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高嶺之花05
短短一天半的時間, 施蘇安已經和李越池親熱好幾次。
但再的次數也無法掩蓋他們尚且不熟悉的事實。施蘇安往後躲著，他呼吸的空氣都已是李越池的氣息。
李越池輕輕貼著他的唇，唇紋磨著唇紋, 癢意如頭發絲撩著皮肉。流的空氣黏膩帶著火星, 似有若無的情愫迸發出躁的熱烈。
鼻尖碰, 麥色高挺的鼻樑觸著白皙的鼻樑，李越池張開唇，著迷咬著施蘇安的唇肉。
施蘇安逃避閃躲的每一個眼神他眼中放大，每一個細節都那麼生鮮活。李越池已經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但施蘇安突然皺皺眉, 奮力偏過臉, 他的唇下含糊道：“有煙味……”
李越池當即罵一聲娘。
歪倒的椅子承受不住兩個的重量，咯吱咯吱響著，李越池艱難退開, 將施蘇安拉回原位。
施蘇安的唇上留著他的牙印, 冰山雪般的美黑髮稍顯凌亂, 皺著眉拿著紙巾沾著茶水擦擦唇, 眼皮撩起數次又垂下數次。
李越池道：“我戒菸。”
施蘇安張開唇——李越池甚至清楚看到他唇瓣黏一起又分開的每一個細節——低聲道：“李先生，我希望你下次做這種事情前提前和我打聲招呼。”
李越池挑挑眉，“像是專案申請資金那先打個報告？”
施蘇安輕輕點下頭。
李越池笑笑, 沒說好或是不好，“吃飯吧, 施先生。”
飯菜快涼時，兩個才吃上飯。李越池故意用自己的筷子施蘇安夾著菜, “施先生，嘗一嘗我們餐廳的熱銷菜。”
施蘇安看這筷子菜半晌，才勉強吃進嘴裡, “謝謝李先生，我可自己來。”
李越池佯裝沒看出他的排斥，還是不用公筷為他夾著各個碟子中的菜餚。施蘇安吃個半飽就忍不住放下筷子，沒再吃下去的胃口，“李先生，你吃吧。”
李越池道：“再吃一些。”
施蘇安道：“我不想吃。”
李越池敲敲桌子，將剩下的飯菜包圓。這風捲殘雲的用餐方式，施蘇安做工的工上見過，李越池即便穿著昂貴的衣服，骨子裡還是泥腿子。
“走吧，”李越池擦過手，牽起施蘇安，“我帶你看一看公司，正好消消食。等一點鐘的時候我們再離開。”
兩個牽著手走出包間，吃飯的員工竊竊私語著朝施蘇安看來，施蘇安不自極，他抽抽手，悄聲求道：“李先生，鬆開手。”
他們身邊經過的突然大聲道：“老闆、老闆娘好！”
這一道聲音好像是個導火線，整個餐廳的都變得蠢蠢欲起來，挨個往施蘇安身邊擠來，前後左右到處都是“老闆娘好”，蘇安被這一聲聲砸得大腦嗡嗡作響，愣愣被男牽出包圍圈。
李越池無聲大笑幾聲，快步帶著蘇安上電梯。
施蘇安被李越池帶著逛幾個樓層，實不願意再逛，因為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一群上趕著叫他“老闆娘”。他面孔僵硬著道：“李先生，我們走吧。”
李越池又無聲笑，“好。”
李越池早就挑好晉城好的珠寶店和珠寶設計師。他帶著施蘇安到那時，已經有工作員備好茶水等待，準備兩冊婚戒照片供這一對新選擇。
施蘇安不喜奢華，高調的設計款式被他一略過。李越池他身邊坐著，和他一同看著一個冊。
“施先生，這款似乎不錯，”李越池指指冊正中央鑲滿鑽石的戒指，“很亮眼。”
施蘇安抿抿唇，直白道：“李先生，我不喜歡。”
李越池寵溺笑笑，“那就算。”
這一本厚厚的冊想完看完也三四個小時，施蘇安看不到四分之一便有些疲倦。李越池接過冊，慢慢往後翻著，被他看上的戒指都被工作員取上來，擺滿整整一個櫃檯。
直到天色稍暗，婚戒還沒有選出來。小周一旁提醒道：“先生，您晚上和朋友的聚會快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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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他們等著，”李越池漫不經心，“婚戒重還是聚會重？”
施蘇安沉默片刻，“李先生，差不就好。”
李越池靠椅背上，側頭看向他，“這幾款裡面，施先生喜歡哪一款？”
施蘇安看向櫃檯，他看戒指看得頭暈眼花，這會兒已經分不出美醜。
工作員及時道：“先生試一下吧。”
李越池執起施蘇安的手，將戒指一件件蘇安的手上戴過。頎長的手指戴什麼東西都格外好看。當李越池為蘇安戴上後一款“鴿血紅”的鮮紅色鑽石戒指時，他終於滿意吻吻施蘇安的手指，“就這款吧。”
無論是小周還是工作員俱松一口氣。
付款出來後，天色已然黑。李越池帶著施蘇安趕往會所，晚足足一個小時之後，終於到朋友聚會的方。
來聚會的或或少得知李越池結婚的訊息，想探知的不勝數。李越池一和施蘇安走進去，數不清的目光就投向兩個。
施蘇安受到的打量更，他神色冷冷，氣質斐然，群中格外鶴立雞群。
丁勝身邊的嘖嘖感嘆，“李哥找的物件氣質真好。”
“姓施對吧？晉城姓施的……好像是老牌藝術家。”
“書香第呢。”
丁勝上前迎，比他更快的卻是挽著女伴名聲風流的裴風寧。裴風寧皺眉看李越池一眼，轉看向施蘇安，“蘇安，你怎麼和李先生一起過來？”
他的女伴沒忍住笑，“裴哥，您瞧瞧李哥和這位帥哥手上的戒指，家都已經結婚，怎麼不能一起來？”
裴風寧表情一變。
李越池不聲色看著他，握住施蘇安的手，笑道：“裴先生認識我的愛？”
他雖笑著，但心情卻不怎麼好。施蘇安察覺到男身上隱隱的戾氣，垂眸主解釋道：“前認識的同學。”
“哦，同學，”李越池恍然大悟，笑眯眯道，“那裴先生好好玩，今晚這兒的賬單記我賬上，不用客氣。”
裴風寧大學時追施蘇安整整一年都沒摘下這朵高嶺之花，這會兒見施蘇安被李越池這個泥腿子出身的新貴拿下，免不氣急攻心道：“不知二位什麼時候結的婚，我竟然沒有收到一點訊息？”
和他比，李越池倒顯得風度翩翩，“還未來得及通知大家，但好日子就近。”
丁勝及時趕上來，“李哥，我們等你有一會兒，你帶著施哥過去見見？”
李越池點點頭，溫柔側頭問蘇安：“過去見見我的朋友？”
施蘇安靜靜頷首。
他們裴風寧身側走過，丁勝小聲同李越池道：“裴家老二剛剛回國，出去外國一趟就為自己渡一身金，他倒唸下來一個什麼學科的碩士，但聽說沒什麼用，似乎是音樂鑑賞類的學位。”
李越池的神色卻冷冷。
施蘇安搞的也是音樂，裴風寧學的就是音樂鑑賞，說裴風寧對施蘇安沒心思，打死他也不會信。
施蘇安的氣質格調與聚會格格不入，他安靜被李越池介紹眾之後，沉默坐沙發角落之中，猶如一支夜裡靜靜開放著的無欣賞的花。
可嘆花邊還守著一個辣手摧花的粗，李越池寸步不離，甚至未曾放開緊握施蘇安的手。
但護花使者終究有離開的時候，李越池被拉著去玩場遊戲，施蘇安終於獨自一。
裴風寧又沒忍住上前，他沒有帶女伴，是獨自走到施蘇安跟前，目中複雜，千萬句的話語凝口中說不出來，“好久不見，蘇安。”
施蘇安抬眸看著他，眼中倒映著燈紅酒綠，卻如片葉不沾花，仍乾淨冷淡如白雪皚皚，冷冷點點頭。
裴風寧追過他一年，自詡比任何都解施蘇安，他熟稔道：“我國外體找到一些民謠小調，已經譜成曲譜，你有興趣和我聊聊嗎？”
施蘇安終於有些精神，“好。”
裴風寧迫不及待坐下，笑著和他討論起來。他的心情幾乎快飛揚起來，但看著施蘇安的側臉，他的眼神卻越來越恍惚，幾乎失魂。
施蘇安一直都是好看的。
非豔麗凝香那般的美麗，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他是學校中出名的冷美，裴風寧原本為他能拿下這朵美花，但卻失敗。
失敗之後，他還安慰著自己，施蘇安美則美矣，但卻太冷太傲，這的美怎麼能過日子？怕是親都不讓親，上都不讓上。不是誰談戀愛都可柏拉圖，若是連親密都沒有，高嶺之花再美又有什麼用？
他成功說服自己，雖然還有些遺憾，但起碼可放下。但這會的重逢，裴風寧卻後悔。
施蘇安好像更美更有味道。
裴風寧心中蠢蠢欲，朝施蘇安的手碰去，“蘇安，我——”
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一枚飛鏢擦著他的臉劃過釘牆上。裴風寧心中一駭，轉身看去，下一刻就被李越池拎著領口拽到上，重重一拳砸到他的臉上。
“咳咳咳……”裴風寧疼得扭曲著臉，破口大罵，“李越池，你他媽憑什麼打我？！”
李越池摘下手錶和領帶，將外套脫下扔到施蘇安身上，活著手腕笑道：“裴先生，來，我和你玩個遊戲。”
話罷，一腳踢到裴風寧的腹部，裴風寧臉色倏變得青紫，李越池居高臨下道：“裴先生，起來啊？”
丁勝一幫一旁吹著口哨叫好，看熱鬧不嫌事大，“裴老二打回去啊，都他媽一拳打你臉上，你還問原因？”
李越池晉城權勢滔天。
他老一輩的眼裡實過於年輕，年輕又無法同李越池提並論。因此老一輩的顧忌著臉面，除談生意，是派家裡的年輕一輩同李越池打好關係。
李越池年輕一輩的眼中高深莫測，與長輩是一個級別。這回看到李越池打，整個包廂的頓時激興奮起來。
裴風寧被眾圍觀，臉被起鬨得一陣青一陣紫，他咬著牙上爬起來，握拳朝李越池衝過去，忍不住譏諷道：“李越池，你知道什麼叫藝術嗎？你知道什麼叫曲譜嗎？知道什麼叫c大調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和施蘇安根本就沒有共同話題！”
李越池怒極反笑。
不到片刻，他質優良的白色襯衫上就濺上丁丁點點的血跡，裴風寧被打得滿臉糊血，他喘上一口氣肋骨都疼，哆哆嗦嗦道：“李越池，我認輸，我認輸還不行嗎！”
李越池好說話道：“行。”
他收回腳，放下擼起到手肘的衣袖，群中穿過，走到施蘇安的面前，“施先生，幫我扣下袖口好嗎？”
施蘇安頂著眾各色的目光，緩緩幫著李越池扣上兩個袖口。李越池自然將領帶遞他，微微低著頭。
施蘇安抿抿唇，抬手他系著領帶，李越池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和汗臭味，兩者混雜一起，活像個西裝暴徒。
施蘇安的手指靈巧將他的領帶打得漂漂亮亮，李越池的聲音柔下去，“謝謝寶貝。”
施蘇安垂著眼，“不用謝。”
李越池看著他的表情，知道他是被自己嚇著。
家養的花哪裡見過這種東西。
李越池悶聲笑幾下，還彎著腰，“寶貝，可我倒一杯酒嗎？”
施蘇安格外聽話將一旁桌子上的酒遞他，是白酒，度數極高。李越池喝一口，辛辣的酒水刺激鼻腔，他突然抬起施蘇安的下巴，將這一口酒強行渡過去。
施蘇安“唔唔”兩聲，被嗆得眼中蒙上一層水光。
周圍靜悄悄的，明裡暗裡看著這一對新。
李越池掃蕩一圈就匆匆退出來，他喟嘆，“總算舒服。”
施蘇安怒火上湧，臉如寒冰。
“抱歉，”李越池拉起施蘇安，“好，各位，我們先走。”
他擁著蘇安轉身看著眾，笑道：“我前兩天買艘輪船，過幾天請各位上船玩一玩，今晚盡興，單子記我賬上。”
兩個風馳電掣離開，小周被李越池趕回去，幽靜的豪車裡，此時有李越池和施蘇安兩個。
施蘇安緊緊握著手，被氣得呼吸略沉。
李越池主道：“施先生？”
施蘇安不肯說話。
李越池湊到他身邊，鼻尖施蘇安臉側滑著，嗅著施蘇安身上清雅的香氣，啞聲，“寶貝，別生氣。”
施蘇安終於開口，卻有些像諷刺，“李先生真是貴忘事。”
“忘什麼？”李越池的聲音更低，唇側臉移到脖頸，埋衣領處吻著施蘇安優雅的天鵝頸，“關於你的事，我一個也沒有忘記。”
施蘇安道：“我白天才和你說，你做那種事前，至少先同我打個招呼。”
李越池解開施蘇安脖子處的第一個紐扣，碾轉道：“哪種事？”
施蘇安臉上的紅意如雲霞染赤，剎那間便無聲。
“寶貝，”李越池道，“你身上好香，噴什麼？”
施蘇安終於察覺到不對，他往座位裡面躲著，低聲，“李越池！”
李越池應一聲，“寶貝，讓我看看你養的怎麼。”
他手朝後伸去，施蘇安的脖頸也染上淡淡粉意，他躲開李越池的手，冷著臉道：“別這。”
李越池嘆口氣，好像施蘇安才是想的那一個，“寶貝，你是第一次，注意著點好，我怕你受傷。”
施蘇安早就把藥玉拿出來，他沉默半晌，彆扭道：“回去再說。”
“好吧。”李越池遺憾同意，準備去駕駛座開車，卻突然“嘶”一聲，捂住肩膀。
施蘇安頓頓：“怎麼？”
李越池表情痛苦，“肩膀有點疼。”
施蘇安皺皺眉，就起身，“我去開車，帶你去醫院。”
李越池及時拉住他，“不，過一會兒就好，是有點疼。”
施蘇安忍不住有些著急，“我看一看？”
他上前拉開李越池的衣服，但肩膀處卻沒什麼傷勢，他正為是受什麼內傷，男卻突然湊近偷親他一口，笑眯眯道：“親你一口，就哪裡都不疼。”
施蘇安一怔，血色充斥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