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李鈺銘無助的蹲下了身子。

“我真的......我真沒想過自己會殺了他們。”

李鈺銘痛苦的搖了搖頭,哽咽著說道:“王師兄,李師兄,郭師兄.....每次出任務時,他們都很關照我。甚至.....甚至郭師兄都救過我的性命!可我沒想到,我居然把他們全殺了。”

高鵬聽到後,心中一抽,不敢相信地說道:“怎麼會!你怎麼會把他們全殺了?就連僱主你也殺了?”

李鈺銘悔恨的點了點頭,“他們看見了我幹的事情,在我清醒以後,為了不洩露這個事情。我一時間邪念上頭,就連他們也殺了!”

高鵬覺得這個訊息太過驚世駭俗了。

可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很快就注意到一個關鍵點。

“我在門內怎麼一直都沒聽見過這種大事發生,你是怎麼把這個大事瞞下來的?”

李鈺銘在對高鵬說出殺害師兄和僱主的事情後,很是沒有底氣,低聲地說道:“我們是走小路,人跡稀少,再加之此事在景州境內發生。在這件事情發生後,我做了假象,騙師父說是遭到一個無名高手的突襲,師兄們拼命掩護我,才得以活命。”

“難道你師父張百狂就沒有起疑心嗎?”高鵬很是不理解,張百狂那是老江湖了,必然會在此事發生後派人前去調查。

即使李鈺銘做的假象再過逼真,不可能一點端倪都發現不了。

李鈺銘背靠在巖壁上,給了高鵬一個合理的解釋。

“師父張百狂是有過懷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所以帶人前去探查了一番。因為等我找到師父後,已經有好幾天的時間過去了。所有人的屍體都被山間野獸啃食了大半,加之期間下了場小雨,所有的線索都被破壞。最後,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高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事情居然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所幹出來的。

“那可是你的師兄啊!你怎會連屍體都沒有安置好?就那樣扔在深山老林之中,任其被野獸啃食?就連僱主,你都殺害了?!”

李鈺銘閉著眼睛,無奈的大吼道:“我能怎麼辦?他們看到了我所幹的一切,我想活下去,就只能把他們兩個殺了滅口!”

高鵬一臉憤怒的說道:“鈺銘,你可真是糊塗啊!就是因為他們看見了事情的經過,你才最不應該殺了他們。他們只有活著才可以為你作證,證明那其餘九位師兄不是你殺的!”

“再說,那可是兩條人命,你怎麼就這麼輕易下了殺手!”

李鈺銘眼中利光閃現,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暴露出去!即使他們能為我作證,我也不能讓他們活著!”

高鵬聽著這近乎於狠毒的話語,心寒的向後退了兩步,仔細的看著這個兒時的玩伴。

心裡不斷的想到:“這真的還是自己認識的李鈺銘嗎?那個和自己一起打鬧,愛笑,愛較真的好友嗎?”

高鵬雖然心裡這麼想著,可嘴上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他們只有活著才可以洗清你的冤情,為你正名!”

“你不

如和你師父將實情說出,我想他會原諒你的。”

李鈺銘苦澀的搖了搖頭,他拒絕了高鵬的建議。

“我絕不能向師父認罪,大錯已經犯下,再無挽回的可能。單單是殺害僱主的舉動,師父他就不會放過我!到時候,按門規處置,我不僅會被戒律堂廢除武功,甚至還會牽連到落雲鎮的家人!”

說道這裡,李鈺銘猛然抬頭。

“阿鵬,我要向上爬,就絕不能有一絲汙名,尤其還是殺害師兄的罪名。即使殺害眾位師兄,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其他人可不會允許一個殺害同門的人坐上高位!”

李鈺銘越說越是激動,他似乎是找到了一條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對!沒錯!我已經將錯事犯下,我絕不能主動認罪!現在這樣就不錯,沒有人發現我幹的事情,我還能當上執事,甚至是當上堂主,門主!”

高鵬見眼前的李鈺銘說話越來越激動,甚至有些失控的模樣,暗道一聲“不好!”。

乘著李鈺銘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裡無法自拔,高鵬怕他的失神症在犯了!一個手刀輕輕的就砍在了李鈺銘的側脖頸上。

“ 哐當”一聲,李鈺銘搖頭慌腦,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高鵬。

“ 阿鵬,你........”話還沒說完,便一頭栽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高鵬急忙把他扶住,安置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又點燃了幾支凝神靜氣的細香。

隨著幾縷青煙嫋嫋升起,看著李鈺銘沉沉的睡去,高鵬嘆了一口氣。

剛才經過高鵬的判斷,他已經確定 ,李鈺銘失神症的狀況已經極為嚴重。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殺死了諸位師兄,就會無比激動,進而可能導致失神症再犯。

高鵬搓了搓臉, 使勁兒的揉了揉太陽穴,他也不知道這事情該怎麼辦。

李鈺銘犯得事情太大了,大到高鵬不敢向藍悠揚求情。因為一旦露出口風,那李鈺銘他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殺害師兄弟,這等潑天大事在青鼎門百年以來,從未發生過,李鈺銘算是開了先例!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看在多次立功的份上,會廢除武功,免除一死。

可是,鈺銘他是不會妥協的,這種結果對於他堪比生不如死!

看著躺在床上睡得極為安靜的李鈺銘,高鵬終於明白為什麼李鈺銘在自己閉關的時候三番兩次的來找自己!

那是因為他實在是承受不了那巨大的心理壓力,想要找一個人發洩一下。

想到這裡,高鵬摸了摸脖子上已經結痂的那道口子,心中一陣煩悶。所幸就先不想這件事情,打算先將李鈺銘的失神症儘可能的壓制下去。

狂魔刀法在門中已經流傳百年,煉至大成境界的人也不在少數,可從沒聽過修練此功法的人會發生失神之症。

如果修練狂魔刀法會導致這種嚴重後果的話,那麼即使這麼刀法威力再大,門中高層也絕不會讓這部刀法再次出現在門中諸多弟子的手中。

可能是鈺銘在外出歷練期間還修煉了什麼功法吧!除此

之外,高鵬也分析不出來什麼;畢竟,有關於李鈺銘的瞭解太少了。

“還是等鈺銘他醒來,問問具體情況再作分析,也好對症下藥!”無奈的說了一句,就一人坐在凳子上,靜靜的等待李鈺銘睡醒。

。。。。。。。

在四盞茶的功夫過後,躺在床上的李鈺銘猛然睜眼,一下子就驚坐了起來。

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緊張的看了看周圍,見高鵬靜靜的坐在桌子旁,松了一口氣。

“清醒過來了?”

李鈺銘深知自己犯了大錯,也沒心情多說,只是點了點頭,“嗯!”了一句,算是回答。

兩人半晌沒說話。

高鵬靜靜的坐在桌子旁,有一下沒一下的那無名指敲著桌子。李鈺銘則是撐起身子,安靜的靠在床沿上,幾次張嘴,卻都沒發出聲音來!

李鈺銘實在是受不了內心的煎熬,率先打破這默契的安靜。

李鈺銘想道歉,可是他知道,道歉根本挽回不了什麼,只是沉著聲說道:““阿鵬,我......我不該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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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坐著的高鵬詫異的看了一眼李鈺銘,笑著說道:“你不是又把刀從我的脖子上移開了嘛!不必在意這件事,我理解當時你的情況!”

高鵬說他不在意這件事,可李鈺銘卻不能不在意!高鵬剛才那不在意的笑容,像是一把利刃,深深的插在了李鈺銘的心上。

他甚至以為這是高鵬對自己的嘲笑,他寧願高鵬拿劍狠狠的刺他兩下,也比看見這毫不在意的笑容來的痛快。

“阿鵬,要不你就刺我兩劍,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的話!”

看著陷入深深自責中的李鈺銘,高鵬知道他還是沒過了心裡那道坎。

“鈺銘,我真的沒有生氣,我理解你當時的激動!”

“真的嗎?那便好!那便好!”

高鵬無奈的說道: “也不知道這一年的時間,你是怎麼熬下來的,難道失神症再也沒有犯過?”

李鈺銘一臉難色,“原本失神症發作前,我自己會感到異常,會一個人躲起來,等到自己清醒以後,再出現!可我沒想到,這次居然一點前兆都沒有出現。”

在頓了片刻,他又說道:“阿鵬,你師從藥堂的韓執事,你看看我這失神症,有治好的可能嗎?”

看著李鈺銘那期待的目光,高鵬不忍心打擊他。

“你失神症是因為那部狂魔刀法而起,加之......加之你失神之後所幹的事情,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輕易動用武功。我再給你配置一些安神的藥,只要以後你不主動想起那件事情,保持正常心態,還是會減少失神症爆發的頻率!”

李鈺銘在聽到不能輕易動用武功後,一下子就怔住了,臉色忽然變得很是蒼白。

“阿鵬,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李鈺銘罕見的露出哀求之色,可高鵬又不是大羅神仙,失神症就連黎淳師公的醫書上,記載的都不是很詳細,只提及了一句:這失神之症,最好是靜養心神,心境不易太過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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