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姜氏今天又不吃飯了。”一個丫鬟來到夏明川的身邊恭敬的說道。

夏明川收回自己的目光,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他對姜白茵有些頭疼,雖說讓姜白茵放棄了輕生的念頭,也讓餘幼薇因為姜白茵沒有時間悲傷餘大的離開和發生在餘府的事情,但是心智健全的成人到底不如孩子好哄,姜白茵好像察覺了夏明川的想法。

現在的姜白茵不尋死了,但是常常的枯坐發呆,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精氣神一樣,對外界的一切都不關心,就連吃飯這種生理必須活動都時常被遮蔽了,除了餘幼薇和夏明川能稍微引動她的一些注意力,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快要化成石頭一樣。

因為姜白茵的種種,夏明川才沒讓她與田樂一起離開。

夏明川嘗試著解開姜白茵的心結,但是多次嘗試過後都失敗了,最後因為使用的方法和次數過多,反而讓姜白茵察覺到異樣,察覺到餘幼薇在夏明川這裡不會有危險,因而起到了反作用,到是利用資訊不對稱讓餘幼薇完全相信夏明川這個黑臉的存在。

船已經在海上晝夜不停的行駛了接近二十天,就快要到隆化的碼頭,而姜白茵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裡幾乎都沒怎麼吃東西,要是再這樣下去姜白茵絕對有可能死在船上,若是姜白茵死了,餘幼薇和夏明川之間就真成了仇人,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夏明川回到自己的艙房裡,鼓搗了接近半個時辰之後才出來,對著一直跟在身邊的丫鬟說道:“你去廚房告訴廚子,讓他準備一份清淡一點的吃食,等會拿到姜氏的艙房裡。”

夏明川在吩咐完之後,邁步走到姜白茵的艙房外面,吱呀的一聲推開艙門,不過幾步他就看見面容憔悴,帶著病態的蒼白的姜白茵,他將一塊新刻的玉牌遞到姜白茵的眼前,說道:“這以後就是你的腰牌。”

姜白茵扭頭瞅了一眼遞上的玉牌,玉牌上刻著“夏姜氏白茵”四個字,就真的只是眼睛輪轉了一下,她又回到剛才的狀態,雙目無神的看向舷窗外的海水,就像是玉牌的刻的字與她毫無關系。

被無視後的夏明川有些尷尬,他又晃了晃手裡的玉牌,說道:“和你說話呢!”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這副模樣對姜白茵說話。

姜白茵聞言看向夏明川,她這些日子以來只是在想些事情,並不是如夏明川自認為在自哀,該悲傷的事情在明皇島上就已經悲傷過了,她的兒子死了,但幼薇還在,再離開了餘大之後,她並不是孤身渺渺天地無所依。

姜白茵看著裝模作樣的夏明川,她開口說道:“餘大給了你什麼好處,難道一個女奴和以把劍就值得讓你如此盡心竭力?”

姜白茵出身齊國金陽郡的一個小家族,這個小指的是家族在金陽郡的地位不高,但是論人口數量並少,她能憑藉自己的努力嫁入東海郡大家族餘家,並且做到家庭和諧有口皆碑,需要的心智和手段並不少,所以她早在林五剛剛傳授餘幼薇劍法的時候就看穿了夏明川的打算,只是出於多年的習慣沒有訴諸於口罷了。

姜白茵在餘府的時候就知道了夏明川的身份,但是在明皇島上的時候才真正的明白夏明川的分量,明皇島上有人手近千聽命於夏明川,據田樂說這只是夏明川手裡很少的以部分,她聽在心裡很驚詫,想象不出來這是怎樣的力量,因為單單明皇島上的力量就已經超過了東海郡餘家,而餘家算是她接觸到最大的勢力。

餘家在東海郡的富有首屈一指,但是也做不到用布帛寫字,只有最上等的布料才能被稱為帛,一般富有的人家都捨不得用帛做衣服,也只有餘家這樣的人家才捨得用布帛做幾身衣服,但也只是只有寥寥不到十人有這種資格,夏明川平常有以布帛寫字的習慣,理由是用布帛寫字順手。

夏明川和餘家的差距在衣服上面也能體現出來,在田樂的提醒下姜白茵知道了被自己忽略的地方,製作衣服的布料分為六個等級:錦、綾、綢、緞、麻布、粗布,她以前在餘府穿著的衣服多由細麻織成的緞子製作,現在的衣物由錦和綾製作,能與皮膚相接觸的衣服的質地都是蠶絲紡織的錦。

因為物質的稀缺和諸國貨幣的不統一,跨地區的貿易過程中,能充當貨幣的東西,除了金銀這種世人都認同的錢財,還有就是布料也能充當貨幣的角色,上到錦料下到粗布都能作為交易之用,在接近三分之一的場所的交易,布料要比金銀好用,而作為最好的料子錦,在價值上要比黃金貴。

按照姜白茵的估價,她現在身上的衣服的價值不會少於兩百兩白銀,在艙房的櫃子裡還有十幾套同等的衣服,在被她閒置的首飾盒裡還有大量做工精細到極致的首飾,其中的價值比衣服之高不低,而這是只是夏明川給她的基本配置。

“田樂姐姐說的對,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姜白茵的眼睛裡有了精神,可是語氣裡帶著極大的怨氣。

夏明川被姜白茵連續的兩句話弄的有些發懵,他確實曾讓田樂開導過姜白茵,但他不記得田樂和姜白茵什麼時候有過交情,不過看見姜白茵神志突然恢復到是件好事,能說話就能好好的交流。

夏明川收回自己的手,他贊同的說道:“你說的對!男人都是壞東西!但是你得吃飯和睡覺,要是你出了什麼不測,幼薇可是會很傷心的,她可是個女孩子而且很小。”

姜白茵捎帶斜著眼睛看向夏明川:“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拿著幼薇說事,能不能不要拿我當傻子,你可是王族公子!”

看來姜白茵確實知道了夏明川的心思,不過重點不是姜白茵的察覺,而是姜白茵能正常交流,這真是意外之喜,想著儘快解決姜白茵的事情,他不想餘幼薇在失去了快樂的童年後再失去母親,更不想被一個自己喜愛的孩子恨到入骨。

“幼薇可是大哥的孩子,我答應大哥要照顧好她,就一定會將她照顧好,不但要將她培養成有才能的人,還要讓她的性子不能有太大的缺陷,否者就對不起大哥贈送的青…”

姜白茵聽見夏明川的話,她的臉色有些變化,在夏明川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她一把將夏明川手裡的玉牌搶都手裡,而後對著夏明川說道:“不要說了!我和幼薇與那個人沒有關係!”

夏明川為姜白茵而驚詫,驚訝姜白茵明明如此虛弱,卻能如此迅速的動作,詫異的是言語和目光裡露出來的濃濃恨意,女人真是不能隨便招惹,特別是這種外柔內剛的女子。

夏明川不好評價餘大,為自己滿門被滅的討一個說法,是作為男人的基本要求,因為對手強大到令人窒息,帶上妻兒反而會害了自己和妻兒的性命,將餘幼薇託付給有過命交情的夏明川,讓姜白茵被休而回到母族,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理,雖說姜白茵和餘幼薇會受到一些坎坷,但是性命無憂,只是在姜白茵和餘幼薇看來餘大就算的上是拋妻棄女。

姜白茵顫巍巍的撐著雙臂,身體由盤坐變到跪坐,強行鼓起力量將腰背挺直,肅穆的對著夏明川說道:“幼薇以後姓魚,滄溟江水裡的那個魚,與餘大沒有任何關係,還請公子不要將妾身和幼薇與那個人聯絡起來,妾身知道公子關心幼薇,妾身不忍心幼薇再受苦難,願意讓幼薇留在公子身邊。”

“聽聞公子喜歡經事婦人,若公子願意收養幼薇,妾身願以殘破之身侍奉,若是公子嫌棄,妾身願為奴為婢!”說完,姜白茵就拜倒在夏明川的腳下,額頭在這木板接觸的時候發出來不小的聲響。

夏明川被姜白茵的話說的臉色一黑,什麼叫喜歡經事婦人,但好在姜白茵應該不會這個時候消遣他,也就說不上有多生氣,聽著額頭與模板接觸時發出的響聲,有些擔心姜白茵的額頭會不會磕破了,他到底有些小瞧了姜白茵的傲氣,不禁有些佩服,即使有些男兒也不一定有姜白茵的擔當,他見姜白茵久不起身,便一邊彎腰相扶,一邊說道:“這是…”

“娘!”

魚幼薇一聲驚驚叫,她看見軟癱閉眼的母親,當即跑上前來,搖著姜白茵的手臂,驚恐的呼喚道:“娘…娘…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姜白茵久喚不醒,魚幼薇這才發現夏明川,她當即拉著夏明川的袖子,哭訴著哀求道:“叔叔…陳叔叔,幼薇今天沒有偷懶,幼薇今天有認真的聽夫子講課,也有認真的練劍,你不應該懲罰孃親。”

夏明川被魚幼薇弄的心裡有些慼慼,他幾次想要給姜白茵度內力都被魚幼薇打斷,於是有些無奈的對著她說道:“你若是不放開我的袖子,你娘就真的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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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幼薇聞言放開夏明川袖子,站在一邊小聲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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