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子從男人懷裡掏出來,朵顏望著他道:“說實話,柳河縣東方琉璃脆風情小鎮的基建專案,施工標準太苛刻。”

見田偉國認真,女人也正色交底兒:“我往外分包時,人家一聽是給香港花城公司幹活,返的利立時減少三分之一。花城是上市公司,他們的監理油鹽不進。我費時費力無外乎到時得倆辛苦錢。

你要知道,我這些精力人情要是花在平常一些的工程上,倒到手就能掙多少錢嗎?都正兒八經的象給香港花城這樣幹的話,我還要你做什麼,還用四處去拜什麼神,求什麼佛?”

說到這裡,見男人不吱聲,方收了情緒,反手握住田偉國,朵顏:“當然,你仍然是我的唯一仰仗。等著柳河縣的水庫復建工程,給我堤外損失,堤內補。”

由著女人握著自己的手,其實到了田偉國這個年紀,什麼都是通透的。也過了沒誰不成的年紀。早曉得一個女人什麼事都不為,只貪情是危險的,他給不了她婚姻。然,一個女人什麼事都為,只貪利,更是危險的,遲早會出事。

可,男人總免不得在心裡期盼著,往下的日子如果有她,會增多少色彩,多麼的有趣啊。每一天都象是重獲年輕,嶄新亮晶晶著的。

心是迷情繚亂著的,話卻仍是得說透,田偉國:“這次你中標,甚至把香港花城公司推薦的幾個常合作的大工程建築公司淘汰出局。縣委班子,尤其是凌志縣長都是有看法的。只是礙於跨不過我去,他們做不得主而已。就這,你們施工開始,我也準備將凌志李璇美派向國外推介宣傳。他不在,或許能少些不利於你我的言論。”

頓了頓,男人深情向朵顏道:“保證質量,哪怕是看在我的份上。”

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朵顏連聲打發男人:“安啦。你快點起駕吧。既是要回去,就趕早不趕晚。回去後還能好好休息一下。我還得思忖明天怎麼尋江薇小妹出來,溝通聊聊,看合不合得來。等著我凱旋的訊息吧。”

將田偉國送上車,目送而去,朵顏暗揣:這個男人或許是愛自己的。隨後又覺得同田偉國越來越難說到一塊兒去了。或許,官員的心中還是或多或少,有理性的使命感,目標存在。而生意人,心中只有目的。

矛盾就是,目標和目的,不一定是同一回事。對於自詡是個有能力的生意人來說,制約資本積累的唯一瓶頸就是時間。

朵顏愛男人,也愛錢。可男人海天闊地,多了去。錢卻是唯一無法代替的。

同樣一件蠢事,有錢有實力的人為之,叫做消遣。而沒錢沒實力的,就是被人消遣。

錢的魅力就在於辦別人不認同的事。花銷在別人覺得不值的事情上。錢的終極魅力,永遠是主觀而不是客觀的。

朵顏也不認為自己利用了類似于田偉國這樣的男人。臺灣著名佛學家星雲法師,曾有大意約為這樣的一番論述:不要一味只以為是誰利用了誰。要將這一切看作因果緣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朵顏延伸理解為:花朵因種子而有機會綻放。不能說花朵利用了種子。它們之間是美麗的緣分。亦或者說,女人的心總是藏得深。倒是男人的玩意兒,一天總要掏出來數次。孰深孰淺,事兒上見,方能立分輕重。

清早,趙中鋒就在沈彥辦公室外處排著。今次他不急。希冀著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話畢結束。因著沈彥批給他轉投柳河縣的錢,已抵單位賬戶。靜待了多日,趙中鋒一等到這大頭母雞在手,馬上就再來廝磨兩下。想看看能不能神眼開悅,原湯化原食,再賞倆匹配資金。

即便遭白眼也無妨,也有下一著打算。有底牌底氣就是輕鬆啊。趙中鋒優哉遊哉地在外候著,不同於往日露頭椽子似的直往懷裡鑽。甚至有些拿捏著的自信,沈彥若是照見他在外面,說不定會主動招呼,允許插個小隊。

果不其然,上一位省發改委的領導被送出來之即,看到趙中鋒來了,沈彥微提眉毛,清氣平和道:“趙局長來了,有事嗎?”

有沒有事,當然也不會一腳叉拉在門裡,一腳叉拉在走廊小間就眾目睽睽之下開講吧。只不過,通常這樣被招呼的人,就可以象是被聖上欽點一般地插隊加塞兒,先入一步。

藉著這句話,趙中鋒邊尾隨著沈彥,明低調,暗得瑟地賣乖道:“我候著也成。沈廳長這裡實不敢造次。”

沈彥沒搭識他。待門闔上,趙中鋒扭過身來,發現廳長大人正淡眼望著自己。心下一虛,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句成語不知怎麼地,一下子就被趙中鋒想起來。一時間,竟有些忘了初衷。差點請個安,嘮兩句閒話就退出去。

定定神,財政廳撥的“象”已在鄭市文化旅遊局的賬面上趴著,相當安全。而今,別說是“蛇”,就是蟒也禍攪不了這已到手的好事。趙中鋒鼓起勇氣,不過是再磨磨。給了,劃拉倆是倆。不給,腳底抹油,進行第二方案。

鑑於外番候著的人實在是多,沒時間同趙中鋒僅用目光耍無間道。沈彥先開口:“聽財務科長說過了,錢已到你們單位賬面上。你那匹配資金也儘快跟上。柳河縣那個專案,已同規劃施工方面簽好合約。年前多少會開工,先幹點兒。他們縣匹配的資金可以稍晚些。畢竟找錢沒你趙局長的人脈資源多。”

趙中鋒連連點頭稱是,卻不挪步,只咧嘴兒笑著。

象是突然洞悉多年來眼前這傢伙那點小心思,沈彥陡然一抬眼,看似不著邊際地問了句:“你們單位的賬戶是不是開在交通銀行?”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緒,趙中鋒下意識應道:“是的。”

領導撇嘴肅顏,很快運用了方才趙中鋒腦海裡曾浮現過的那句成語。沈彥:“再貪心不足蛇吞象,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先把你那錢給凍結了?旦夕之間就能抽回來。”

廳長所言雖是頑笑,卻也完非所虛。即便不符合金融程式,卻也是可以採用的行政手段。要麼說,錢存在國內銀行不可靠啊。

人人都會討厭這樣事事被人拿定看透的吧。然,誰叫官階不如人,沒的總襯得本身各方面都不如人。

沈彥不露聲色,趙中鋒卻是無論怎麼看,廳長大人都是撇嘴歪腮一臉壞意。話雖是打趣,亦知道不會真將資金抽調頭,然,趙中峰明白,此地不宜久留,沒戲。

沈彥接著道:“趙局長,眼睛不要光往上瞅,盯著省財政。你們鄭市財政方面也應該大力支持一下嘛。”

連聲喏喏地退出來,趙中鋒心道,市財政支援,這還用你出主意?這般想著,不由得憐惜起來自己。當個領導不容易啊。一般群眾,可以整日裡仰著個臉。遇事能辦可以辦的,人也不想操那麼些心。

而當領導的,全部都是奔波勞碌,終生仰人鼻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棗沒棗,總想打上一竿子才死心的命。

回到局裡,發現朵顏已久候多時。這是趙中鋒的地界,自比方才多出千分的精氣神。威風數落秘書沒找到私房好茶泡給朵顏老闆喝。

見男人扎架子裝腔作勢,女人莞爾一笑,竟比趙中鋒更有幾分氣度地使眼色屏退了那小秘書。隨後,朵顏道:“趙局長,我今日是來請你賞臉,妹子想請你坐坐,敘敘舊。”

巴眨了巴眨眼,趙中鋒道:“妹子,你是大老闆。當年我們蓋這樓的工程你也看不上眼。”

男人實則的肚裡話卻是:你那公司搞工程走得哪一路,早就聲名在外。這是我的老巢,交給你分包出去,可不能放心。

心裡那樣想,嘴上卻這樣說:“妹子。當年你表示的心意,我早想退給你。只是你一直也沒照面,我也單等你消了氣,才敢再說退給你。今天既然來了,等著,一會兒備給你。”

見趙中鋒誤解,女人心道,難怪你以為我是過來討禮的。當初工程沒給我做,連料都沒讓我供,自然想我不會甘休。只是你這工程,如今我還真不稀罕。據說拖欠人家施工單位工程款,到現在都還不曾完全結清,硬生生快把人家正經公司拖死。

今日來另作旁想的朵顏,無意糾纏於往日無謂的人情來往上,女人只道:“局長哥小瞧妹子廟小,蓋不起你這大樓。連供料裝修的活計都沒分給一口。然,妹子可從來不敢小瞧局長哥。過去的事不提了。那錢,哥要是再提,就是見外。”

朵顏心道,那錢,只當是給你買藥了。嘴上依然抹了蜜似的維持著早已樂開花的趙中鋒:“局長哥要是非得退,那就是今後沒打算同妹子再象親戚一般的走動了。”

不是為舊事而來,趙中鋒一臉狐疑地目注面詢眼前這位無利不起早的女人。(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