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樓這一日頗為熱鬧,皆因西夏太子在此設宴,宴請遼國、吐蕃和龜茲三國的使臣。春風樓本有三層,這第三層卻是被夏國包下了。

春風樓的第三層乃是一個裝飾頗具異域特色的大廳,此時廳內觥籌交錯,熱鬧異常。

廳內主座坐著一位二十五六歲的男子,依舊是白衣黑冠,雙目炯炯,他笑著對右手邊一位挺拔俊美的藍袍男子說道,“小弟久仰耶律兄的大名,今日得遼國中山郡王大駕光臨,真乃蓬蓽生輝。”

那被喚做耶律兄的男子朝這人抱了抱拳,客氣道,“元昊太子,你太過客氣了,夏遼兩國素來交好,在下能被夏太子邀請,榮幸之至!”

其餘兩國使者聽聞此話,皆詢問這耶律兄是何人?

那西夏太子李元昊忙介紹道,“各位,這位便是當今大遼皇帝之侄,遼國中山郡王耶律宗政,乃遼國最為年輕的樞密副使耶律宗政兄。”

遼國與大宋同為當世最大的兩個國家,今日遼國的郡王到此,其餘兩個小國的使臣哪有不上前巴結的道理,一時間攀交情,獻媚聲此起彼伏。

那耶律宗政卻不卑不亢地笑道,”諸位大人客氣、客氣。”

他邊上一位英氣勃勃的年輕男子卻顯得頗有點不耐煩,李元昊帶著詢問地語氣說道,“耶律兄,這位是?”

耶律宗政說道,“他是在下的三弟耶律宗允,舍弟性子直爽,最不慣應酬,望太子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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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昊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長沙郡王,也是貴國聞名的年青英雄,恕在下眼拙了。”

那耶律宗允也不答話,只朝李元昊遙遙點了點頭,這李元昊也不介意。

“各位,靜一靜!”西夏正使野利大人看到自家太子對他點頭示意,忙站起來說道,“此次我夏國太子設宴親臨春風樓,目的乃是與各位大人結識並與各國結為睦好邦鄰,共圖發展。”

“如何共圖發展?你夏國才攻下回鶻,下一個焉知不是我國?”吐蕃正使說道。

“攻下回鶻乃不得已而為之,我父王欲與貴國首領唃廝囉交好,只要你吐蕃不擾我國,我夏國必與吐蕃長久相交。”李元昊笑眯眯地保證道。

耶律宗政靜靜地望著李元昊,心中暗道,“李元昊此人有勇有謀,為人又收放自如,假以時日,此子若為西夏王,大宋與遼國又多一勁敵。”

李元昊看到龜茲正使李延慶默然不語,轉而問道,“李大人可是有何想法,說出來大夥共同參詳參詳!”

“太子殿下,此次邀請我等,是否另有要事相商?不妨直言!”龜茲正使李延慶一針見血的問道。

“哈哈!李大人果然爽直。不錯,此次邀請諸位的另一緣由便是回鶻。諸位皆知我夏國與回鶻不和已久,此次雖然不得已攻下回鶻,但回鶻可汗夜落隔尚未俯首,他若捲土重來,必會上請大宋皇帝,並聯絡諸國一起對我夏國用兵,若果如此,不知諸使如何看待?”李元昊大笑後,緩緩道來。

此話一出,座下一片寂靜,無人吱聲。半響後,李延慶說道,“此等大事,我等並不能做主,尚需我國可汗決定。”眾人紛紛附和。

“無妨,元昊這裡無需諸位大人立時答覆,只請各位將我夏國的提議帶回國便可,我李元昊在這裡懇請諸位,回鶻大勢已去,諸國若是強出頭助其復國,或者希冀在後面混水打秋風,那我夏國必不罷休。”李元昊面色陰狠的說道。

“夏國太子這是在威脅我等嗎?”吐蕃副使面色不虞地問道。

“非也,非也,若是諸國願與我夏國交好,共謀絲綢之路的利益,我夏國無上歡迎,我元昊在這裡可向諸位保證,至少十年內,我夏國不會主動對諸國動一兵一卒,利益得失,待各位大人考量後回覆貴國國主。”李元昊面色微緩後,又轉為微笑,轉變之快,令人瞠目。

眾人不語,皆在衡量其中利弊。

李元昊轉而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耶律宗政,“耶律兄如何取決?”

耶律宗政淡淡笑道,“我遼國和宋乃兄弟之邦,和諸國也一直交好,我大遼皇上從不喜窮兵黷武,只願我大遼子民安居樂業。對於貴國和他國的糾葛,我遼國從未打算參與,太子無需多慮。”

“有耶律兄一句話,我夏國願與遼國永世交好!”李元昊得到耶律宗政此話,頗為高興。

吐蕃和龜茲聽聞遼國此話,也不欲與西夏當面作對,皆表示願將此話帶回給各自國主。

“野利大人,今既邀請諸位大人來春風樓,咱們國事談完了,是不是聊聊風月?”李元昊朝西夏正使野利大人招手喚道。

那野利大人朝門口拍了拍掌,候在門口已久的酒樓侍應託著各種美酒魚貫而入,隨後又進來一班樂人開始奏樂,一時間絲竹聲聲,仿若剛才那些情景皆沒發生過。

廳內又開始了推杯換盞,喝聲連連。

此時二樓的一間閣子內,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立於椅子之上,頭微側,耳朵附在一根小管一頭,小管另一頭插在樓頂的一個小洞內。

這女子不知在聽什麼,時而皺眉,時而憤憤。許久之後,她跳下椅子,將小管並椅子收好後,方拉了拉身上的裙子,正了正臉上面紗,朝門外走去。

看那女子的裝扮仿若是春風樓的舞女,她腳步的方向,正是朝著三樓的樓梯口走去,快要走到的時候,不知二樓內哪間閣子的門忽然開了,裡面伸出一隻手,將之一把拽了進去。

“哎呀。是誰?”那舞女剛欲大呼,可是看到悠然坐於閣內的男子時,她立馬吞回了那句呼喊。

“是你?”這舞女疑惑地望著這男子,“你欲做何”?

“刺殺雖然是最直接而有效的辦法,可是於你,卻是最愚蠢的方法,如果李元昊輕易便能被刺死,那他早已死過幾百回了。”那男子慢吞吞的說道。

“那我該如何做?”那舞女低聲朝那男子吼道。

“夜落隔沒被李元昊抓住,應該快來汴梁了,你安心等他吧。不要再做無謂的舉動。”男子無視那舞女的憤怒。

“那阿里木怎麼辦,我要救他出來。”這舞女卻原來是回鶻公主夜利亞,她兩眼含淚低低說道。

“李元昊沒抓住你這個刺客,阿里木暫時性命無憂,等你父汗來後再做計較吧。”這男子卻是易過容的趙嫻。

看到夜利亞無助地靠牆抽泣,趙嫻嘆口氣抽出身邊帕子,遞到夜利亞跟前,夜利亞感激地接過,擦了擦眼淚

“我不再做刺殺這種傻事了。”夜利亞說完後,站起身來開門出去朝三樓走去。

此時三樓客人酒過三巡,氣氛又漸漸高漲,

一陣急促的弦鼓聲在音樂聲中響起,眾人皆被這聲音吸引的停下了喝酒,此時門口傳來一陣鈴鐺聲,杳杳然走進來一位舞女,身著白色輕盈舞衣,如一朵白雲,寬擺長裙,長袖飄飄,綵帶飄逸,赤著雙足,足上各系一個鈴鐺,飄飄欲仙地舞到了宴席中央。

這舞女伴著越來越快的鼓聲,身子也旋轉猶如車輪,快速多變,一時間全身綵帶飄飄,裙襬旋如弧形,正是有名的“胡旋舞”。

眾人看的目眩神馳,渾身發熱。

霎那間鼓聲停下,那女子柔軟的腰肢一個急彎,上身朝後彎去,整個身體如拱橋般,她的一根飄帶無巧不巧拂過了李元昊的面前,一陣香風飄過,李元昊一把撈住那根綵帶。

音樂聲停,那女子直起了上身,眾人朝那舞女面上望去,卻見那女子臉蒙白紗,看不清容顏,只見一雙碧玉般的眸子,盈盈一掃,眼如秋水般撩過了眾人的心間,大家心中都暗呼道,“好一雙美目。”

“好!好!,當真是美人如玉。”李元昊帶頭鼓掌。

那舞女盈盈走到李元昊席前,側身施禮,猶如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大人請將綵帶還回給我可好?”

“小姐若將面紗取下,本人就將這綵帶還於你。”李元昊戲謔地望著那女子。

“大人好生無禮,你這是在欺負小女子嗎?”那女子嬌嗔道,一雙妙目掃過李元昊,直把李元昊看的心癢癢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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