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喪著個小臉兒,女人被動的復又坐下來。男人精神抖擻從李璇美桌面上,把剩下的籌碼劃拉到跟前。將要下注,又停住。

滿懷希望的眼神閃動著星光,李璇美迫切道:“不玩了?咱們把剩下的籌碼兌換成錢走吧?”

搖了搖一陽指表示此言差矣,沈彥問李璇美:“你剛要的那個免費茶點,是什麼?我也想要一個。”

女人沒好氣:“椰絨球。”

飛快打了個響指,沈彥招呼服務生上份椰絨球。而後關切問李璇美還要點什麼?

李璇美咬牙切齒:“等下再決定。你要是輸了,我就點個鮑魚魚翅血燕。”

沈彥開始下注。

如這把壓得是大。李璇美就不停在男人耳邊大呼小叫:“大!大!大!”

如這把壓得是小。女人仍然很醒目的高呼:“小!小!小!”

如贏了一把,她就用這世界上最美好的語言盛讚男人。倘不幸失了一局,女人就快速把剩下的籌碼重新再點數一遍,然後惡狠狠盯著他。

終於忍無可忍,沈彥對李璇美道:“你看看人家,輸贏上萬,也沒像你這樣大呼小叫。”

李璇美不忿兒嘟囔:“自己一個子兒沒有,用人家的籌碼還···”

打斷女人嘰歪,沈彥怒:“想不想回本兒,還?”

女人用真氣內力聲答:“廢話。”

沈彥:“那你給我消失一會兒,嗯,至少10米。”

又要了杯免費橙汁幹掉,李璇美方不情不願扭走,時不時還假裝飄過望上一眼。

看到沈彥果然開始贏了,女人心花怒放。乖巧距離沈彥十米遠,耐心期盼待到山花爛漫時,他們在叢中笑的勝利時刻到來。

不到一個小時,沈彥贏了三百多塊錢時,收手了。

蝶蜂一般香蜜蜜地偎過來,李璇美:“贏了多少?”

沈彥:“離回本兒,還有幾十塊錢。”

女人貪心不足蛇吞象,呵斥:“時間緊,任務重,那還不趕緊繼續?”

將剩餘最後一個椰蓉球填進嘴裡,沈彥起身,言簡意賅凝練道:“適可而止。”

瞪了男人一眼,李璇美將籌碼仔細兜起來,到銀臺重新換成人民幣。小人之心女人解釋道:“這個這個,只是挽回了損失,我也還輸著沒回本兒呢。就不給你勞務費了,權當算作蘭桂坊啤酒錢。”

男人沒有搭識她。於是李璇美只得訕訕識趣地跟在人後,同沈彥一同出了**,來到了威尼斯人酒店購物休憩區。

環繞著藍色人造湖水,威尼斯獨有的渡船邊,沈彥掏出了一對表,將其中女款遞給李璇美。

女人故作貪心道:“那一隻呢?”

沈彥沒好氣道:“我留一隻做紀念。”

李璇美大大方方收下,她收心儀男人的東西向來大大方方,並且不領情地嘻嘻道:“謝謝!不過小朱購物店賣的手錶,不出三天便會時光倒流著走。所以你也沒什麼必要留作紀念。”

男人還沒來得及發作,復,李璇美突然想起什麼,對沈彥道:“你今晚脫團,又是個什麼理由啊?仍然有港商相約嗎?”

男人皺著子道:“這次的理由不是港商相約。”

李璇美:“?”

男人:“這次是澳門商人相約。”

言罷,李璇美和沈彥相視一眼,第一次完全合拍,由衷的歡笑起來···

*

威尼斯人酒店大運河購物中心,天色已晚,綿長如泉的背景音樂下,李璇美和沈彥相視而笑。

女人將表在手腕上扣好,揚起來晃了晃,問:“好看嗎?”

沈彥用少有的認真仔細端詳了一番道:“不錯。”

滋事生非故作輕盈,李璇美:“你不是說不缺女人嗎,為什麼要送我這表?”

沈彥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女人是有一部分存貨。”

李璇美被自己抱起的石頭磕了額角,看著她沮喪的表情,沈彥暗笑著撫慰:“不過那些女人沒有你這樣放肆的笑容。我喜歡你的笑聲,聽著很爽朗。覺得一切都美好了起,有滌盪心塵之功效。”

女人想說沈彥你笑與不笑都很好看,有教父的範兒。然,話到嘴邊,只是問了句:“我明天可以戴嗎?”

沈彥:“表當然就是拿來戴的啊。”

李璇美:“要是江薇和趙中鋒看到了怎辦?”

男人以讚許的目光掃了一眼女人,她考慮問題果然全面,但他仍笑答:“沒關係!配合小朱,順便也是紀念,我也送了江薇一塊兒。”

說不清為什麼,李璇美有些失落。暗自思忖在眼皮子底下,沈彥什麼時候送給江薇的?難不成他們也有著這樣美好的溜號時刻!

再一想,李璇美又覺得不該這樣揣掇,江薇畢竟是自己的朋友嘛。使勁搖搖頭,想把心中的不美好甩出體外,不再去想。

男人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眯著眼,嗅著鼻,轉又問:“喜歡嗎?”

別看李璇美實力一般,眼界其實不低。不溜須,只誠實回答:“一般吧。”

聽此真心話沈彥開懷笑起來,總是皺著的眉頭有著短暫的舒展。

李璇美見沈彥開心,於是很上臉:“笑什麼?這種廉價的破錶,大老爺您恐怕回去後,也不會常戴吧?”

他搖了搖頭,否決了李璇美淺薄的猜測,用不語的微笑將剩下的這塊兒男表和這一段時光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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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一天的夜裡,他們沿著澳門長長的碎面彩石子兒街道,踱了好長的一段路,踏碎了一程的星光。

女人絮絮叨叨了許多同心事無干的人生八卦。而沈彥多數時候只是沉默微笑認真聽著。

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的開始,便是想要將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知道,渴望被他掌握。

而一個男人開始愛一個女人,便是知道哪些是需要有所保留,不願意讓女人知道煩心生事,渴望於他身邊,她是簡單的。

李璇美很想打探一下男人底細,然而他卻始終沒有給她任何切入點。

這兩個人硬是沒有打車,一直走到酒店門口。

沈彥深看李璇美回頭道別。

明天就是歸途了,李璇美不得知這是終途還是起點,其實很想對男人說願學月頻圓,莫作花飛去。可是又覺得文拽得酸,嚥下了。

討厭這種沒有底牌底氣自餒倉惶的感覺,女人於今夜再一次告訴自己,要奮鬥。要儘可能將人生所有底牌都掌控在手中。

而這一程中,沈彥有著最多的就是微笑,不動聲色聽著李璇美聒噪絮叨。

此後多少年過去,李璇美都無法忘記那時年輕的自己,正當年的沈彥。

沈彥皺著眉頭卻是最舒展的淡淡青山對著盈盈秋水的她微笑。

那一日的良辰,美景,賞心,樂事;

那一年18歲的她和5歲的沈彥;

那一刻李璇美偶動的少女情懷,沈彥盛年意氣真摯的笑容。

此後經年,永難臨摹···

*

港澳之行,同李璇美過去帶過的任何一次團隊都有所不同。到底是哪一點不一樣呢,她也說不好。

只知道,回來之後,她和沈彥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甚至連一度對江薇很是殷勤的趙中鋒都不見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從何而來,又到哪裡去了。

或許江薇和江總知道,但是李璇美發現。每次她想把話題繞到沈彥底細上的時候,江薇總是巧妙的迴避不談。

空閒時候,李璇美站在公司前廳海景落地窗前,沐浴著四時陽光,更覺外界生活總是近乎於殘忍的真實,而與沈彥的相識,只是一場凌霄寄託的夢。

每當這個無以為繼苦悶的念頭升起,李璇美就揚起手腕,看澳門最後一日沈彥送的手錶。

手錶滴滴答答向前奔趕著什麼似的永不停歇,日子照舊緩慢無趣流淌著。

日復一日,青春這樣下去,得不到補給終有一天會耗盡枯竭吧!

李璇美不知道,青春的這一段路程中,是否還得見沈彥最後一面。幻想著他曾關係過的她的際遇,期待著有一日男人能救她離開萬惡的導遊業務中心。去總部辦公室,能去辦公室工作多好啊!

如果沒有希望,每天的日子在必須之中,或許還比較容易過些。然而,一旦有了希望,那希望猶似就在面前,然,伸出手去,卻又抓不住。

女人更覺日子比以往的任何一個時期都要難熬。做導遊還好說,可是做業務就更加難捱。

服務行業就是這樣,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客戶情緒是隨時都需要重視的。

而作為她們這樣的女孩子,每天大街上,滿坑滿谷都是。同樣鮮亮的面孔,同樣新鮮的年華,同樣的奔波,同樣的掙扎。

沈彥出現之前,李璇美繃得象一根橡皮筋一樣緊張,她期盼著,且失望著。

畢竟,兩個人只有過五天的短暫接觸。半年過去後,沈彥的面孔在世俗喧囂,塵世熙攘之中漸漸模糊了,曾經的氣息也淡出了女人的嗅覺。

浮華散盡後的落寞在某個深夜,經一件事的刺激,最終爆發了。

那夜,有一個李璇美經手的張家界團隊,領隊午夜凌晨來電話,說導遊不講解,玩的不開心,再加上家裡有事,他必須馬上返回鄭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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