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羅心曼果然還是回來報道了。

只不過她的眼圈一直是紅的,然後悶不吭聲地在顧思音跟前兒忙上忙下。

昨晚顧思音操勞了一整晚,也乏得很,也沒力氣氣她了。

旁的事情可以不做,但有件事今天得先看看。

鐵蝴蝶給的那個女校尉,名叫向娘,年約三旬左右,據說已經是個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此時她像護犢子一樣護著顧思音的桌子,看樣子不打算讓羅心曼靠近分毫。

氣得羅心曼只能在一旁掃掃灰塵,一邊看著顧思音在臥榻上打盹。

終於,顧思音睡醒了。

聽她“哎”了一聲,向娘連忙去扶。

顧思音打了個哈欠,道:“我渾身每一根骨頭都疼。”

說完發現羅心曼的眼圈兒更紅了。

顧思音:“……”

她尋思著,這話沒什麼歧義啊,也就是跟向娘撒撒嬌,並不是為了氣你羅心曼啊。

可人家就是紅了眼眶唄。

向娘道:“夫人是大病初愈,來這兒時間也不長,大約還不大適應,不打緊的。”

瞧瞧,人家的思想多正常啊。

雖說羅心曼想的才是對的……

顧思音笑了笑,道:“我沒事兒。羅心曼你過來。”

羅心曼:“……”

她尋思著,您這口氣,叫狗呢?

“夫人。”她想起她爺爺的吩咐,還是只能低聲下氣地道。

“少主吩咐要重建王庭的人事系統”,顧思音道,“你把先前王庭的職位明細弄一份給我。這次別弄什麼漠海文的,不然的話,你就去少主跟前兒跪著給他念。”

羅心曼一怔之後便是狂喜。

這意思,王庭要大規模進人了唄。

當初少主把這王庭做事的人都給攆了出去,沒想到現在又起了心思……

這裡頭有多少可以操作的事啊!

祖父聽到這個訊息,一定會欣喜若狂的吧。

她喜不自禁地道:“是,您請放心,這件事一定給您辦妥。”

說完就帶著阿珠下去了。

弄得向娘都無語,道:“少見她這樣的,自己走了還把另一個帶走,和著她帶的那個是來伺候她的。”

顧思音一看,還真是。

這羅心曼大概之前在王庭獨來獨往習慣了,反正一個阿珠就是跟著她做事的,也難怪她把自己當主子看。

顧思音微微一哂,道:“她自己的人,我也不敢用。不過向娘,你把這桌子當犢子似的護著,有什麼寶貝不成?”

向娘連忙道:“是各地來的公文。我們將軍吩咐了,說是不經您的允許,誰也不準碰。”

就是邦交的文書……

顧思音道:“鐵將軍吩咐的?”

“嗯,是孟將軍交代她,她又吩咐我的。”向娘道。

顧思音:“……”

剛對鐵憨憨改觀一秒。

顧思音起身,開啟上面第一封公文,發現就是來自秋原。

楚雲澤的親筆信……

顧思音一愣,然後就細細地閱讀了起來。

這小子還是和她記憶中一樣,文採斐然又有點囉嗦。

算著腳程,應該是他們離開後不久,楚雲澤就寫了這兒封信,因為他在信裡說了,他這封信寫好以後,他還猶豫了許久,才決定送過來。

首先是說了秋原和漠海的通商,並且弱弱地祈求漠海再增加駐軍。

然後說到私事的方面,說自己打算去立州贖回夢漁郡主,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要留她在秋原。

他還在信裡寫:“想來表哥也不關心,不過是為了周全禮數,還是敬告表哥,我身子恐難大安了。便是能起來,恐怕壽數也不長了。”

口氣愈發像個小心翼翼的小妾。

顧思音想想也覺得他可憐,就先提筆給他寫信。

“君上日安,你的來信最近一段時日都由我來處理,會如實轉述給少主……”

她主要是安慰了一下楚雲澤,讓他不要太悲傷失望。

夢漁郡主於公背叛秋原,於私背叛還差點殺死了自己的親兄長,怎麼看都沒有活路。

另外則是,她覺得漠海由於氣候原因,實在是太窮了,現在最大的一筆外匯收入就是每年和秋原的互市。所以她想問問楚雲澤這個搞經濟的小能手,有沒有什麼能夠發展漠海經濟的辦法。

信寫好了,顧思音放在一邊,道:“送信是什麼渠道?”

向娘道:“往秋原送信用的是雀妖,兩日便可抵達秋原君上的手上。”

顧思音愣了愣,道:“那其他地方呢?”

向娘想了想,道:“用雪鷹多,腳程慢一些。”

和著秋原來還是被區別對待的。

不過想想也是,雀妖雖小,但畢竟也是妖,送到其他的地方去恐怕會引起恐慌。

雖說雪鷹也不是什麼溫吞的信使,但好歹是個凡鳥。

顧思音道:“那就把這封信收一收,即刻給秋原送出去吧。”

向娘有些猶豫:“不用請少主看過?”

顧思音道:“需要嗎?”

向娘道:“這是您寫的第一封邦交信,於情於理應該請少主看看。”

顧思音笑道:“你說的也對。”

這時候羅心曼拿著東西回來了。

顧思音讓向娘先把信收了,然後開始她給的職務圖。

羅心曼看著她放在手邊已經收好的信,就笑道:“夫人那是寫給外地封君的信嗎?”

“嗯。”顧思音頭也沒抬。

羅心曼笑道:“夫人是第一次寫這個吧?不知道少主看過之後,滿不滿意……”

顧思音心道不滿意大不了重寫,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還能打我不成。

可羅心曼畢竟心態不一樣,她只想著,這世上所有的女人,應該都是想盡辦法討了少主喜歡,讓他滿意並且稱讚你才對。

顧思音一邊看職位表,一邊道:“沒事兒,這事兒不用你操心。”

羅心曼道:“要不,我幫您拿給我祖父看看?”

顧思音:“……”

羅心曼繼續道:“這些外務,以前都是我祖父打理的。有我祖父指點,一定不會有錯的。”

顧思音抬起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怎麼敢跟我提這個?你祖父理的一筆爛賬,今年上半年王庭的開銷都算不清楚,還搞邦交呢。你回去也勸勸你祖父,年紀大了就早點退了吧,別在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了。”

羅心曼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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