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港都,目的很明確,早晚都是要和東方淼見面的。

與其像是現在這樣擋著一個個的暗箭,江城更樂意直接了當,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可沒太多時間耗在港都。

“哥還得快點回去參加明星向前衝呢。”

江城暗暗嘀咕著,他對明星向前衝瞭解更多之後,對這節目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最主要的是,沐秋水平時是這個節目的粉絲,聽到江城被邀請參加這個節目之後,一個勁的慫恿江城參加,順便要江城也把她帶到錄製場地去看看。

時間緊迫啊。

“客戶已經和我們取消了預約,我們要去的話,屬於不速之客,這樣……”

江末實有些為難的說道。

作為傳承多年的世家宗主,他的尊嚴感還是很強烈的,以往都是客人願意來找他,他雙手歡迎,但如果捨棄而去,那他也不會強求,這就是高人的尊嚴。

人家已經取消和他的預約,去找了東方淼,如果他再湊上去的話,會不會被別人看輕他?認為他江家實在是沒生意可做了,為了一個客戶,就眼巴巴的去賴上去?

這要是傳出去,會對名聲有很大影響,其他相師會把他當成笑話的。

“老爸,你那套觀念早就過時了,懂不懂得什麼叫做銷售啊?積極推銷才能提高銷售額,好吧,咱們這種看相,可能和其他銷售不太一樣,但憑什麼那個傢伙就把咱們的客戶搶走啊?這要是傳出去,咱們的客戶一個個的被搶走,我們卻連個屁都不放的話,不更是笑話?丟人不丟人啊,以後誰還會把我們當回事?”

江媛媛不忿的說道:“要不我怎麼懶得和你學,做什麼相師呢,我可不想和你一樣像老古董一樣,東方淼如果也有你這樣的想法,他可不會打壓咱們,搶咱們的客戶,恨不得讓我們立刻沒落下去。”

江媛媛的話打動了江末實,事情就是這麼個道理,只不過,他先前想得角度不同而已。

人家都已經逼上門來了,自己卻還想著什麼大相師的風度和尊嚴,最終的結果誰會在乎你的風度和尊嚴?人家只管眼前能看到的,那才是真正得到的東西。

“唉,世風日下,如今這相師的圈子中也藏汙納垢了。”

江末實嘆息著說道。

“行了,快別猶豫了,怎麼都要跟上時代吧?總是躲著?不被笑話死才怪,別人不說,東方淼就會越來越瞧不起咱們,等著瞧吧,這次給我們的客戶看相之後,他肯定會在圈子中各種譏嘲,鄙視我們的,他可是連自己的大徒弟都說放棄就放棄的人,這種人是沒有底線的!”

江媛媛說道。

江城在旁邊沉默,聽著江媛媛的話,暗暗頷首,江末實說到底還是太老派了,在港都這個最先進的國際都市中,反倒有這麼一群最遵守老規矩的人,這本身就已經跟不上時代,尤其是這個圈子中已經有一部分人放棄了老規矩,就更顯得他們這些老派格格不入了。

“好吧,那我們就走一遭吧!”

江末實咬了咬牙說道,他也是想明白了,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更何況江城如今在這裡,自己這樣怕是都會被江城看輕。

“我先打個電話。”

江末實拿著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老李啊,我是江末實,汪生下午在你那邊是不是預約包房了?幾點的包房?”

“哦?當然是約我了,徒弟馬虎了,把時間忘掉了,這種事情我如果直接問汪生可不好吧?”

江末實接著說道。

“三點?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啦。”

江末實說道。

結束通話電話,江末實苦笑著說道:“這次這臉皮可真是太厚了,港都許多相師給客戶看看相,都喜歡約在三生會所,我可是騙人家老闆,汪生約的是我呢,幸好他也知道汪生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客戶,不疑有他,不過下午我們去了,他一定知道我是打電話哄騙他的,這可是破了他的規矩,不管怎麼樣,都成笑話了,以我們之間的交情,雖然不見得取消我的會員,但怕是少不了看輕我了。”

“伯父,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這裡面這些門道。”

江城道歉道。

“算了,已經做了的事情,沒什麼後悔的,其實媛媛說得對,這些年來,時代不同了,我卻還很迂腐,總守著自己的底線,覺得自己自覺的話,別人也會自覺的對待我們,但現在看來,這很可笑。”

江末實嘆息道,被逼得不行了才明白要求變,想著要和江城結交,但現在看來,他的變通還沒到根本,太過的規矩將他束縛住,但仔細想想,正是那些不守規矩的人把他們逼得陷入了絕境。

底線是要留給有底線的人的,對於沒底線的人還講什麼底線,那等於是將自己放進了一個牢獄。

三生會所。

這裡坐落於港都一處偏僻的角落,周圍山清水秀,風景宜人,外面不小的人工湖,就足以說明,要打造這樣的環境,耗費的金錢是難以想象的,輕風襲來,湖面上波光粼粼,淡淡的水汽隨著輕風吹進會所,帶著自然的清新氣息,令人置身其中,頓時有種心曠神怡的之感。

不遠處的停車場,幾個身材魁梧的保安嚴密的守護著,裡面停靠的車輛倒是不多,但都是價格不菲的豪車。

一些豪車行駛進停車場,保安趕忙上前開啟車門,一些男女會走出豪車,都是貴氣逼人,令人感到疑惑的是,這些人都是單槍匹馬的到來,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都應該帶著司機或者保鏢,但卻只是孤單一人。

在港都,所有會所當中,這個會所應該是最安靜的會所之一了。

一身唐裝的老闆一直坐在古色古香的大廳中,自斟自飲著香氣四溢的功夫茶,有客人到來的時候,只是起身微笑點頭,相互之間只有眼神的交流,客人便轉身走向會所的深處某個房間,也只有一些客人出來的時候,會有心情坐下,和老闆喝上兩倍香茗,輕聲的聊上幾句。

下午兩點半左右,一個身材高瘦,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走進了房間,少見的是,在他的旁邊卻帶著一個女孩,這個女孩的膚色略微發黑,眉宇之間和中年人有著幾分相似,但看起來病怏怏的,身體不是很好,嘴唇都沒什麼血色,看起來非常灰白。

大廳中的老闆一如既往的起身,對著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對著深處的一個房間揚了揚手。

“這是什麼鬼地方,我想回去了。”

年輕女孩皺眉看了看周圍,她的臉色雖然很差,但著裝卻非常時尚,看起來應該經常出入時尚場所,對於這樣古色古香,甚至有些老舊的地方,非常不喜歡。

“走吧,先前說好的,你要陪老爸去見一個客戶,客戶訂的這裡,難道我們要改變?那太不禮貌了。”

中年人低聲勸說著。

“先說好啊,我四點之前必須離開,和瑩瑩都約好了的。”女孩不情願的說道。

“好,好……”

中年人連連點頭說道。

走進會所深處的時候,會所中一個房間開啟了門,一個身穿唐裝的半百老人走了出來,看了看那個中年人和女孩一眼之後,眼中閃出一絲豔羨的神色,但還是忍住沒有說什麼,自顧自的走到大廳,卻不著急離開,而是坐在了茶桌旁邊,老闆為他倒了一杯香茗。

“席大師,我看秦生剛剛離開,臉色似乎不好。”

老闆小聲的說道,如果立刻離開的,他絕對不多嘴,但坐在這裡的,那就是想要和他喝茶聊聊。

“唉……人不服老不行啊,老眼昏花了,看出幾處,卻被秦生認為我看得不準,怕是要另找他人了。”

席大師嘆息著喝了一口茶說道。

“應該不是您沒看準吧,而是他不相信而已,整個港都這個圈子裡,你席大師的名氣,怎麼會看不準?”

老闆安慰道。

“你也知道,秦生是我的老主顧,一直以來都是我為他看相,這次他覺得不準,可能真的是我看的有問題,最近確實有種精力不濟,老眼昏花的感覺,可笑啊,我這人給別人看了一輩子的相,到頭來,卻是沒法幫到自己。”

席大師苦笑著說道:“看來我要金盆洗手啦。”

“頤養天年也好,您也該休息休息了。”

老闆說道。

席大師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嘟囔著:“五弊三缺犯了孤……就算不是鰥,有子女又能如何?只能孤苦伶仃,算不上什麼頤養天年了。”

相師看相,洩露天機,五弊三缺犯其一,又更倒黴的甚至不只是其一,當然也有不犯的,但那都是鳳毛麟角,只能說是老天爺太厚待他了,席大師犯的就是五弊中的“孤”和鰥不一樣,也是有妻子兒女,但這些至親或者因為誤會,或者因為不理解,都會很排斥席大師,遠離他而去,偏偏席大師還不能解釋,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犯了孤,如果刻意和親人接近的話,反倒會連累到親人。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折磨,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還比不上張三才那樣犯了五弊中“鰥”的人。

人家是根本沒有,也算是無牽無掛,而席大師是只能牽掛在心,飽受思念的折磨。

老闆沉默,隨之嘆息,默默的給席大師倒了一杯茶。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走進了會所,老闆怔了怔,旋即起身,席大師也趕忙的起身。

東方淼掃了他們一眼,一種無形的,高高在上的氣勢瀰漫出來。

東方淼也不說話,徑直走向了深處一個房間門口,輕輕敲門後,推門進入房間。

看著他進入的那個房間,老闆眼中流露出一絲震驚。

“東方大師的年齡比我還要大,卻還這樣龍精虎猛,也知道他是犯了五弊三缺中的哪一個,或者,他可能就是幸運兒之一,根本不犯,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席大師羨慕的說道:“不知道今天是誰約了東方大師,他能親自來這裡,這個人必定是一流權貴啊!”

“壞了,可能要出事。”

一向淡定的老闆驚聲說道。

席大師好奇的看向老闆,問道:“怎麼回事?在這三生會所裡面還能出什麼事情?按照你的規矩,你剛剛說話的這個音量,都算是喧譁了,到底怎麼了?怎麼這麼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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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未落,外面又進來了兩個人,赫然是江城和江末實。

一路上,江末實為江城講述三生會所,江城只能說人家港都的相術行業太專業了,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專門為相師提供的,據說老闆當年也是一個出名的相師,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很早就金盆洗手了,將祖輩積累的全部繼續都投入到這原本是一片荒地的地方,打造了這個三生會所,算起來也就三十多年了。

原本江媛媛也想進去看看稀奇,阿狼和阿貴更是不放心江城,但江城還是讓他們在附近下車等候了,這樣的地方,作為一個相師,還是要遵守人家的規矩才好。

“汪生來了嗎?”

江末實問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皮有些發紅,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做,這次可真是厚著臉皮來的。

“汪生?”

席大師怔了怔,旋即看向了臉色難看的老闆,他立刻明白,為什麼老闆說要出事了。

相師和相師之間的較量,從來都沒間斷過,那些低階看相擺攤的,都要爭奪著客人,不要說他們這個等級的相師了,這個等級的相師服務的物件就是上流社會的富豪權貴們,不要說多了,哪怕被一個富豪權貴信任,這一年的收入都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但這些較量都在私底下較量,還真沒什麼相師面對面,當著客戶的面爭搶的,這就要考慮身份的問題了,他們這些大相師,畢竟不是那些擺攤看相的能相比的,差距太大,他們的形象很重要。

圈子裡誰都知道,汪先生是江家一直以來的客戶之一,已經用江家許多年了,剛剛席大師看到汪生的時候,心中就很羨慕,但他這樣犯了孤的相師,根本不能成為世家,跟江家沒法比,只能有眼紅的份兒了。

剛剛老闆指了指房間,席大師赫然意識到,那個房間就是東方淼剛剛進去的房間,汪先生今天到底是和誰有約啊?東方淼進去了,江末實也來了?

按照先前的瞭解,合著今天東方淼做了不速之客了?!

圈子中早就聽說了,東方淼在打壓著江家,江家的幾個老客戶也都成了東方淼的新客戶,這是……要當面鑼對面鼓的硬碰硬了?

“江大師,這樣不好吧?先前您是騙我?”

老闆皺眉說道,現在他才意識到,江末實先前是誆騙他的話,人家汪先生約得根本不是江末實,而是東方淼,人家東方淼進來便徑直進入了房間,而江末實卻是打電話和他詢問了房間,到底約了誰,這不一清二楚嗎?

“老李,這麼多年的交情,我江末實什麼人你很清楚,不會因為這一件事,就懷疑了我的人品吧?事出有因,對不住了。”江末實尷尬的說道。

“江大師,我當然不會懷疑你的人品,但你也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你現在來這裡,到底要做什麼?”

老闆無奈的說道。

“汪先生和東方大師太難約,我聽說他們來這裡,也只能冒昧的來了,找他們的不是我,而是我這位朋友。”

江末實說道,這是江城和他一路上已經說好的說辭,壞了規矩的事情都往江城身上推好了,反正他根本不懂得什麼規矩,而江末實要是明知故犯,那真是咋了自己的招牌,壞了自己的名譽了。

|“嗯,是我想見見東方大師,我叫江城。”

江城上前一步,淡淡的笑著說道。

“江城?你就是江城?!”

老闆驚聲說道。

江城怔了怔:“怎麼?您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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