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告訴葉小花,從見到餘樂第一眼的時候,她就打從心裡的覺得她們兩個不配。

至於為什麼不配,就像花兒需要陽光雨露,陽光雨露卻從來都不會需要花兒。他們或許會喜歡它的可愛,覺得有趣,卻並不知道,能陪伴他們的永遠不可能是它,這兩者之間一個生活在雲端,一個生存於土地,怎麼會般配呢?都有點不切實際?腳在塵寰,心在雲端。她跟餘樂便是這樣。

林小雨非常明確且堅定的告訴葉小花,她跟餘樂是非常般配的。她不是月亮,也不是第二個太陽,卻是圍繞著它轉給自傳的地球,她有自己的重心,也愛餘樂,這才是最適合餘樂的。

葉小花不置可否,不管如何,終究於她無關了。

記下林小雨提供的地址,她不一定會跟張毅哲再發生些什麼,但終究要去見的,可,即便見,葉小花也只是想遠遠一眼,看看他好不好,決不再牽扯不清,她給了餘樂,不管現在如何,終究是不想再與其他人的私生活有任何的牽扯了。

只看一眼,若他安好便離開,葉小花這麼告訴自己,哪怕,她來美國,本質上就是因為張毅哲,她一直都是個不夠堅定,是個蠢蠢欲動的人,細流般的平靜終究是不足以吸引她。

不管與餘樂還是張毅哲的相遇,帶給她的疲憊都讓她不想在去開始一次愛情了,終究不過是霧來霧去的一場情事罷了。情深不壽,葉小花想,這幾個字或許還有另外的這種意思。

在小花還沒有做好準備去見張毅哲的時候,寄出去的離婚協議書就隨之而來了另外的的一份訊息。

葉小花收到餘樂寄至她紐約宿舍的書信,是用毛筆寫的小楷。

這也是葉小花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毛筆字寫的這樣的好。第一次,她贊同林小雨所說的,他們不配,她是一個多麼不稱職的妻子。

在後來,葉小花才知道他是懷著多激烈的情緒書寫的這封書信,他落筆時,情緒是多麼的複雜。餘樂小時候是個寵壞的孩子,一步順心就發脾氣,他的媽媽,也就是葉小花的親婆婆為去掉他浮躁的脾氣,請人教他修習書法。後來,餘媽媽早逝,這也就成為了餘樂祭奠餘母的另一種方式,每遇上需要決斷需要冷靜的事,他都會選擇用寫字的方式來平和情緒。

當然,在很多時候跟葉小花相處的時候例外,因為,感情之中,很多時候,在你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情感就已經直達心裡了,便也只能有些自己的本能去反應,也往往做下了很多的錯事。

展開宣紙,那無乖無戾的字一個個面貌端麗、心氣平和的展開在了葉小花的面前。

“'小花,接到你的……我既悲憤又震驚,同時,還有一種無力的悲哀。我一直思慮相處的近一年多來,我是不是哪些方面做的還不夠好,還是我做錯了哪些事情,讓你最終做下這樣的決定。我收到你寄過來的東西以來,我輾轉反側,夜夜思慮終究是想不明白。”

葉小花都已經準備好迎接餘樂的怒氣與責問了,卻不想,最後她迎接來的居然是這麼一封不輕不重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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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著看下去:

那天你去公司,我就有預感,我們之間是不是又會再起波折,而這波折,全因我一時間大男子主義作祟,如果真是如此,我恐怕至死也無法原諒自己。

那天,沒有跟你言明,一則因為我不願意回顧自己的錯誤,怕你無法原諒我,二則恨你心中預留地,哪怕我告訴自己不要介意,我還是無法剋制自己的妒忌自己報復,三則我是男人,我要我的尊嚴,總有會放不下面子的時候。

而現在,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打算對你坦白缺失你的那一段過去。

遇見她,是我的卑劣自己一個美麗的意外,她是那麼的聰明美麗,一眼便道出了我的來自,但她畢竟那麼的單純,終究還是相信了我的說辭,並且把我帶進了她的家。可你大概想象不到,我這樣一個人,在愛情裡笨拙又敏感。

她的不在意總會讓我事後陷入惶惑與困窘中,最後甚至於怎麼愛上她的我都不知道,或許就像那句話所說的,如果,愛情真的能說出原因那就不叫愛情了,愛一個人,又怎麼會需要理由呢?

一開始被吸引,是因為我從小養尊處優,順風順水,想要的東西一直緊貼著我的手心,只有她是遊離的。漸漸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忽然視線就離不開她了。有時候想或許一開始追求的也許就是這樣一種邊緣的感覺,後來才讓自己的人生混亂成這樣吧!更或者說這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怪,求而不得的反而更放不開。

時至今天寫下這些字時,我依舊不清楚她是否愛過我?我也不敢問,甚至於不敢打電話,懦弱至此是不是很可笑,什麼時候開始,我居然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也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卻的,我清楚記得那天早上,她躺在我的懷裡,晨光透過窗簾打在她的身上,我側過臉,剛好能看到她臉部的肌膚好白好亮,細緻的幾乎都能看清裡頭血管精巧的分佈;細細的絨毛浮在輪廓線上,隨著呼吸時的輕微的顫動,她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躺在我的懷裡。

而後的日子裡,我們越加親密。婚期更近,可是我卻越加的不安,我讓自己忙得每天都累到在床上無暇去想其他。可是越忙卻越加不安,而這一切,只因,她不愛我,是的。我明白且清楚,她不愛我,我甚至知道她心中必定有另一個愛的刻骨的人,可是,我還是在心中對自己說,我只願意愛她,好好的一輩子。

婚禮的那天終於到了,一晚上我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過,她會不會走?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我問了自己無數個問題,唯一沒有考慮的便是,如果她真的不來,怎麼辦?因為,我不敢想。

看著她如約出現在禮堂的那一刻,我的心終於放下了,好在,一切都如期至而至,她出現了。

那天,她站在禮堂的門口,琉璃窗的窗打進來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身著白紗的她,美的就像天使,好像隨時會從我的身邊飛離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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