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那祖孫三人從天亮打到天黑,又從天黑打到天亮,竟然也沒有分出一個勝負。

作為準新娘的顧思音,在山崖頂上用姐姐和妹妹找來的被褥搭了個窩,對付的睡了一晚上。

姐姐和妹妹看她睡得這麼安穩,連那三人打鬥造成的地震也沒能吵醒她。

“要是這山再塌了怎麼辦?”姐姐問。

“要不現在把她抱到別的地方去?”妹妹嘗試的提議。

姐妹倆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那三個字——不可能。

誰願意現在離開這啊,好戲正精彩著呢。

若是待會兒這座山也塌了,那就待會兒再說唄。

顧思音是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醒的。因為是在山頂,所以日出的時間非常早。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長川正好落在這個山頭上,然後抖了抖他那黑色大翅膀上的灰。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背對著升起的驕陽,那高大而矯健的身軀和英俊的面容,以及身後揹著那像盔甲一般威風凜凜的巨翅,在清晨的陽光下,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

顧思音總覺得自己還在夢中,而眼前這個人是從太陽裡走下來的神祗。

“起來了,要成親了。”

這是他落下來之後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於是顧思音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奔過,感覺自己的夢也醒了。

她在被子裡像一條蠶蛹一樣扭來扭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長川愣了愣。

他耐著性子哄:“快出來啦,別讓人家看笑話。”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這時候妹妹直接走了過去,把顧思音連人帶被子一起提了起來。

顧思音:“……”

然後妹妹把她輕輕地拋給了長川。

“帶過去吧,時長已經不早了。”妹妹笑眯眯的道。

顧思音那個內心啊!

她男人昨天晚上剛剛跟他老孃幹架了,今天又跑過來說要跟她成親,這是什麼鬼婚禮呀!

婚禮之前的兩天,她竟然在一個山洞裡住著,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有人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這狗東西誰要嫁誰嫁,反正她是不要了!

然而不管她的內心戲再怎麼的豐富,長川已經提著她直接飛到了半空中。

顧思音奮力把腦袋從被子裡鑽了出來,衝著他吼:“米糧呢!女王陛下呢!”

長川道:“提前過去準備了。”

……這麼淡定就去準備婚禮了嗎?

你們昨天晚上是在辦家家酒嗎?

然而顧思音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那已經塌陷的十幾座山……

昨天晚上因為他們打的太過激烈,甚至衝擊了一個初代黑鳳的巢穴,把人家的山頭都給炸了。

從那山頭上飛起來另外一隻鳳凰,非常焦躁的衝著正在鬥毆的母子倆尖叫了半天。

但是那母子倆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導致那鳳凰自己轉了一圈又飛走了。

就連顧思音看著都覺得很沒有面子。

“突然說成親就成親,什麼都沒有告訴過我,我到時候應該怎麼做,你們鳳族的禮儀又是怎麼樣的,又邀請了哪些客人……還有你!一身髒兮兮的,是想要鬧哪樣!”

顧思音焦慮的不得了,語無倫次地嘚吧嘚了半天。

長川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痛:“不是提前三天告訴你了嗎?”

這是在說她的婚禮嗎?!

提前三天通知她要結婚了就可以了?!

長川也沒有二話,直接提著她在空中盤旋了一下,然後直衝梧桐林。

這個梧桐林已經和顧思音之前見的時候很不一樣了,梧桐樹一夜之間竟然全開了花,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

顧思音低頭看下去,就看見那裡已經人來人往,充斥著一大群不知道什麼妖魔鬼怪。

她頓時大驚失色,連忙鑽到了長川的懷裡:“快給我找個地方躲起來!”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吧!

新娘子這被卷在被子裡扛過來的模樣,估計已經被大多數人看到了!

長川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激動,甚至在被子裡像只離水的魚那樣拱了起來。

但是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只顧著打架,沒有陪她,到底還是心存內疚,所以也不敢再囉嗦,趕緊抱著她穿過梧桐林到了一個清靜的山谷裡。

這個山谷裡有一條月牙狀的池子,正在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看來是個天然的小溫泉。

這時候姐姐妹妹竟然已經先到了。

“趕緊讓新娘子洗一洗吧。”姐姐道。

“雖說新郎官更髒。”妹妹道。

他們倆互相對望了一眼,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異口同聲的道:“不然你們倆一起洗一洗吧!”

長川正有此意,利索地扒開了裹住顧思音的被子,然後就開始動手脫她的衣服。

“趕緊的,別耽誤了時辰”,他竟然還一臉理所當然,“待會你幫我擦擦背……”

顧思音忍無可忍,一腳踹了過去。

姐姐和妹妹大笑著逃走了。

長川被踹了一腳,然後才反應過來剛才有人在圍觀。

他倒也不生氣,也沒廢話,等他們倆走了以後,又過去給顧思音脫衣服。

“你是綁架啊還是成親啊?我怎麼覺得我就像唐僧,你要把我洗吧洗吧,好下鍋啊!”顧思音真是要瘋了。

然而長川用一句話就讓她冷靜下來了。

他道:“我就是你養的那只五黑雞。”

顧思音:“……”

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垂下來的睫毛長長的,然後偷偷的看了她一眼。

見她似乎愣住了,他又伸手去一邊解她的腰帶,連衣服帶裙子扒了個精光,然後低頭親了她一口。

身子一入水,顧思音突然想起來了:“孕婦不能泡溫泉……”

長川按住她的肩膀親了親。

然後突然伸手朝虛空招了招。

顧思音耿耿於懷的那幅畫卷,突然在半空中出現。

畫中那女子竟像活了一樣,輕輕抖了一**後的翅膀,然後那雙翅膀就消失不見了。

她在畫裡緩緩轉過身,雖然水墨畫的眉眼都抽象的很,不過顧思音還是覺得莫名的眼熟。

而且那姑娘手裡抱著一隻黑色的小雞……

顧思音:“???”

長川有點不好意思,很快就揮了揮手,那幅畫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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