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閃電過後,大雨嘩嘩落下,雨水將南關寺內某處僻靜院落外擠著一群人澆了個措手不及,十數盞燈籠在雨中晃動,有幾盞瞬間被雨水澆滅。

而院外為首的正是襄陽城中家財頗豐的萬員外,他身後一個孔武有力家丁衝至前面,一腳便將院門踢開。

萬員外面帶憤然,手臂一揮,身後的家丁僕役立時衝進了院內,直奔先前野和尚所在的禪房而去。

片刻後,那些人又衝了出來,挨著將一排的幾間禪房都搜了個遍,房內被翻的亂七八糟,卻未發現一個人影。

幾滴雨水順著額頭落了下來,更顯得萬員外臉色陰沉可怕,身後的僕役緊走兩步,將手中的傘開啟撐在了萬員外頭頂。

萬員外有些不解,明明他得到密報後立時趕來,而他幾乎能確定女兒繡娘只比他早不了太久,他也並未多耽擱一下,且他還有寺內詳細地圖,為何待直奔這處而來時,這幾人卻不見了。

“阿彌陀佛!”身後一聲佛號,南關寺執事上前勸道:“施主還是請回罷,老衲不打誑語,野師弟確實許久未回了。”

萬員外冷笑幾聲道:“出家人!若是好好的出家便罷了,如今這野禿驢好色成性,百般勾搭良家婦女,你們寺廟卻不聞不問,若我一紙狀書將南關寺告上府衙,且看你們如何自處?”

“施主慎言!”那執事面色不悅道:“任是施主往日裡捐了許多香油錢,也不可如此誣陷師弟,更不可隨意毀謗本寺。”

萬員外見手下實在找不到野和尚與自家女兒,也不耐與這禿驢多羅嗦,擺擺手帶著一群人迅速離開寺廟。

鬧哄哄的人離開後,四周瞬間又安靜下來,那執事立在院內望著那間雜物房若有所思,身後提著燈籠的小沙彌見師父許久未做聲,忍不住叫了聲:“師傅!”

執事回過神看了眼小沙彌,苦笑道:“回去罷!明日將此院落鎖,不得再讓人進來。”

小沙彌輕聲應下,又將手中之傘遞了上去,二人在雨中慢慢向院外走去。

四周再次暗下來,院中寂靜無人,屋頂上忽地動了一下,一個纖瘦人影躍了下來,這人在野和尚幾人進雜物房後,萬員外來之前,便從後牆躍上屋頂,他知道野和尚是在那間雜物房中消失的,也隱隱猜到屋內必有秘道,只是萬員外的家丁僕役不曾找到而已。

這人左右看了下,一晃身便閃進雜物房,將門關好後,他從懷內摸出火摺子噗地吹亮,在屋內四周照了照,藉著火摺子的微光看見,這人居然是先前驅車送萬繡娘二人來此的車伕。

他拿著火摺子照到角落處,忽覺那處有些怪異,依他往日頗擅機關的水平,他猜測這處必有洞口之類的地方,只是想找到開啟機關卻是不易。

只是他並不想浪費時間在尋找機關上,他將火摺子再次照了一番後,毅然離開這屋子,動作飛快地幾個躍動,便消失在牆頭。

這人回到先前藏馬車的地方,從馬肚子下摸出一個極為精巧的網兜,他解開兜口,輕輕地捧出了一隻小鳥,那鳥長得頗像尋常麻雀。

那鳥看上去極有靈性,之前在網兜中許久亦不做聲,此時被放出來後,鳥兒雙足立在這車伕手上,“吱”地叫了一聲。

車伕從腰間口袋中捏了一把細末湊近那鳥鼻尖,鳥兒細細嗅了一會,抬頭望著這人,拍拍了翅膀撲騰飛了起來。

只是天上下著雨,這鳥便飛的極低,車伕又從車廂後摸出了一套蓑衣,披在身上,又將兩匹馬從車廂上解了開來,跨上了其中一匹馬身上。

他又對那鳥兒一招手,鳥兒便低低地在他前方飛了起來,那車伕駕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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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遠處又傳來了得得的馬蹄聲,因為下雨,那聲音不甚清晰,但這人耳朵極為靈敏,一下便聽到了馬蹄聲,他輕拉韁繩,馬兒立刻便停住腳步,這人靜靜坐在馬背上等著。

只片刻間,得得馬蹄聲便清晰可聞,雨中又疾馳而來一匹馬,車伕見到馬背上的人時,眼神一亮,輕呼道:“殷公子!”

那馬轉瞬到了車伕跟前,馬上的殷公子可不正是殷仁?他喝停身下的馬兒,向車伕看去,只覺身形頗熟,面目卻完全不識。

殷仁腦中一閃,說道:“阿顏?”

那車伕點點頭。

殷仁問道:“你家主子呢?”

阿顏低聲簡單地說了下經過,又指著落在她手上的鳥兒說道:“我正要靠這雪鷹前去追尋主子。”

殷仁細細打量一番那只不起眼的所謂雪鷹,心中甚是擔心趙嫻安危,此刻也不多問,只說道:“我們速去!你頭前帶路”。

二人在雨中又跟隨著雪鷹一路向南而去,只一刻鍾功夫,二人便到了渡口。

雪鷹在一處地方低飛盤旋,那正是碼頭上船的某處地方,而原本停在那處的船顯然已駛離碼頭。

阿顏抓回雪鷹放在蓑衣內,站在那處四處望了望,想到此時是夜間,又在下雨,僱一艘小船隨著鳥兒繼續追尋顯然有些困難,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殷仁細細思考了一番,又看了看碼頭,對阿顏說道:“隨我來。”便向碼頭上另外停泊著的一艘不算大的船走去,阿顏知道殷仁智計頗多,忙跟在他身後。

殷仁悄悄走上那艘船,推開船艙門而進,船內一片黑暗,只有響亮地呼嚕聲一起一伏,阿顏在黑暗中遞上火摺子,殷仁嚓的將船上的油燈點著。

睡覺的船伕忽被驚醒,抬眼看到兩個陌生人立在艙內,嚇得問道:“你們要作甚?”

一張銀票唰地遞到眼前,那船伕瞬間清醒,眼睛一亮。

殷仁低聲道:“劃我們去樊城。”

船伕側耳傾聽外間雨聲,想著夜間划船頗不安全,面上便出現猶豫神情。

殷仁又抽出了一張銀票彈了彈,說道:“有了這些銀票想必有許多人願意去。”

見那兩張銀票在眼前晃,那船伕再不猶豫,一骨碌翻身爬起來想拿那銀票,口中忙不迭應道:“願意!願意!”

殷仁手一收,又將銀票塞回懷中,說道:“速速開船,到樊城後再付。”

船伕哪裡還會耽擱,披上蓑衣便出了艙門。

阿顏輕聲問道:“殷公子何以知道主子會去樊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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