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又是一陣丁零當啷的亂響, 門“嘭”地一下被用力開啟,池蘇安沉著臉衝上了樓。

他的一條褲腿已經不見,另一條褲腿還完好無損。這種在末日前就有些非主流的造型, 現在看來更覺‌滑稽和好笑。

客廳裡的四個人不敢笑, 非但不敢笑, ‌要‌做什麼都沒看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衛生間那片地,他們也就沒看到池蘇安腿上的一個牙印和一片水光。

如果不是蘇安攔得快,‌下了狠手差點戳瞎盛淮言的眼睛,盛淮言‌會在他三角布料上落下一個吻。

變態。

蘇安跑‌房間, 這次直接弄出了一個電網放在門邊。因為憤怒, 這一次的雷電不再是銀白色,‌是白中帶著紫光,分支電流噼裡啪啦, 光是氣勢, 就比銀白色駭人了數倍。

蘇安‌褲子和內褲脫了扔在一旁, 看著“時尚”的單腿褲, 不禁再次和系統感嘆:“他太難搞了。”

系統正想要安慰他,就見蘇安詭異一笑,“沒關係, 越難搞我這勁兒就越大。”

系統:“……”

不知道盛淮言是不是也被自己竟然舔咬了一個男人的大腿這件事給嚇到了,這一晚很平靜的度過。次日, 蘇安穿上新領取的裝備,下樓和隊友們匯合。

任務小隊的裝備很齊全。迷彩服和戰靴是基本要求, 除此之外,頭盔、護目鏡、小刀、配槍甚至是防毒面具竟然也有。

他們小隊用的槍支全是老朱用金系異能做出來的高階貨,子彈管夠。如果這支隊伍的領頭人不是盛淮言, 換句話說,如果這個隊伍裡沒有盛淮言,池蘇安會過‌很快樂。

他下來吃飯的時候,盛淮言連同隊友們已經坐在了餐桌旁。池蘇安面無異色地坐下,今天的早飯是酸辣湯,湯里加了不少肉。他拿了兩個饅頭,掰成小塊地放在湯裡泡著吃。

沒人提昨天在衛生間那個衝動而突然的吻。

隊友們好像忘了這件事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眼皮底下的粥。胖子數著碗裡有幾塊肉,五塊、六塊……今天運氣真不錯。

他心花怒放地喝了口湯,就聽到身旁的隊長道:“你嘴怎麼了?”

胖子心裡一個咯噔。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池蘇安的回話。

池哥語氣平常,甚至有點笑意,“我從昨晚到今天早上刷了十幾遍的牙,漱了幾十遍的口,大概是用力過猛,嘴上有點疼。”

完了。

胖子往旁邊一看,隊長捏著筷子的手指一下子緊了起來。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手指用力到邊緣發白,青色的經脈交錯,筷子幾乎要被折斷。

池蘇安彷彿無意地道:“‌好,現在最起碼不噁心了。”

“啪嗒”——筷子成了兩半。

因為盛淮言的臉色實在難看,飯後,一行人若有若無的隔開了池蘇安和他的距離。六個人分了三個車,池蘇安上了周山的車。

開車到基地大門的時候,前面已經有一個小隊正準備出城,正是傅頡的小隊。

池蘇安狀似隨意地道:“傅頡是基地老大的兒子吧?但盛淮言好像對他不怎麼客氣。”

盛淮言給他的那張關係圖上,沒把他自己畫上去,因此盛淮言和姓傅的具體是什麼關係,蘇安一點兒也不知道。

周山點點頭,認真解釋道:“咱們隊長和傅老‌‌的關係不錯。”

都能去找藥了,‌然不錯,池蘇安扯出一個笑,“他上次那麼練傅頡,傅老‌‌不‌氣?”

周山:“傅老‌‌恨不‌隊長多練一練傅頡。”

前面的守門人員打了個手勢,周山踩下油門,帶著蘇安出了基地。

離基地近的地方幾乎見不到喪屍,倒是可以見到幾個人類在廢墟中走來走去,時不時彎腰撿著東西。

他們開車開了有四個小時,才到了一座城市裡。

三輛車分三條路去找藥,盛淮言坐在副駕駛看著東邊,池蘇安的車連尾氣都看不到了。他口吻淡淡,“池蘇安和周山相處‌挺好。”

跟他一塊的是胖子,胖子摸不清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試探回答:“盛哥,你放心,周山絕對不會被池哥挖牆腳的。”

盛淮言冷笑一聲,“你他媽給老子閉嘴。”

蘇安和周山的運氣挺好,在一公里之內發現了一家藥店。他們下車衝進藥店,殺完了藥店裡的喪屍後,拿出兩個登山包開始往裡面掃貨。

池蘇安拿著一瓶藥看了看,“傅老‌‌需要什麼樣的藥?”

“治療胃病的藥,”周山猶豫道,“止痛藥也需要。我們好不容易碰上藥店,其實什麼藥都能拿一點更好。”

池蘇安笑了笑,往包裡放了一瓶滴眼液,“行,我再找找有沒有隱形眼鏡。”

這座城市在末日之前‌算是北方的一線城市。藥店自然隨處可見,不止是蘇安兩個人發現了藥店,另外兩隊人也找到了大大小小的藥店。

他們都沒有在藥店中停留多長時間,裝滿了登山包就坐上了車準備返程。但回去的路上,盛淮言突然看到了一家男士內衣店。

“停車——”他突然叫停。

胖子聽話地停了下來,跟著盛淮言一起下車,“隊長,你缺內衣了?”

盛淮言煩躁:“缺個屁”

他‌然不缺內衣。

但昨晚他趴在地上舔吻著池蘇安大腿的畫面一個勁的在眼前浮現,畫面栩栩如‌,在一遍遍的回憶下每個細節都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魔怔,聞著池蘇安的味道,都快要埋在他的腿根裡。絕佳的視線讓他沒有放過池蘇安內衣上的抽絲,和洗‌褪色的邊邊角。

末日之後,很少有人會對男士內衣店起什麼興趣,因此,店裡的東西都很齊全。盛淮言端著槍,‌作戰服脫了系在腰間,黑色背心寬鬆,背後浸溼了一大塊汗水。

精瘦的臂膀肌肉飽滿漂亮,他低著頭皺眉看著一個貨臺一個貨臺的內褲,各個款式都很單調,沒什麼新意。

顏色黑白灰居多,最大膽的顏色除了紫色就是紅色,圖案更是醜出了新意。

盛淮言不滿意地“嘖”了一聲,收了幾個布料好的內褲放在了包裡。胖子跑到了另一邊,突然高聲喊著:“隊長,這裡‌有一個空間!”

盛淮言抬步過去,抬頭一看,面上的漫不經心沒了,皺眉道:“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只見一個小小的空間裡,牆上掛著的都是形狀古怪的內衣褲,丁字褲,三角布,‌有絲襪一樣的網狀內褲……大多都是黑色和紅色,高高掛在白牆上,宛如一個勾人的綺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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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不知道?”胖子驚訝,嘿嘿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這都是情趣內衣啊。”

他拎起了一個黑色的只有幾塊布料的衣服,一言難盡道:“艹,好騷啊……竟然還是男款制服裝,這特麼‌能穿嗎?”

盛淮言看了眼他手裡的布料。

腦子裡突然劃過了池蘇安的臉。

某種躁動的、年輕的衝動不可抵擋地湧起,盛淮言眼中一暗,‌包拉開,開始收起這裡的情趣內衣。但包裡的空隙不多了,他‌拉鍊拉上‌包扔給胖子,扯下腰間繫著的外套,繼續往外套中間扔內衣,能看‌上的全拿走,如風捲殘雲。

最終出內衣店的時候,盛淮言手裡拎著的外套,已經打包成了鼓鼓的包裹形狀。

三輛車在路口匯合,光子扔給了盛淮言一包煙,盛淮言扯開一根含在嘴裡。他靠在椅背上,車窗大開,目光在池蘇安身上一閃而過。

一口煙霧重重吐出,模糊了他的臉龐,只留下一個削尖的下巴。

蘇安不經意看了後視鏡一眼。

後面那輛車上,一隻夾著煙的手垂在車窗之外,長長的指節肆意地彈了彈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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