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是單純的不湊巧,和星川一起放學閒逛的情況最近好像很少出現。最近,各種意料之外的事發生得未免太過頻繁,頻繁得竟似給人種山雨yù來的錯覺。

當然,這確實沒有任何依據。就算是身邊的星川本人,預知的內容也不可能模糊到這樣的程度。要說的話,反倒或許是立木薰可能能夠感覺到一些。至於穹乃本人,確實沒有這種型別的能力。

這麼說起來……

穹乃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轉向身邊的星川。

“未有,有一個問題我很好奇,可以打聽一下嗎?”

一直都只是安靜地走在她身邊的星川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慢了足足幾秒才反應過來。穹乃好像聽到了她低聲念著什麼,卻又沒有聽清。但沒等她發問,星川就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也就不用去想她在說什麼了。或許,只是語言恢復訓練而已。

略微吸了口氣,穹乃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問道。

“未有,以你的能力,能不能做到輔助其它人,從而將他人的能力等級提升?”

星川默默地走了幾步。

這個問題確實顯得太過古怪,但星川在稍稍思考之後,立刻明白了她這麼問的原因。

本質上,這和超能力的本質有關。

根據理論,決定超能力型別的關鍵xìng因素中,只有一個詞就可以概括,那就是“觀測”。

觀測一個波函數,使其塌縮至某一個點上。

觀測是機率成為結果,不同的人使得觀測在上不同,產生的結局也不同。

這不同的人的觀測,就是所謂的“個人現實”。

比如說御坂美琴的觀測,使得這個區域的波函數塌縮到符合閃電的機率上,於是這裡就出現了閃電。

至於御坂美琴在觀測前那個區域是什麼,一點不重要。因為在被觀測之前,這個區域只是一堆機率波而已。

大體上,所謂的超能力就是這樣。

這就使得星川的能力染上了一層異樣的sè彩。

星川的能力,希爾伯特空間投影效應,恰恰就是將不確定機率波確定這一現象本身在數學上的表示方式。

“做不到……”星川以微弱的聲音說道,“我的個人現實,希爾伯特空間,要使得能力提升的話,思維必須相同才行?”

她的話聽起來有些邏輯不清(能力暴走的後遺症),不過穹乃聽懂了。的確,這是一個不可克服的障礙。

所謂的觀察使波函數塌縮——或者說疊加態發生退相干——建立在觀察者的立場下。也就是說,除非是同一個同一時間的個人現實,否則就算是她的能力能夠使得波函數往一定機率的位置塌縮,也無法使兩者呈現同樣的結果從而使得結果放大。

“的確……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不要太在意了。”

要說的話,這個結果應該是很顯然的。只不過是先前哥哥的話,讓她不由地有些過渡聯想起來。

這時,星川忽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指向前方。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發現那是一個販賣刨冰的路邊攤。當然,星川指的並不是這個。

她指的,是正在攤前購買刨冰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

“真是不可思議,聽到風鈴聲就感覺涼快了許多。”

白井黑子盯著搖晃的風鈴,缺乏意義地說。

“喔,那就是所謂的共感知覺。”

美琴還沒來得及將話說下去,就有一個如同虛擬歌手一般的美妙聲音介面說道。

“差不多是這樣的感覺,但共感知覺本身還有著太多的未解之處。比如說聯通的感覺多的話,當事人的記憶會變得非常牢固。而聯覺的極致,大概就是所謂的直覺聯動了。”

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轉過身來,正見到穹乃輕輕地向她們鞠躬行禮。出於禮貌,她們也不由地回禮。雖然她們兩人都可說是與普通學生印象中的常盤臺大小姐相差甚遠,但至少在她面前,就算是她們兩個也會考慮一下禮儀的問題。

不過,星川未有卻沒有這樣做,她花了一段時間注視著白井黑子,直到好像解開了什麼誤會似的微微舒了口氣。

白井有些不自在。她並不記得自己有哪裡得罪過對方,真要說的話也就是那次虛空爆破的事件。不過,就常盤臺的風評來說,對方好像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才對啊。

說實話,白井完全應付不來這個比自己還要矮小一些的學姐。非但xìng格上難以相處,就連能力上,她也是自己這樣的空間能力者的對頭。

要是和她交手,打一百會自己就會輸上一百會。

這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誇張,這位嬌小的學姐幾乎可說是所有空間能力者的天敵。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除了一種情況,所有的空間能力者在她面前都可以無視。

頗為有趣的是,這個特例恰恰是另一種特殊的空間能力,這反過來會對她的能力形成制約。比如她身邊的那位。

所以這兩個人居然會湊到一起,總覺得有些機緣巧合。

“啊,海原同學,星川同學。要不要也來一杯?就算我請客好了。”

“姐姐大人,剛才還說各付各的……”

“你的話是例外。”

“啊~~姐姐大人~~~”

看著她們的互動,穹乃和星川對視了一眼。

真是難以理解她們這種奇怪的狀況。

“那麼,我們就不客氣了。”

“海原同學,剛才你說的共感知覺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那個我也瞭解得不是太多,不過立木小姐是聯覺能力者。”穹乃用小勺輕輕捅開刨冰,“據說聯覺本身,是存在在太多可能xìng的。你們也見過立木小姐?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什麼。”

“注意到什麼……那個人嗎?”美琴用手指點了點臉頰,“那個人好像能夠在我們作出反應之前就知道我們想做什麼,是這樣?”

白井黑子點了點頭。

“我一度還以為她是讀心能力者。”

她們兩個都曾經見過立木薰,這一點讓她們的印象非常深刻。

“不是知道你們想做什麼,而是看得出你們的情緒波動。對她來說,我們的心情變化就好像顏sè一樣。既然知道你們的情緒變化,那自然就能夠判斷出你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這就是她的能力,對我來說是很麻煩啦。”

穹乃不禁露出了苦笑,這個一直都給人一種知xìng而淡然的女孩露出這種近似無可奈何般的表情,有著異樣的可愛。

“御坂學姐,白井同學,還有海原學姐,啊,這位是……”

正說話間,又來了一位她們很熟悉女生。

“佐天同學,這就是上次和你說起過的,我的室友星川未有。”

穹乃站起身,落落大方地向佐天介紹。不過,星川卻躲到了她的身後。

“那個……我做了什麼了嗎?”

佐天摸不著頭腦,星川卻也悄悄地搖了搖頭。

穹乃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讓她那jīng致而又美麗的眉毛都不禁皺了起來。

因為,她想到了一個可能xìng。

“未有,是佐天同學會遭遇什麼不好的事嗎?”

她這麼一說,連美琴和白井也在意起來了。

星川擁有預知的能力,這是常盤臺的學生都知道的事。但她的能力在涉及範圍擴大的時候會顯得模糊,這也是事實。

莫非,是她在這個緯度上,看見了什麼不幸徵兆的投影?

但星川的回答,卻是在動了動嘴唇之後,依然搖了搖頭。

這是怎麼回事?

星川其實並不是那麼沉默寡言的人,但最近語言功能障礙的恢復上發生了問題。尤其是之前住院之後,病症出現了嚴重的反覆,這就讓她只能盡可能少說一些。

以往,只有在看見什麼不太好的預知事件的時候,星川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但這次,似乎並不是這樣。

“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佐天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對不起,我說不清楚。但我好像看見你和很多的人連在一起的場景……”

星川說出的這句話讓在場的幾個女孩子面面相覷。

這又算是什麼?就連星川本人也說不上來。最後,她們只能將這個話題暫時放下。

不過,與很多人連在一起這個表述,卻讓穹乃陷入了某種思考中。

她覺得,自己好像覺察到了什麼。但偏偏就是差了那麼一點,就是沒有辦法想起來。

“對了佐天同學,怎麼沒有看見初chūn同學?”

“得了夏季感冒,我正要給她送藥去。”

雖然話題還在繼續,但星川已經沒有在聽了。

她的全部注意力,此時都集中在了佐天這個女孩身上。

有的時候,她能夠看見一些景象。而有的時候,連看見都說不上,只是一些雜亂無章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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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另一個可能xìng的緯度中投影過來的,始終只是歪曲的資訊。對於她來說,這最多只是提供了她一個覺察可能的未來的手段。有一些希爾伯特空間知識的都能夠從圖中發現,這未來本身也只是一種可能xìng的歪曲投影。在大部分時候,甚至連解讀都完全無法解讀。

但是,她確實“看見”了什麼。

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無數人網羅在一起,連線在一起。

“對了,我有事拜託你們,不知道可以嗎?”

在星川眼中,那被網所捕獲的少女合起雙手說道。

於是,她輕輕閉上如星辰般的眼睛,將這些思緒全部趕出了腦海。

最近,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能力給自己帶來的只有困惑而已。因為她的能力已是“命運”一詞的隱語,這種肆意妄為的東西一向以使他人困惑為樂。

不過,這麼說也未免擬人化得太過了。說到底,命運本身也不過是無數波函數塌縮拼湊出的結果,並非是什麼超然物外的存在。也正是因此,才讓人無能為力。

其實,她還看見了別的東西。

在那張巨大的網背後,隱約可見的,那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的風景。

(你應該也在看著這一切?)

她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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