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夏明川的意識一點點復甦,他卻發現自己被困了一處黑暗中,黑暗中看不見一絲的光芒,依稀間能聽見一些聲音,但夏明川現在完全不管這些,他的腹中的飢餓感如同火焰,欲將整個人燃燒的火焰,他喉嚨裡傳來乾渴感,讓他不顧一切的想要喝水。

黑暗中摸索著站起身來,想走到那處散發光的地方,夏明川想去那裡尋找食物和水,突然間感覺身邊有動靜傳來,自己看不見的左手居然握住了一隻手,握住的不是自己的右手,有纖細和細膩的感覺,這是女人的手。

意識復甦的夏明川感覺自己十分的乾渴,咽喉處就像是乾涸道龜裂的田地,夏明川緊緊的抓住這隻手,張嘴艱難的說道:“水,我要水。”

“咕咕咕”

連續三碗的茶湯讓夏明川活了過來,放下茶碗的夏明川看見了世界,看見許多人都圍在自己的身邊,墨書書、李茹、李酒、華蟬、蕭文卿等等都關切的望著他。

“你們不……啊……嘶……”

夏明川想說句話,但宿醉之後的頭疼讓他倒吸涼氣,昨天清晨醒來感覺還不怎麼樣,今天醒來就像有人拿著錘子瘋狂敲打他的腦袋,其中的滋味難以言表。

過了好一會兒,夏明川才緩過來,他問道:“這是哪?我怎麼在這?”

四下對視,經過眼神的交流,最終由墨書書來回答:“夫君昨晚醉倒墨竹齋,因而這裡是墨竹齋的廂房。”

夏明川記得自己是來到了墨竹齋沒錯,昨晚還讓朝小花給自己拿酒肉,雖說自己醉酒會讓關心的人到來,但眼前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點,一眼望去至少有十五個。

夏明川開口問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墨書書回答道:“昨天傍晚夫君飲酒自傷,鄧嬤嬤招我等前來問詢,後來夫君醉倒的訊息傳開,所以能來的姐妹都過來了。”

“酒兒惹夫君傷心,還請夫君責罰。”

“小茹管教妹妹不嚴,還請夫君責罰。”

昨天那倔強的眼神猶如眼前,夏明川自床榻上起身,來到李酒和李茹的面前,將跪著的兩姐妹拉了起來,略帶愧疚的說道:“酒兒的話不對,但其中的道理是對的,很多事情確實沒有顧忌你們的感受。”

相比較蕭文卿、趙靈燕等人的破罐子破摔,面對燕漓等人的到來,其實侯府最擔心和焦慮的是李茹和李酒,因為本身她們的位置就非常高,僅僅只在燕漓之下。

站在高處就要有站在高處的資本,李茹和李酒相貌並不出眾,處在侯府眾夫人的最下層,其實侯府不少的丫鬟都比她們好看,以前站在高位可以說自己的武功高,有能力護後宅不受侵擾,但在華蟬、鍾離、蘇小婉等人的出現後唯一的優勢也失去了,再加上夏明川的罰跪和李酒的強烈自尊心,才爆發了昨天的對峙。

夏明川看著一言不發的李茹,說道:“還記的在蕃柯寨的婚禮,我們向天地祖宗行過大禮,我們就是不能分割的整體,我答應長輩要好好照顧你們,很多時候不能察覺你們的心情是我的過失,但我更希望你能主動的說出來,人因身份有高低之分,但人不會因為身份而有貴賤之別。”

李茹瞪大眼睛看著夏明川,夏明川看向墨書書等人,她們也是一臉不相信的驚訝,夏明川想了一下補充道:“不管外面是怎麼樣的情況,在這座侯府裡面就是這個規矩!”

來到廚房,將原本要送給馨蘭院的黍米粥截胡,再吃了一些簡單不油膩的食物,回到自己的寢居養心居,抱著剛剛躺下準備暖床的鄧玉,沒過多久夏明川便陷入了睡眠。

侯府和長澤均是千頭萬緒,但現在夏明川最需要的是休息,這兩天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翌日醒來,用過早膳,夏明川來到書房,既然人已經回到了長澤,許多事情就會重新交到他的手裡,為了防止做出錯誤的決斷,夏明川需要對長澤的事情全面的瞭解,繼續瀏覽之前沒有看完的竹簡。

離開長澤郡的許久時間裡,發生的事情不少,長澤的世家豪族曾阻攔百信入長澤,但是百石開讓他們派出來的人有來無回,不少家主來侯府外面抗議,漆管家以侯爺不在為由不予理會,他們又去找了蕭廣漢和夏元離,也沒有得到任何想要回覆,他們前一段時間又打算去夏丘告狀,告狀的結果怎麼樣不知道,但是澤中孟家因為與侯府的關係近,好像發生的不小的事情,具體是什麼竹簡上並沒有明寫。

“看來需要去拜訪一下孟老爺子了,不知道孟兄和藍家小姐生活的怎麼樣了。”夏明川自言自語道。

拜訪孟宅被安排上了日程,但眼下還是需要將桌案上的竹簡看完,否則錢平或者漆叔有事情要問自己的意見,那就真的抓瞎了。

除了侯府大門被堵截之外,書院也是非常的熱鬧,許多有名的或無名的有識之士堵在書院正門處叫囂,對著來往的人散佈書院誤人子弟的話語,並將書院風潛訴批的一文不值,畢竟他在出任書院院長之前無甚名聲,最終的是風潛訴沒有源遠流長的家學和宗師一般的學識,在經意變難的比試中一敗塗地。

書院院長和先生被辯駁的一敗塗地,書院的學生在比較的過程中也一敗塗地,就在書院學生懷疑書院是否正確的時候,被罵的發須張揚的風潛訴發飆了,指著一眾博學多識的名士大聲說道:“汝等若是願意每年收弟子三十人,盡心盡力的教授學識,讓他們知詩書明時事,某願負荊請罪於弟子,就問你們願不願意!”

風潛訴的控訴像是一顆**,與他放對的眾名士瞬間面紅耳赤,經過短暫的安靜之後罵聲衝上雲霄,不管他們怎麼貶低風潛訴,開啟民智這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大功德,也是他們想要掩蓋的目的。

崇拜的情緒轉變為失望,風潛訴看透了所謂的名士,無論誰來與他辯論,均已君是否願意收徒開啟民智回覆,有心懷不軌的人想要借道不同則是敵的理由,欲將風潛訴殺死,欲行兇的人被耳明打的四肢俱斷。

文人相爭是常事,因理念不同而成生死大敵的也不少,但外力介入就捅了馬蜂窩,侯府剛剛經歷世家的“圍困”,又經歷士子的攻訐,叫不開侯府的大門,如同拳頭打在棉花上,為了讓心中的憤懣發洩,侯府正門一時間穢物橫流。

潑糞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出來,與風夫子辯經的名士也名不到那裡去,看來書院真正的對手還沒有到來,至少沒有看見聖賢書院沒有任何動作,真正名傳一國的人一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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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川放下看完的竹簡,拿起新一卷的竹簡開始瀏覽,前面瀏覽的竹簡是陳書同寫的總結,現在看的竹簡就是慕春、漆管家、錢平、路尤、羅載武、裴中濟、朱孝傑、百石開、博爾赤等人在具體事務中的處理和結果。

慕春主持河渠的開挖修建,錢平、路尤、羅載武、裴中濟以及其他書院優秀的學子全力維護長澤政事的穩定,朱孝傑主持擊泉城池的修建,百石開訓練新招募的軍隊並隨時鎮壓可能出現的叛亂,博爾赤以戎王衛威懾戎族內部可能出現的聚眾鬧事,漆管家一邊主持長澤郡新土地的開墾,一邊確保明槐碼頭運來的糧食能及時運到長澤各處。

長澤能亂而有生,與慕春、漆管家、錢平、百石開、博爾赤等人的兢兢業業分不開,只有看記錄時事的竹簡,才能明白為何長澤至今沒有較大的亂子出現,也才明白他們到底付出了多少的精力。

其他人還好說,漆叔的擔子太重,既要管理開墾,還要管理糧食後勤,事情多不說,空間的跨度也不小,既然太叔仲等人是回來出仕,等過年後就去自己地方上任,負責各自地方土地開墾和相關物資的發放,至於漆叔以後就管理明槐碼頭的倉庫,順帶管一下兩江淘沙的事情,淘沙的事情不十分緊急但很重要,它事關夏明川對長澤水患的治理。

關於長澤的竹簡已經看完,夏明川開啟了關於夏丘的竹簡。

七八個月的時間可以讓長澤變化很大,但要放在整個夏國的身上,其中的變化就很平緩,其中就有最大的事情就是七公子夏明武正式被加封為太子,並開始以太子的身份正式監國,再接下來就是長澤郡的世家在夏丘控告夏明川的事情。

長澤世家的事情不小,夏王和太子均有公開斥責夏明川,並且夏王也公開下旨問責夏明川,不過私下裡都有給夏明川寫信。

夏明川開啟的信簡。

夏王的信簡內容不多,大概意思是在罵夏明川有惹禍的能力卻沒有收場的能力,因為事情並不算小,他會派遣官員前來問詢,當然這不過都是做做樣子,但與官員一起來的還有一位族中長輩,這位長輩由叔祖直接指派,是真正來問訓夏明川的人,最後讓夏明川小心長澤周邊的齊、晉、趙三個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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