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本錢
林一凡決定不幹的訊息落入藍大華的耳朵裡，這讓他很焦急也很不高興。
林一凡的意思是，合久必分，我想退出這個行業。這只是林一凡的託詞。但藍大華還是盡力遊說林一凡不要胡思亂想。
“兄弟啊，你到哪裡找一個月掙一萬塊的工作？你不想想……”
藍大華對林一凡的緘默很不以為然，認為這只是林一凡一時想不開蹦出來的想法，過了幾天就好。但過了幾天，林一凡說：“我是真的走了，藍哥！”
這下子藍大華可真著急了。
但焦急也沒辦法。藍大華想雖然林一凡人才難得，可以幫助自己，但從林一凡的種種表現來看，他是不會長久容身於自己的診所的。畢竟，麻村的大華診所終究是麻村的，而不是南城的大華診所。
藍大華想到，所謂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
藍大華留不住林一凡這只羽翼漸豐的鳥，但又不想讓他一下子就離開。
所以他們吵架，大吵，翻臉不認人的態勢。關起診所的門拍桌子，摔椅子，把診所裡間弄得烏煙瘴氣。
“你說，如果沒有我藍大華，你現在還是個廣告公司的打工仔！”藍大華腫著泡泡眼，氣急了指著林一凡的鼻頭罵道。
林一凡只是微笑著，說：“藍哥，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對你感激不盡，但，我有自己的發展目標。”
“你還感激不盡個鬼！”藍大華又罵道，“你就目標你的屁吧！”
事情就這麼定了，既然撕破了臉面，那就無法挽回。林一凡表示自己這個月的提成不要了，自己可以光身出大華診所的門。藍大華聽到這裡，也只有不停嘆氣，看來想留住林一凡徹底沒希望了。
最後，藍大華咬牙切齒神色凝重說：“林一凡，既然都這樣了，那我可和你說好了，你要聽好了。”
“什麼？”林一凡有點驚異。
“我知道你小子有能耐，所以，以後你幹什麼，都別擠兌我，聽到沒？”
藍大華說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而且你小子絕不可能不幹這一行，但你不能把你的師父給吃了。“我也要吃飯的，”藍大華說，“所以希望你以後手下留情！”
林一凡體察到了藍大華的絕望和那一絲絲的驚魂未定。
他們這一架，吵在004年的年關，空氣中過年的味道越來越濃了。
後來林一凡自己也說，自己的人生方向冥冥中總會與年關有關。第一個年關，他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筆財富，第二個年關，他從藍大華那裡淨身出戶。後來的很多年關，也有意無意間影響了他的方向。
林一凡淨身出戶的事，白林芳沒說什麼。
只是過了幾天，白林芳問，過年後你想做什麼？你這下是真的失業了。林一凡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看到白林芳有點憂心，笑道：“還能怎樣，自己幹老闆唄！”
自己當老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林一凡給白林芳看了銀行賬戶上的數目：6萬。白林芳對於林一凡忽然擁有那麼多錢很是意外。
“你哪裡來的那麼多錢？你不是說自己只有兩萬塊嗎。”
林一凡說這錢都是藍大華那裡的提成所得，這也是我的創業基金。白林芳說你真能，有那麼多錢也不告訴我。林一凡說這錢我自己都不敢動，動了以後就不能開診所了。白林芳一聽到林一凡要開診所，而不是好好去別的地方上班，頓時認為林一凡一定是瘋了。
診所不是誰都能幹的。
況且，林一凡又不是執業醫生。
林一凡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非得是醫生才能開診所，我可以透過收購達到我的目的。林一凡說的事實，在還沒離開大華診所之前，林一凡已經暗中查了一些行內的規矩，十萬塊左右就可以搞定，如果是收購的話，幾萬就可以了。但他林一凡沒有行醫執照，所以還得請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江湖來頂梁，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
但林一凡所有的身家只有六萬，至少還有一半的資金缺口需要解決。
這錢從哪裡來，林一凡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林一凡那幾天轉轉反側，失眠。
這事一直到過年回來，才有了一線的生機。
起因是白林芳說過年期間她父母嘮叨她什麼時候在南城買房子的事。白家父母認為在自己還有能力時，可以資助白林芳在南城買房子時付了首付。白林芳只是沒心沒肺說起這個事情，但讓林一凡想到自己的創業資金的困難。
林一凡想，也許可以先借白林芳買房子的錢來幹這個。
他和白林芳說了這個想法。白林芳猶豫了一下，然後就非常反對。白林芳認為，這事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你虧了，房子的首付款也就沒了，那該如何向她的父母交代？林一凡這時也急了，說，如果虧錢，你見藍大華虧錢了嗎？他一年賺十來萬，這事大家都知道，幹這個，幹好了絕不會虧本。
但白林芳還是不敢苟同林一凡的觀點。
做生意都有風險，這個白林芳知道。
因為白林芳沒答應，林一凡就非常地納悶，進而絕望瀰漫在心頭，賭氣說好吧，我不幹了，我去廣東打工去，反正南城也沒什麼好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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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是每個打工者夢想的家園，是發家致富的好地方。每個走投無路的人，都會說，下廣東去吧，那裡遍地是錢。
對於林一凡冒出這個想法，白林芳也無奈，進而不知所措。
當白林芳看到林一凡真的去銀行取了錢，並電話給售票公司問去廣州的火車車次和價錢時，終於心軟，看來林一凡是真的走人，她心疼地抱住林一凡哭了。
她糾纏著不給走。
她不捨得這個男人，雖然他們年輕，但也經過風雨。
這事也因此有了轉機。
白林芳要林一凡做出保證：“林一凡，你可答應我，不能虧本，要把錢賺回來，不然從此我不敢回家了！”
林一凡知道自己憂心幾個月的事終於有著落了，也是非常地感激白林芳的壯舉，緊緊抱住白林芳道：“一定，不出兩年，我給你一個大大的房子。”
白林芳遊說自己的父母，好說歹說並保證發誓，終於拿到了8萬塊。
八萬塊是白家父母全部的家底。
白林芳把從家裡帶回來的存摺交給林一凡時，又要林一凡保證：“林一凡，你要保證，你不要騙我，不然你不得好死！”
而此時的林一凡想，終於可以大幹一場了！
幾年之後，林一凡想起當初這個舉動，對身邊的李維說：“其實我也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成功，但我只是想把診所弄起來，幹，不停地幹！”
林一凡說起這個往事，是身在香港的半山酒店裡。
翠峰集團與各方凱旋談判要在香港上市，這是林一凡當年想都不敢想的。當年的林一凡，只想做一家診所，儘快賺錢把白家的家底給掙回來，不然他這未來的女婿無顏見江東父老。
但是，林一凡說要給白林芳弄一個大大的房子在007年的時候就已經實現了。
007年是南城的仙湖區地價風起雲湧的一年，林一凡那一年也跟風在仙湖區置房產。他選中了天池山兩棟獨棟別墅，當場就把全部房款劃到了開放商的賬戶上。
兩棟房子，總價值近400萬。
林一凡出手闊綽，光芒四射，風流倜儻，與前兩年判若兩人。
但那時候白林芳已經和他分手接近一年。
林一凡拿到別墅的交房鑰匙的時候，他想起了白林芳當年要他起下的諾言，於是，他只想了一想，就叫人把其中的一棟房子鑰匙送到了濟世堂藥業。
白林芳拿著房子鑰匙感慨萬千不知道如何是好，淚如泉湧，萬千滋味在心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