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長達二十米,除了應有的吃水,甲板要比水面高出一大截,夏明川等人站在甲板上,能看見寬闊的碼頭,還有周圍停靠的大船,陳靈秀驚歎的說道:“好多大船。”在她的視線裡出現了至少十艘二十米的大船。

夏明川看了看碼頭,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已經到目的地了,該下船了。”說著他抬步走向木階,腳步走的很穩,只是因為長時間乘船的緣故,腳下有些虛浮。

“我是沈十五,我家老爺請諸位到島上一敘。”在夏明川走過木製的跳板,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來到夏明川前面。

夏明川點頭示意:“前面帶路。”

這是陳靈秀和陳清秀第一次出海,她們的眼睛在四處張望,打量著周圍的人和物,碼頭與湖上縣的碼頭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周圍看向她們的人很有區別,他們身上裸露的皮膚可以看見傷痕,渾身散發著狠厲的氣息,目光帶著侵略和貪婪。

夏明川能感覺到四周的目光,他的眉頭皺了皺,終究沒有說些什麼,他知道在碼頭上的人曾經多是奔走在海上的海盜,即使島上有著特定的場所洩火,但那需要不菲的錢財,所以他們絕大多數的人都憋著火焰。

在沈十五的帶領下,五人走過足足三株香的時間,來到一個名叫四方山莊的地方,四方山莊的周圍有許多衛士把手,林五能感覺到這些衛士都是上過戰場的精兵,他默默的將手裡的劍微微調了一下方向,周圍有著至少三百人的兵力,想要保護公子以及另外的三個人不受傷害,對他而言只有在先下手的時候才有一線希望。

“不用擔心。”夏明川拍了拍林五的肩膀,他剛剛被林五用劍柄磕了一下手臂,這是在林五暗示他要小心,林五知道夏明川很多的東西,但是並不這裡與他的關係。

走進山莊的大門,五個中年人迎了上來,待看見夏明川的時候,夏明川也正微笑的看著他們,他們在夏明川的腰間看見了宗府特製的玉佩,看著夏明川的模樣有些失神,實實在在的人比畫像上的更加有衝擊力,當年他們離開夏丘的時候,夏明川才五歲,他們接受夏明川母親的囑託,走出夏國為夏明川建立勢力,他們成功的建立了五支遍佈諸國的勢力,而夏明川也長大了。

“屬下孫進,拜見公子。”

“屬下沈彧,拜見公子。”

“屬下彭秋,拜見公子。”

“屬下丁磊,拜見公子。”

“屬下石崇,拜見公子。”

不理會驚愕的林五,夏明川走上前去,將五個熱淚盈眶的人扶起來,亦是十分激動的說道:“七年不見,大家可比當年黑多了。”

沈彧一邊用眼睛打量夏明川,一邊回答道:“整天都在海上曬太陽,想不黑都不行。”

“是呀。”丁磊也說道:“每年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諸國查賬,那些世家真不好打交道。”

夏明川笑著說道:“你們就不要訴苦了,這些年我過的也不是很順心,時隔七年的相見,我們現在應該去慶祝一番才是。”

“公子說的對,我早就命人準備好了酒席。”沈彧對著夏明川說道:“公子請隨我來。”夏明川身後的四人也說道:“請諸位也來。”

林五跟在夏明川的身後,看著山莊內的奇花異草,穿廊過門的時候還能看見各種奇石,他來到夏明川的身後,小聲的問道:“公子,這些都是什麼人?”

夏明川回頭,看見不止林五,還有田樂三人也是一臉的好奇,他便解釋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宗衛在那裡嗎,他們就是我的宗府給我的宗衛。”

宗衛即宗府配備護衛的簡稱,諸國宗府每年都會收養孤兒,對他們進行嚴厲的訓練,其中最優秀的數十人將會成為供君王子嗣挑選的宗衛,一般來說每個公子都有十個名額,只是輪到夏明川挑選的時候只剩下了孫進、沈彧、彭秋、丁磊、石崇五人。

“公子請上坐。”來到左室,沈彧示意上方的桌案,待到所有人都坐下,沈彧吩咐下人上菜。

明皇島距離陸地有將近三百公裡,這裡的食物和陸地不同,沈彧看見林五與田樂看著桌案上的貝殼和魚肉有些不知所措,而夏明川則靜靜的等著他解釋,沈彧開口說道道:“明皇島屬於海外,距離陸地頗為遙遠,所以在飲食方面與陸地頗為不同,這裡的食物大多得自大海,公子曾在信中言明想知道到大海與陸地的不同,所以屬下自作主張上了魚肉和貽貝,若是公子不習慣也可以食用旁邊的牛肉。”

夏明川等沈彧說完,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在嘴裡,絲滑的魚肉甚是爽口,他將魚肉嚥下後便開口問道:“這是什麼魚?能不能大量捕撈?”

沈彧回答道:“這是是拿吞魚,主要產地在四方島和南溟島,拿吞魚生活在數百米的水下並不好捕撈。”

夏明川當即醒悟過來,以人力來說數百裡的深度卻是鞭長莫及,隨即他又問道:“有沒有其他的好捕撈的魚,要能捕撈量能非常多的那種魚。”

沈彧有些明白夏明川的意思,夏明川曾在兩個多月前信,讓他儘量多的準備漁網,他笑著說出了夏明川想要的答案:“大海無邊無際,公平有朔方、明皇、四方、南溟四島,而著四座島嶼周圍都能捕撈到大量的魚,其中包含了石首魚、帶魚等十幾種魚類。”

丁磊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問道:“公子不會是想給將要去長澤的百姓吃海魚吧?”丁磊作為執掌永珍坊的大掌櫃,自然知曉永珍坊外佈告的內容,聽見夏明川要捕魚便將兩者聯絡起來,他這樣想的還有一個原因,諸國吃魚的人不多。

夏明川語氣幽幽的說道:“不說將來可能來到長澤的百姓,就是現在的戎族在幾個月後也會沒有了糧食,那麼多人張嘴要吃的,為了長澤的安寧需要大量可以吃的東西,不能去其他地方打劫,忘川和滄溟的產量供應不了幾十萬人一年的吃喝,將注意打到海里也是被逼無奈啊。”

丁磊大讚的說道:“公子想要給封地運送魚肉,以魚肉代替發放的糧食,這每天就需要幾萬斤的海魚,而在大海里有著數不盡的魚,以沈兄的能力要每天捕撈幾萬斤的魚,一時間之間絕對不可肯,但是經過足夠的時間準備還是有可能的,這真是個絕好的注意,公子在這之前也沒來過大海,真不知道公子是怎麼想出來的。”

夏明川看向沈彧,認真的說道:“你現在有將近半年的時間準備,半年之後我需要你提供大量的海魚,每天幾萬斤有些誇張,但是每天萬斤還是要有的,你能不能完成?”

沈彧在心裡仔細的計算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有半年的時間準備,我能將更多的船改為漁船,應該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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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川舉起手裡的酒杯,說道:“封地能不能撐過明年,能不能有另一番樣貌,就全系在你的身上了。”

沈彧抱拳說道:“謹受命!”

夏明川吃下一個貽貝鮮嫩的肉,他看了看孫進、沈彧、丁磊、石崇、彭秋,帶著一絲好奇詢問道:“這些年來諸位創下了很大事業,這裡面一定與很多的辛酸,能說一下嗎?”

“說道這個,那就有說不完的話。”彭秋有些緬懷的說道:“當年在公子來信我等五人,讓我五人分別建立鴻通、四方、客棧、永珍、四海以通諸國,孫進的鴻通低調不與外人有交集,沈彧的四方長居海外,其中我、丁磊、石崇三個需要與世家打交道,所以我們遇見的糟心事最多。”

丁磊接過彭秋的話,說道:“就說四年前在吳國,當年開在吳都瀅羊的永珍坊,因為生意太好,而遭到吳國丞相公孫起的覬覦,公孫起用相國的權勢講我們逼的走投無路,最後只好關停瀅羊的永珍坊,即使這樣他仍死心,最終還是靠石崇和沈彧才讓那個小心眼的公孫弘放棄。”

石崇這個時候也接話說道:“還有當初我在魏國...”

七年是很長的時間,可以讓熟悉的人變得陌生,可以讓深厚的情誼變淡,宗府配備的護衛不用擔心忠誠問題,但是拉近心與心的距離很有必要,夏明川與孫進、沈彧、丁磊、石崇、彭秋談了很久,多大的時候都是孫進、沈彧、丁磊、石崇、彭秋在說,夏明川安安靜靜的在聽。

所有的事情都是親身經歷,而且附帶著不少的世家秘聞,所有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映照在木製地板上的陽光在不停的變長,最後在木牆上的格子中消失,等到下人來點銅燈的時候,沈彧等人才發現這頓飯吃的太久了。

“還請公子不要怪罪,屬下等人一時太過投入,以致於忘記了時間,屬下現在待公子前往休息的的房間。”

夏明川笑著說道:“無妨,我也聽得入神。”

隨後沈彧帶著夏明川等人去各自的房間,林五一個房間,田樂、陳靈秀、陳清秀三人一個房間,而夏明川則是獨立的一個院子。

沈彧在離開院子時,一臉神秘的說道:“屬下還給公子準備了一些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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