙手捧著一個靈玉製成的玉盒放到了祭壇的中央位置。
隨後,那官員身後開啟了玉盒,從裡面恭敬的捧出了一個石璽,又將玉盒子拿開。
在祖璽拿出來的一剎那,章鏡便感覺到身上從無生道人之處的來的珠子有些發燙。
顯然是已經感受到了其中濃郁的龍氣。
至於章鏡從黃九公之處得到了珠子則是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彷彿,這的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珠子。
章鏡眯著眼睛注視著祖璽。
很普通,
真的很普通。
上面只雕刻一些粗糙的花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就像是路邊一個很常見的石頭一樣。
只不過,章鏡知道,這石頭可不一般。
這可是東齊開國皇帝曾用過的璽。
樣子雖然樸素,可卻承載著東齊皇室,李家的龍脈之氣。
所以才會被稱為祖璽。
“拜。”
禮部官員高聲呼道。
李燁上前幾步便直接開始行禮。
身後一大片的人也都是拜了下去,誰也沒有例外。
章鏡同樣如此,只不過,章鏡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祖璽,隨後又轉向了皇帝李燁的身上。
就是那個白傻子似乎都有一股力量讓他也跟著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