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最不想看到他這麼雲淡風輕地說出過去的傷心事,立馬拍了他一下:

“以前的事都埋進無底草淵啦,師尊還用法陣把那裡封住了,不是說好再也不提了嗎?”

燕歸嘆口氣:“哥哥並不是說話不算,就是害怕會重蹈覆轍。”

他低著頭,側臉躲在光影照不到的地方,睫毛顫巍巍的,好像不小心闖進火焰裡的飛蛾。

再加上他病弱的神態和不安的目光,實在太讓人心疼了。

糖糖瞬間動搖了,堅定地和他站在一起:

“不立後納妃有什麼大不了的啊,下次那些大臣再來吵哥哥,糖糖就把他們打出去。”

燕歸苦笑著搖頭:“人言可畏,哥哥也身不由己。”

“子嗣儲君,陰陽失衡,任憑哪一條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哥哥喘不過氣來。”

糖糖深以為然,大家都是當帝王的人,就很能感同身受。

比如她每天就不想上朝,不想聽大臣吵架,也不想批閱奇奇怪怪的奏摺,聽很多大道理。

想帶著爹爹們到處玩,開心了就躺在別人家的屋頂上曬太陽,不開心就去吃好吃的。

可是不能這麼任性,因為她是梁國的女帝,而燕歸哥哥是帝尊,那就更可憐了。

這可怎麼辦呢?

不能讓哥哥再次面對悲劇,更不能讓哥哥為難。

糖糖瞬間皺起了眉頭。

燕歸的眉眼間浮起淡淡的笑意,但是很快收斂了:

“妹妹好不容易來給哥哥送花神節的禮物,哥哥不能讓妹妹不開心,這件事以後再談,能高興一天是一天。”

糖糖點頭:“也對,所以哥哥不要生氣啦,多吃點花神糕,看看漂亮的燈吧。”

這次燕歸沒有再想盡辦法把她留下來,說了一會話,很快就放她走了。

糖糖回到大梁皇宮還是有點晚了,千雙急的在宸月殿前走來走去,不時地往殿內看:

“陛下怎麼還不回來?”

“回來了,回來了。”糖糖從她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後繞到她面前笑眯眯。

千雙嗔怪道:“筵席馬上就要開始了,花神鳳袍還沒有換,您趕緊換衣裳,隨臣走吧。”

他們緊趕慢趕地趕到了御花園裡。

筵席沒開,但是朝臣和女眷們都到齊了,到處歡聲笑語的。

四位爹在林間賞花飲酒,不時有朝臣上前來行禮,糖糖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溜了過去。

“到哪去了?”鳳寒初最先發現她的,重重地放下酒杯,很生氣的樣子。

步辰給自己倒酒,順便給鳳寒初也倒了一杯:“不是明知故問,給自己惹氣生?”

蘇輕雲搖著扇子煽風點火:“他不就是想給自己找點安慰,你又何必拆穿呢,小辰辰。”

玄墨:“她袖子上沾的薰香也就只有帝尊用,少自我安慰了。”

鳳寒初:“……”

你們是活膩了嗎?

糖糖:“……”

我不該出現在這裡。

然後她就被鳳寒初瞪了:“腿不長,跑得到挺快,一眼看不見就又跑極北陸,你咋不上天呢?”

糖糖默默地抬頭望天。

潤澤在旁邊笑著插了一句嘴:“這不你說糖糖腿短,說不定過兩年就成了。”

鳳寒初:“……”

糖糖趕緊過去,又是倒酒又是捏肩:“美豔爹爹不生氣哦,生氣容易長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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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步辰笑眯眯地說:“隔壁侍郎家養了條大瀝狗,一臉褶子,一生氣臉拖這麼長,太上皇是我們中年紀最大的……”

鳳寒初冷哼:“砍人也是最狠的,想試試?”

步辰搖搖手指:“不想,你不配。”

要不是滿花園都是人,兩個爹瞬間能大戰三百回合!

糖糖默默地倒退了一步,要不我還是走吧。

百花宴很快就開始了,祭拜過花神,點了花神燈,賜宴之後,朝臣們都圍攏到了附近的坐席裡。

糖糖正找機會宣禮部尚書家的小千金過來,結果禮部尚書自己主動來到了她的面前:

“陛下——”

糖糖心裡暗自高興:“老尚書花神節安康。”

“多謝陛下,臣祈求花神福佑陛下,鳳體安康,覓得良緣。”

糖糖的眼珠轉轉,心說這個古板的老頭兒這麼上道嘛,看來小金球今晚有很大的希望呀。

誰知道禮部尚書喝完了御賜的酒,就開始了長篇大論:“古往今來,天地在上,倫理綱常在下……”

糖糖聽得腦袋發沉,終於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女帝馬上就要及笄了,這人生大事也要準備起來了。

他提議大家提前把皇夫和侍君的人選挑出來,及笄禮一過也該宣佈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耽誤大事。

說完了,尚書又自賣自誇:

“臣的長孫今年十七,品德良善,才學絕倫,臣不敢託大說是皇夫的人選,不過做侍君絕不會汙了陛下的聖目……”

他還沒有說完,旁邊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冷哼說:

“尚書真是好大的口氣,有老夫的孫兒在前,何時輪到你在這裡炫耀?”

護國公赫然站起,對著糖糖行禮:

“陛下,老臣的孫兒唐必,陛下才是知根知底的,又向來親近,不是老臣自誇,唐必是做皇夫的不二人選。”

禮部尚書不服氣了,對護國公抱拳:“國公此言差矣!”

“若是按照您的說法,謝通政使不也是狀元及第,陛下近臣,是我大梁柱石,也是皇夫人選了?”

“他謝驚雲什麼出身,我孫兒唐必又是何出身,你竟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詞?”

“國公,如今世家寒門都受陛下重用,你這話是在挑唆世家寒門的關係嗎?”

老國公把眼一瞪:“老夫何時在挑唆,就事論事而已。”

“我國公府三朝元老是事實,謝通政使名垂青史也是事實,老夫說的是皇夫人選,不論朝堂政事。”

禮部尚書也是氣得鬍子撅著:“要是這麼說,我的長孫又如何不能得陛下青眼?”

世家公子唐必都快把桌子摳爛了,耳朵紅著,頭低著,一言不發。

寒門儒生謝驚雲握著酒杯,酒都撒到地上了,眼神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糖糖:“……”

看熱鬧看到自己頭上是種什麼體驗?

【作者題外話】:糖糖:??(??ˇ?ˇ??)原來我自己才是瓜。

四個爹:動手護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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