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方語欣的夢囈
“媽媽，爸爸他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洛凡突然聽到學委在夢囈。
“媽媽，你要出去嗎？可不可以快點回來？”
此刻的方語欣如同一個小女孩，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洛凡看著此時的方語欣，不由心生憐愛之意。
“媽媽，為什麼你也不回來？”蜷縮成一團的方語欣，突然哭了起來。
學委這是？怎麼了？
這解構水流果實，莫不是影響到了精神層面？
“學委，醒醒！”洛凡企圖叫醒方語欣，然而大腦之中，突然遭受到了劇烈的震盪！
該死，洛凡感覺自己搖搖欲墜，連神識都有些不穩。
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洛凡收攏神識，不再籠罩百米之內。
接著他咬破手指，在空中塗畫著什麼。
這是，易水神識的另一種作用，以精血推衍當下即將面臨事件的禍與福。
他的一番佈置下，空中出現了一個八卦的虛影。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方淡影在空中旋轉交叉。
代表天、地、雷、風、水、火、山、澤的八字衍生出了諸多影像在洛凡的神識之中。
突然代表水的坎字壓脫了整幅伏羲八卦圖，跳脫了出來，充斥在洛凡整個神識海的範圍。
他停止了推衍，因為他已經得到了結果。
方語欣此行，是福禍相依，福是大福，禍更是大禍！
成則神識更進一步，更加接近化神之意的虛無縹緲之境，且能奠定一道水之道蘊為將來領悟水之大道作鋪墊。
敗則永遠沉淪環境之中，再也無法掙脫，甚至可能要在這海賊世界之中陷入無盡的夢魘。
這水之道蘊，有古怪。
“公子，不好了！”瑪麗安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怎麼了？”洛凡轉身看向瑪麗安，雙眼之中有一股特殊的藍色光暈外散。
“公子，你的眼睛——”瑪麗安嚇得癱坐在地上。
“眼睛？”洛凡拿起一面鏡子照了照，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異樣，“沒事，使用某種能力附帶的異象，不用怕。你想說什麼來著？”
“發生，發生海嘯了！”瑪麗安終於想起來她是來報告這事的。
洛凡這才展開神識，發現島上已經被暴風雨席捲。
神識在遠遠擴散而去，能看到海浪層層疊起，拍打過來。
這海浪拍打的不是岸邊，而是整座島！
“語欣小姐她······”瑪麗安突然驚呼。
洛凡神識之下也察覺到了學委的異樣。
方語欣此時全身流轉著和洛凡剛才眼中相同的光暈，給人的感覺有如神祇。
島上的風景與當初在馬林梵多之時，何其相像！
但這島上並沒有一個會冰河時代的大將青雉，不，現在的青雉元帥了。
洛凡走出老伯家中，門口站著兩人，是大鬍子和他弟弟，跪在門口一動不動。
見洛凡出來，兩人變開始不停跪拜，拜了又拜。
“你們在做什麼？”洛凡發問，看向兩人的目光也散逸著藍色光暈。
“請求四皇千幻洛凡先生賜予水流果實。”大鬍子一邊拜，一邊說道。
“雖然我基本上用不到水流果實了。”洛凡轉身向外走去，“但在我這裡從來沒有無故得到賜予的好事。”
“敢問洛凡先生可是對島上海嘯異狀有所困惑？”大鬍子突然說道。
“你有線索？”洛凡再次轉身，看向了那大鬍子！
“這種現象我看過！”大鬍子不再繼續拜倒了，“就在距離這島最近的那個潺月島上。”
“潺月島？”洛凡用神識鎖定住了大鬍子。
“是的，島上的居民應該有不少人知道這個島的，潺月島在半個月之前沉沒了，就是因為遭遇了這次一樣的海嘯。”大鬍子說道。
“這座島上有BIG-MOM海賊團的人，他們為什麼沒有處理那個島上的事情？”洛凡感覺有些古怪。
“不知道，聽一些居民暗地裡說，這海嘯可能與BIG-MOM有關，甚至有傳言，那個海島沉沒的事情，就是BIG-MOM做的。”大鬍子眼神之中仍有餘悸，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聽到這，洛凡好像反應過來什麼。
神識盡力展開，在島上搜尋著。
“BIG-MOM海賊團的人呢？”洛凡語氣中充滿了驚疑。
“在洛凡先生你離開中央廣場之後，那些人全部都迅速離開了這座島，很是匆忙。他們離去沒多久，海嘯就來了。”大鬍子的聲音，像是一道閃電，擊碎了部分迷霧。
BIG-MOM可能就是海賊世界的其中一道面紗！
不對，也許，四皇都是海賊世界的部分面紗！！
可此時，他根本沒有時間去解開這層面紗，不解決這撲將過來的浩大海嘯。這整座島，都要沒了。
島上的所有人都要在這沉沒。
“護住那個屋子！”洛凡丟下這句話，化作冰川之鷹飛上了高空。
洛凡化身的冰川之鷹越飛越高，直到到了足夠的高度後，才用鷹眼俯視著整座小島的全貌。
這座島的形狀很像他畫過的伏羲八卦的坎字方位的勢。
坎水之位，而今要被淹沒？
BIG-MOM或者說這座世界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他們想做什麼？
洛凡飛向岸邊海浪壓來的方向，直到看到層層疊起來的滔天巨浪之時，他才明白，這比馬林梵多的所遭遇的海嘯還要巨大。
整座小島已然被風雨覆蓋，四面八方都是海浪壓過來，就彷彿要逐漸吞沒整座小島一般。
洛凡在半空之中化身成了赤犬。
大噴火！
洛凡的右拳凝聚成熔岩洪流，與那滔天海浪衝擊而去，那道海浪在熔岩的高溫下被蒸發掉了。
然而，一道巨浪消散，又是一道巨浪湧起！
就算洛凡一人永不停息的對抗，也只能阻擋一個方向拍打過來的海浪。
而意圖吞沒這座小島的海浪足足從八個方向襲來！
而島上的人們此刻在四處奔逃著。
很快有人發現了八方湧來的海浪，大量的人們聚向了中央廣場。
小島的邊緣已經在逐漸被海浪所吞噬，整座小島的陸地面積此時正在逐漸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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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從岸邊湧向小島各處。
“幫幫我們，我們跑不動了。”路邊有幾個六七歲模樣的孩子請求著幫助。
但他們被路人一個又一個無視了。
現在必須趕緊去中央廣場，才能多活一會兒，中央廣場是整座島的中央，也是這座島的最高處。
到了那裡才能多活一小會兒，甚至也許整座島的其他地方都被淹沒，中央廣場還有最後立於海面之上的可能性。
“孩子，來，上來。”兩個老人頓了下來，示意孩子們上去。
“阿諾，小琦，你們跟這兩位爺爺奶奶們走。”大一些的孩子說道。
“那，哥哥你呢？”兩個小一些的孩子大眼睛盯著大的那個孩子。
“我，等一會就有力氣繼續跑了。”大的那個孩子催促著兩人上去。
“你也上來吧！”又一個老人蹲了下來，那是招待洛凡他們的那個老伯，“我要回我家裡，你可以去我那休息一會兒，休息完之後，如果要去中央廣場你再過去。”
“老莫啊，這一次，我們也許也要著道了啊！”最先背上孩子的一個老爺爺對老伯說道。
“哈哈，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躲過了兩次，不代表能躲過第三次啊！”老伯放生大笑起來。
三名老人揹著孩子一路小跑，來到了老伯家門口。
老伯家門口，大鬍子和他弟弟，還守在外面。
“大鬍子，你還不走，你應該見到了那個年輕人才對。”老伯瞥了一眼兩人。
“洛凡先生要我護好那個屋子。”大鬍子對著老伯行了個禮。
老伯帶著兩個老人和三個小孩回到自己家中。
瑪麗安在洛凡房間裡看著方語欣，半步不敢離開。
“媽媽，這裡，好深，好黑。”方語欣的夢囈聲不時響起。
“媽媽，我不能呼吸了，我不要待在這，我怕！”方語欣全身縮成一團，像個球一樣，還時不時顫抖一下。
“媽媽，求你了，放我出去！這裡好冷，好黑，好深！媽媽！求求你！”方語欣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面對這情況，瑪麗安此刻已然有些慌亂無措了，她左顧右盼，不知道能做什麼。
乾脆上前抱住了方語欣，“語欣小姐，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現在都沒事了。”
“媽媽，媽媽，又要進去嗎？我，我不想進去，我好怕——”方語欣嚎啕大哭起來，“裡面太冷了，太黑了，我很難受。”
此刻，真遠國某領導看著螢幕上那巴利安直播間的畫面，手中攥著一份資料，微微發顫。
螢幕上有許許多多的彈幕在關心著方語欣。
【方語欣小姐姐怎麼了，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
【看起來，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不會是洛凡做了什麼吧？】
【別胡說，洛神怎麼會害方語欣小姐姐。】
【方語欣小姐姐太可憐了，她到底是夢見了什麼？】
【也有可能是想起了什麼吧？】
【我好想幫幫方語欣啊，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而此刻螢幕之上的方語欣還在哭喊著。
“媽媽，我錯了，我會聽話的，我進去，你，你別走好嗎？我一個人害怕——”
螢幕前真遠國某領導手中的資料攤了開來。
上面的列印字型清晰可見。
方語欣，漢族，00年2月14日生於3607789號醫院。
八歲時，父親因毒品交易入獄。
九歲之時，母親染上毒品，曾多次在幻覺之下對方語欣施以類似水刑的方式的折磨。
公安機關趕到之時，其母親已經自殺，九歲的方語欣在一個四米乘四米乘六米的水箱裡陷入瀕臨死亡的狀態。
送至醫院搶救時已經脈搏停止，但後面經過治療之後，恢復了生命體徵。
甦醒過來，嚴重失憶，被西山孤兒院收養。
09年就讀於西山小學。
13年就讀於西山中學。
19年就讀於紫雲大學。
21年被選入輪迴之境遊戲第二關卡。
————
除了這份資料之外，還有一份關於洛凡的資料在旁邊。
洛凡，漢族，99年12月18日生於3607789號醫院。
父親母親資訊未知。
00年被西山孤兒院院長收養，與院長洛西山同姓。
00-19年資訊空白，下落不明。
19年就讀於紫雲大學。
21年被選入輪迴之境遊戲第一關。
洛凡這一份資料，很多疑點。
早在第二關開始之前，真遠國就派人去查詢過西山孤兒院了。
院長洛西山已經退休三年了，退休後下落不明。
而西山孤兒院對洛凡的資訊一無所知，關於方語欣的資料倒是很全面，從小到大在西山孤兒院的成長痕跡都有留存。
本來是發現紫靈大學出現兩名輪迴之境遊戲選手，結果最後才發現原來都出自於西山孤兒院。
這裡有一個巨大的謎團。
真遠國高層一致認為，西山孤兒院與輪迴之境遊戲的幕後有什麼關聯，那個失蹤的洛西山更是關鍵所在。
要不然，連續兩關的選手出自於同一個孤兒院，這太巧合了！
······
而此刻，洛凡一次一次使用大噴火與湧來的海浪對撞，他已經發現自己的體力在持續消耗了。
這樣下去，不出多久，他就無法再繼續阻擋這海浪的衝擊了。
他有不死不滅當然沒事，可是，這整座島上的人們，還有學委，瑪麗安都要葬身於此。
可是，眼下，他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他明知道這裡疑團很多，卻完全沒有接觸的機會。
光靠他一人，是解決不了這件事的，洛凡並不是神，他只是個遊戲玩家罷了，一個喜歡玩遊戲的普通大學生。
哪怕他獲得了不死不滅這樣的能力，也不過是只能讓他自己活下去而已。
他卻沒有救人的能力。
一如他在頂上戰爭那時，從司法島之後他就做下了那麼多佈置，卻一點用都沒有。
頂山戰爭的結果似乎有所改變，但是他還是沒有救下什麼人。
他不過是殺死了赤犬和黑鬍子而已，白胡子，艾斯兩人他都沒能安然救下。
白胡子已死，艾斯雖然沒死卻也至今未曾醒過來。
到頭來，這個島上的生命，他也一個都救不下嗎？
他曾以為關卡世界的人類都是NPC，等他發現並非如此的時候，卻依舊要看著這麼多的生命在他面前死去。
好吧，他並不是什麼救世大英雄，可是，能不能，就算自私一點，好歹讓他救下學委和瑪麗安兩人啊！
這麼簡單的想法也不行嗎？他洛凡不是四皇嗎？一定還有辦法的！
又一道海浪襲來，衝破了洛凡的阻擋，向身後的大地奔湧而去。
洛凡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無力。
海水對於赤犬的岩漿果實多少還是有點影響啊。
流星火山！
洛凡向上空轟出大量的岩漿。
岩漿化作大量火山彈，向島上各處湧去。
其中有一些比較集中的火山彈向老伯家那邊湧去。
“那是？”大鬍子看到漫天的火山彈飛落，“不好，有好多火山彈向這裡衝落下來了！”
大鬍子企圖鎖定火山彈，將之擊飛，但是落向這邊的火山彈太多了。
“完了，洛凡先生讓我保護這個屋子來著。”大鬍子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弟弟，你快跑！”
但大鬍子身旁的少年拉著大鬍子的手臂，不曾走動半步，反而笑了起來，“算了，哥哥，這是命！”
兩人乾脆已經原地閉目等死。
“砰——”火山彈砸落，地面都輕輕一震。
高溫從周邊傳來，但大鬍子與少年卻沒有感覺到預想中的灼燒感。
睜開眼，火山彈竟好似把這屋子圍成了一圈，包在了中間。
“這是，洛凡先生做的？”大鬍子不敢置信。這麼精細的事情也能做到？
其實，若是之前，洛凡當然不能做到這樣精準控制落點。
但易水神識，極大地提高了他的可操作性。
此時，那一圈火山彈化作了岩漿流，在老伯家外面流動著。
洛凡此時已經恢復了自己的形態，他將雙拳交叉，對著兩邊揮下！
海浪在震盪之下從中間斷裂開來，退去了一層。
洛凡此刻站在最靠近老伯家的那一處海岸，如同一座山峰般矗立，不斷以震震果實阻擋著前來的海浪。
岩漿雖能使海浪蒸發，然而那個S+化身赤犬的岩漿施展對體力的消耗極大。
以本體施展震震果實能力，加上易水神識的清晰掌控，反而要輕鬆不少。
望著不斷湧來的巨浪，洛凡感覺，這次關卡之後，他怕是要獨自行動了。
他的工具人啊，剛培養得差不多呢，這就要沒了嗎？
此刻，在老伯家中，洛凡的那個房間裡。
瑪麗安緊緊抱著方語欣，方語欣卻仍是顫抖不斷。
到最後，她全身的藍色光華更盛，散逸出去，竟是籠罩了整座屋子。
方語欣本人也突然浮空。
連帶著抱著方語欣的瑪麗安都懸在了半空。
“媽媽，不要放開我好不好，我怕，我不想一個人——”方語欣這時已經不再哭了，但嘴邊的夢囈卻是沒有聽過，她似乎極度缺乏安全感。
“不放，不放，我會一直抱著你的，語欣小姐，你挺住！”瑪麗安輕聲撫慰著方語欣。
島上狂風暴雨，而屋內的瑪麗安突然覺得身上好熱。
“老莫，你有沒有覺得，室內氣溫好像在上升？”一個老人對老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