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州季公主?

長川皺了一下眉,然後道:“別管。”

孟起連忙跟了上來,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末將也是打算不管。可她今天說了,若是不辦這事兒,她就要撞死在城牆上。”

“那就讓她去死。”長川淡道。

她自要尋死,他還能攔著?

孟起有點尷尬,道:“少主,她畢竟是昌宜大長公主的後代。”

這事兒再反覆提,長川已經有點煩了。

他欠過昌宜大長的人情,實際上,朝中很多人都欠了她人情。

但現在楚長熊都被軟禁了,他媳婦卻在還在外面亂晃,他自問已經還了那個人情了。

怎麼,現在昌宜的曾孫也要來跟他討那個人情了?

孟起跟他的時間很長,最是知道他的心思。

雖然知道少主絕不願意受人威脅,但還是只能勸道:“您好歹,給一點點時間,到時候昌宜大長公主那裡也好交代。”

長川冷笑:“笑話,我還用跟她交代?”

她最好能交代交代她孫女差點害得全城被屠的事吧!

“既然要論,那便好好論吧。”最終他道。

到時候別哭就行。

孟起答應了一聲,道:“那末將就去告訴她,讓她等著便是。”

……

顧思音又一覺睡醒,天就黑了。

“吱吱。”

小妖在旁邊叫。

她小聲道:“你去把燭火點起來。”

小妖立刻就跑過去了。

它最近一直幫她帶孩子,跑腿打雜,儼然是個最佳月嫂。

顧思音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尿布,見是已經換過了的,心裡也就踏實了。

看她睜著眼睛在那咯咯咯的笑,顧思音笑道:“小壞蛋,怎麼還不睡?”

“吱……”

小妖突然發出一聲有些恐慌的叫聲。

這小子還兼職做看門狗,顧思音聽見這個聲音,就知道長川來了。

她扭過頭去看,就看見他那高大的身影正好從屏風外晃過去,然後走了進來。

“你怎麼這個點來?”她道。

“忙下來就這個點了”,他似乎還打了個哈欠,“季公主說要控訴你養妖,而且不是一隻。”

顧思音呆了呆:“不是一隻?那是……”

“可能是她娘授意的,想說你帶著的那個少年的我,也是妖吧。”

顧思音抿了抿唇。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小良已經生出來了,等於她失去了免死金牌。

可看長川大半夜地過來告訴她,應該也沒打算犧牲她了事。

“那要我怎麼樣啊?去和她們對峙嗎?”

“對峙是要的,不過你的腿怎麼樣?”

生妖鳳的孩子還是太艱難了,她剛生下這娃的那兩天,雙腿幾乎都是癱瘓的狀態。

不過到了第三天,就開始慢慢恢復了知覺。

顧思音也不急,她自己有感覺,總有一天會恢復的。

她道:“坐著輪椅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長川原本想說你不必如此。

但想了一下,還是道:“此舉是她母親為了保住楚長熊。”

顧思音揚了揚眉。

她知道現在君夫人母子幾個其實都是半脫罪的狀態。

雖然心裡不贊成,但這是人家皇族的事情。她一是個平民,二又是個外人,實在是管不著。

長川沉默了一下,解釋道:“昌宜是個運籌帷幄的人物,當年我曾經欠下她一個人情,原本是想還在她這個孫女身上的。”

說什麼人情,其實就是被她套住了吧。

這樣的人情債,那位大長公主不知道放出去多少。

這也是她至今還能夠權傾朝野的保障之一。

顧思音側身躺了下來,道:“然後呢?”

長川沉默了一下,道:“就是過兩天可能得讓你出個面,聽聽她說什麼。但你也不用擔心,只是這個流程需要走,剩下的事情我會來處理。”

顧思音聽了,就踏實了。

“還有就是……”他似乎遲疑了一下。

“嗯?”

他抬起頭,道:“這段時間我得在你這裡過夜。”

顧思音:“???”

就在她要跳起來罵人的時候,他突然轉了個身,給她看自己的背。

雖然穿著衣服什麼也看不見,但成功地讓顧思音想起了,那裡有兩個很可怕的窟窿。

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他似是有些難以啟齒,道:“我涅槃期還沒過,如今又逢斷翼。日裡就罷了,怕睡著了以後,突然變小了也不一定……”

顧思音就明白了,道:“你是怕被人看見?”

長川點點頭。

他補充道:“在你這裡過夜是最不會遭人懷疑的。”

畢竟她是他孩子的娘。

這個有點不好意思請她幫忙的樣子讓她特別心軟,彷彿看見了那個一直叫她“阿姐”的小長川。

而且聽了楚雲澤的話,她大概猜到他身世坎坷。

又或者是生過孩子的女人總是格外的心軟。

她道:“好。”

他回過頭看著她,然後笑了,突然變得輕快起來,道:“我女兒好嗎?”

顧思音把身子側開一些,道:“特別好,正好醒著。”

他就走過去,坐在床邊,從她身上探過去,拉了拉女兒的小手。

把她逗得“咯咯咯”笑。

這個姿勢讓顧思音有點不舒服,但轉念一想這是人家斷了雙翼生下來的女兒,自然是他想怎麼玩都可以的。

她道:“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嗯?”

他臉上是帶著笑的,聲音很溫和。

大概是因為正和女兒玩的緣故。

顧思音小聲道:“我還是喜歡糧食的‘糧’的,我想叫她‘小米糧’。”

長川聽得直接笑了出來:“你琢磨一天了吧?”

顧思音有點不好意思,道:“嗯。反正大名給你起,我叫叫小名兒就行。”

彷彿是怕他不答應似的。

他認真地用一根手指跟女兒角力,一邊笑道:“都可以,你做主就好。”

顧思音就高興了,翻了個身,拍著女兒道:“小米糧,你爹答應了,你現在就叫小米糧。”

小米糧又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有人陪她說話,她就很開心,笑個不停。

顧思音也笑,她已經完全忘了這個姿勢的似乎有些親密得太尷尬。

孩子的父親單手撐在她身側,另一只手伸過去逗著女兒。

看這樣子,彷彿是把她們母女倆都抱在懷裡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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