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明白了?”

“你真應該早些告訴我。如果我知道得更早一些,我們現在就不會如此被動。”

“你應該知道,我們對彼此都沒有這個義務。”

“確實如此沒錯。但這不是理由。”

“想聽理由?”

“是的。十六年前學園都市的合作,現在已經資料不全。要不是這次的事,我還真不知道原來當年合作的結果離我本人如此接近。我們彼此之間確實沒有義務,但你應該知道,謀劃的前提是情報。”

“你還真是從不大意啊。”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相信。自從我接手以來,我的每一個思考每一個策劃都是誠心誠意的,我對自己從來只有不滿。一個謀劃者是不能對自己滿意的,因為自滿會使人疏忽,疏忽是會致命的。尤其是對謀劃者來說,他們的疏忽更不可容忍,因為他們造成的致命往往是他人的而並非自己的。”

“憑心而論,這也是我最欽佩你的一點。只憑這一點,你就是當之無愧的我們的領袖。就算是青,也不會對此抱有異議。”

“對。所以你不該對我隱瞞,至少是對於其中重要的部分。你應該知道這會對我的謀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抱歉。有一點我要說明,之前我並非刻意對你有所隱瞞,而僅僅只是沒有這個必要而已。十六年前的事,我也瞭解得並不清楚,雖然我保守了這個秘密長達7年之久。如果沒有現在的事件,我不認為自己會把兩者聯想到一起去。”

“那麼,現在我大體知道了。雖然現在我們有許多事做不了,但作為長於謀劃的一方,你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

“你想到了什麼?”

“我想到了一個不算方法的方法。你有沒有想過,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

“你瘋了嗎?”

“我瘋了?你認為我們有正常過?省省。歸根到底,我們都是一群理智的瘋子而已。我倒是想問你,打算把這個秘密對她保守到什麼時候?該不會你認為可以一直保留下去?你要是有這樣的念頭,那我覺得你才是瘋了。乘早解決,這是我覺得最好的建議了。”

“但是……”

“真話雖然不見得有用,假話卻也不見得好聽。我雖然說從不對自己滿意,但有一件事我絕不會做,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是什麼?”

“我絕不會嘗試去想如何將一件已經完成的事完成得更好。你知道的,謀劃中最致命的一點,就是在在做出決策前考慮得太少,在做出抉擇後卻又考慮得太多。前者會影響你的判斷,而後者只會讓你在之後的決策中猶豫不絕。所以,你只要回答我的一個問題就足夠了。”

“什麼問題?”

“‘Q:如何拯救一個人?’‘A:先把她毀掉。’你有異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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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嘰鹽碧的右腳猛地發力,她身後的地面就像是被衝錘直擊,揚起了大量的煙塵。可想而知,那是多麼強的力量。

她不懂武術,所以也就不瞭解什麼發力的技巧。或許她的動作有著太多浪費力氣的成分,但這些都不是問題。

她的手指深深嵌進薄層內,將世間最強的結構貫穿。但同時,她也皺起了眉頭。

因為嘰鹽碧已經發覺了,第二層薄牆阻擋了她的前行。她立刻跟上一步,以同樣的方式將第二層也破壞。

不過問題是,不僅僅是第二層。

如今那曾經看不見的薄膜已經變常清晰可見。這並非是對方的能力下降,而是因為薄膜的層數在增加。

石墨烯是非常透明的,卻也是非常不透明的。當層數少的時候,它是世界上最透光的材料。但當層數增加的時候,它卻是非常不透光的,甚至可說是漆黑的。因為它的層數每增加一層,透光xìng就將穩定地下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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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不是單層結構的薄壁成為複數,自然也就變得不再透明。

這就好像自上而下剝開雲母的薄層一樣,嘰鹽碧面對的就是這種複數的防禦。而且,兩者之間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不同,那就是雲母的薄層顯然不會增加,但這石墨烯的壁壘卻顯然不是如此。

這個緣由,嘰鹽碧雖然瞭解得不詳細,但她既然已經透過最為直接的方式瞭解了這薄層的組成物質,那麼就可以很自然推斷出基本正確的結論來。

大氣中有足夠的二氧化碳。所以想必現在只要有碳,對方就能不斷地構築起壁壘。如此一來,哪怕嘰鹽碧可以破壞每一層薄層,卻又不得不面對如同永動機關一般不斷增加的防禦層。

於是現在的情況,就變成了破壞壁壘與構築壁壘之間哪個更快。

要比比看嗎?

嘰鹽碧的眼睛中浮現出一層迷茫。這並不是她的目的,她也對這毫無興趣。但從之前的表現來看,對方很顯然不會聽她說些什麼。

_

(開什麼玩笑啊?)

人可以自信,但最好不要自滿。永遠不要認為能夠掌握所有的局面。單就這一點而言,她忽然發現似乎不能認為自己擅長這個。

就像是現在,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思維上的誤區。其實仔細想想就應該知道,她接觸到的是一個她之前從未有過經驗的領域。

她應該想到,在瞭解之前不應該依靠習慣行事的。因為過去的習慣,實在未必能夠在這個領域產生作用。而這個後果,也委實麻煩得夠可以的。

話說,其實這世間的麻煩事本就很多。大大小小,煩心勞力,不一而足。但最大的麻煩,無疑是自找麻煩。

就像現在,她終於發現自己似乎找上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當你面對的是一個扯到能夠將世間最強的物質結構徒手撕裂的麻煩的時候,這種活像吃飽了撐的一樣的感覺絕對會讓你胃痛。

就算是**強化類的能力者,這種事也實在太過胡扯。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她立刻後退了一步,構築起更多的薄層。

這是一件非常乏味而令人煩躁的事,但這也同樣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

這自然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她必須以自己全部的專注承接嘰鹽碧的攻擊,以jīng確到極致的計算去吸收嘰鹽碧的穿透。

她至今都不明白嘰鹽碧是怎麼做到的,就算嘰鹽碧已經破壞了以兩位數去計的石墨烯薄層,她依然搞不懂嘰鹽碧的能力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絕對不是簡單的**強化,因為單純的衝擊會造成形變,並且由此引起破壞。但嘰鹽碧的做法,卻並不是這樣。雖然依然有形變存在,但真正引起破壞的,卻彷彿是什麼東西嵌入了結構裡。

但無論怎麼樣,結果都是很顯然的。

(要比比看誰更快?或者……是比誰更有耐力?)

在此之前,她的做法可說是有效,甚至可說是完美的發揮了作用。但這種完美的作用,在一個事實呈現出來之後就立刻變得千瘡百孔。

能力者從接受能力開發的時候起最早瞭解到的一件事,就是超能力者必須清楚地瞭解自己的極限所在,就像一個科學理論必須能夠預言自己會在什麼情況下失效一樣。

這個事實就是,她發現自己恐怕將比嘰鹽碧更早到達極限。

“嘖!”

被人比下去的感覺自然很不好過,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從困境中脫身。

薄膜的透明度確實在上升,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可供她做出選擇的時間顯然不多。

_

薄壁的透明度在上升。雖然嘰鹽碧不太瞭解這其中的緣由,但她多少能夠猜得到這是什麼原因。

如果說,薄壁的層數越多透明度就越低的話,那想必是可以想象的。至少現在,已經朦朦朧朧地能夠看見薄壁之後的身影了。

也就是說,單從勝負的角度來說,其實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但嘰鹽碧一點也不感到高興,她甚至想不出等對方的防禦崩潰之後,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麼。因為從頭至尾,這都是莫名其妙的一件事。

在嘰鹽碧將下一層薄壁撕開之後,她的思考突然中斷。

這是一件非常突然的事,因為在這一層的薄壁被破壞之後,薄壁背後的景象清晰可見。

這個現象有一個非常簡單的解釋,那就是剛才這一層薄壁已經是最後的一層。而且在這一層薄壁的背後,也根本就沒有之前隱約可見的身影存在。

上當了?

嘰鹽碧忽然省悟了過來。

對方顯然做了一個視覺欺騙。但這一層顯然被對方刻意製作得存在瑕疵。

那種不透光的感覺,甚至是那個隱約可見的人影,都只是特意用瑕疵模擬出來的。實際上,之前的那一層薄壁確實已經是最後一層。

還是那句話,作為**系的能力者,她沒有足夠可靠的感知手段。之前以血液作為定位的方式,此時也已經失去效果了。

她聽到了一陣刺耳的呼嘯聲,而她的身體也隨著這呼嘯聲被向下慣去。

(什……麼?)

一支以薄壁同樣的材質構成的細槍從她的肩窩處刺入,那個衝擊力甚至將她帶的單膝著地。

不遠處,光好像碎裂了一般。掉落的光之碎片中,一個人影正浮現出來。這個人影的手臂外側似乎包裹著一個厚重的護具,此時也正在慢慢剝離掉落。

摺疊石墨烯,正是學園都市用以製造人工肌肉的方式。包括最尖端的外骨骼和外肌肉,都是以它作為材料製造的。

在以超能力作為核心的學園都市,同樣的事沒理由只能倚靠裝置來做到。

就像現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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