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孟起被解了職,還被要求和老孃一起回中原去接那個所謂的未婚妻,柳氏哭天搶地地幾乎暈過去。

她想要到王庭來求情,可她現在是庶民之母,連王庭大門都進不來。

倒是在門口逮到巡邏的鐵蝴蝶,上去一通胡說,言外之意無非就是想要鐵蝴蝶來求情。

鐵蝴蝶只是客氣地安撫她,請她回去。

結果她死活抱著鐵蝴蝶的大腿不走,因為影響鐵將軍執行軍務,就被拖出去了。

向娘聽了八卦,就回去說給顧思音聽。

“聽說還給鐵將軍賠不是,說不再提中原的事兒,先把他們的婚事辦了再說。”

顧思音就道:“還再說?再說什麼啊再說。她是不是忘了,婚事已經退了。”

“我聽人家說,那話裡話外的意思,還警告鐵將軍,意思就算讓鐵將軍進了他們家的門,他們婆媳以後還要處的。”

“都說婚事退了……大傻比。”

向娘奇怪地道:“傻比是什麼?”

顧思音正想解釋,突然看見於霧做賊似的貓了進來。

她頓時眉心一跳:“你給我過來!”

於霧:“……”

顧思音道:“你的私生活我不管,可能不能不要在當職的時候辦事?少主問起來,我還得替你遮掩!”

於霧訕笑道:“是,是……”

向娘似笑非笑地道:“這都沒什麼,要緊的是你能不能不要在外頭?那位君上身嬌體弱的,這要弄出毛病來了,你可就闖大禍了。”

於霧臉色一變。

顧思音:“……你什麼意思?這表情什麼意思?”

於霧尷尬一笑,道:“他早上起來好像有點咳,是傷風了……”

顧思音驚得差點蹦起來:“你瘋了是不是?!他的肺有毛病你不是不知道?!”

傷風對一般人沒什麼,但是對他來說可能要命的啊。

於霧連忙道:“夫人不慌,小問題,我已經給他吃了藥睡下了。”

可顧思音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懷疑:“你不是看婦科的嗎?”

於霧只好說了實話:“其實我是內科大夫出身,可是架不住少主給的薪酬實在是太高,我尋思著我的婦科學的也還行,所以我就來應徵了。”

顧思音:“……你這又在說什麼鬼話?”

不過她也懶得去探究這丫頭到底說的是真是假,因為撇開別的不說,她看婦科確實看的不錯。

顧思音只是警告她:“我待會會讓大夫去瞧過君上。如果君上的情況比較嚴重,那我也保不得你。”

楚雲澤再怎麼不濟也是皇族,而且長川對他還是有那麼點感情的。

所以說他要是真的因此一命嗚呼了,也不能全怪人家姑娘,他自己也要承擔一半以上的責任吧……

於霧連忙道:“夫人放心,我這一點問題也沒有。”

顧思音無奈地道:“看見你我就腦殼痛,你也別在我跟前晃盪了,就去他身邊伺候著吧。要真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你是內科的聖手,想必君上很快就能痊癒。”

於霧頓時喜不自矜,謝過了顧思音後就出去了。

向娘提醒顧思音:“夫人,你這不是讓羊入虎口啊?”

顧思音:“……”

孟起那老母親四處求人,但是以往他兒子身居高位時,與他家打的一片火熱的那些人家,此刻卻都已經閉門謝客。

氣得她破口大罵,這些人都是白眼狼,都是牆頭草。

其實倒不盡如此,這些朝臣裡面當然也有白眼狼和牆頭草。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老太太本身。

眼下朝堂上下誰不知道,原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孟起將軍,就因為這老孃太作,不但黃了大好姻緣,連官職都被一擼到底,甚至被驅逐出境。

孟起在漠海這麼多年,其實人緣還是非常好的。

甚至有和他相好的大臣趁著老太太不在家,特地上他們家去勸他。

“你又何必如此固執,就算是少主心意已決,可是你若是去求一求顧夫人,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啊?”

孟起一聲不吭,只管收拾東西。

“你這麼些年為漠海立下了如此多的鐵血功勳,要打要罰都是可以的,又何至於此……哎!”

聽他這麼說,孟起倒是稍稍動了一下。

“少主這麼決定,自然有他的打算。”

意思就是,他們都不能質疑少主的決定。

那大臣見他到了這個時候還幫少主說話,甚至連私下議論都不願意,不由得長嘆了一聲。

“你此去中原也不知道可還有歸期……”

最怕的就是會一去不回呀。

這時候孟起的貼身小廝從門外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

孟起頓時眼前一亮,立刻對客人道:“您可自便,我這要去見一位貴客。”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對方很快就腦補成是王庭的主子。

於是再不敢多停留,便告辭去了。

孟起吩咐府裡的小廝,若是他母親柳氏回來,便說他是出門辦事去了。

實際上他是繞到了後院。

在孟家有一處廢棄的院子,早前住著的是他父親的侍妾,後來上吊死了的。

當年鐵蝴蝶有一次闖下大禍,差點連腦袋都保不住。孟起連夜打了無數草稿來完善自己的謊話,隔天跑到長川面前去自首,好不容易才替她扛下了一半以上的罪責。

但即使是如此長川依然非常生氣,那一次足打了鐵蝴蝶三百軍棍,還命孟起親自流放她去一百裡外。

鐵蝴蝶不願意吃那個流放的苦,便躲在了孟起家這個廢棄的院子裡。

她竟然在這院子裡躲了足足一個月,而柳氏因為怕鬼,也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這是孟起第一次違背少主。

他避開府中所有母親的耳目,悄悄來到了那處廢院,也沒有去動,那大門上已經鏽滿了的鎖,縱身一躍,直接從牆上跳進了院子裡。

結果這一落了地,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慵懶的,帶著笑意的女聲:“你怎麼是空手來的,一塊餅子也不給我帶。”

孟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扭過頭去笑道:“就一張餅子,你豈會滿足?”

“那得看是什麼餡兒的了。”

鐵蝴蝶說完,兩人便相視而笑。

當初曾經出現過無數類似的對話,如今想來都有些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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