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從法陣裡跑出來,還不忘把玄墨也給拉上,父女二人一路奔回幻境裡。

再透過幻鏡去看法陣的所在,早被那一大團支稜著翅膀的黑色霧氣攪得粉碎。

後來的這群惡煞比之前的那一小股要瘋狂的太多太多,砸碎了法陣還覺得不滿足,滾刀一樣的霧團使勁往下壓下去。

它們好像要掘地三尺,找找這個法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結了冰的地面瞬間被它們撞開。

惡煞們還在不斷地往下刨。

冰面和土被它們刨的四散飛濺,看這個架勢一定要從地上翻找出什麼來,不然它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糖糖張口結舌地看著,不由得喃喃地說:

“這到底是群什麼東西,沒人說惡煞是死纏爛打的螞蟥啊,怎麼來了還不願意走了呢?”

魚姬也是嘖嘖稱奇:“在我們鮫妖國有種藻葉魚,生長在黑暗裡,它們沒有眼睛,只聽聲音去找吃的。”

“只要聽見了聲音,無論是石頭還是魚,或者它們的敵人,它們都會衝上去咬,要麼對方死,要麼自己死,才能結束。”

糖糖眨巴眨巴眼睛:“也太喪心病狂了。”

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詭異的存在,眼看著地上被挖出的大坑都能裝下一座高塔了,惡煞還在持續不斷地刨著。

這是準備刨到什麼時候?

糖糖做了個手勢,站在樹梢上的金金撲扇著翅膀,嗚地飛了出去,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鳥。

鳥群很快經過惡煞所在之處,紛紛往下扔了一枚燃燒彈,然後很快飛走了。

燃燒彈聚集在一起堆成一個小山丘,隨著惡煞的肆虐,它們匯成一股強大的力量轟然炸開,“轟——”

沖天的火光映透了半個浮屠城,照亮了所有的廢墟,驚動了整座城的惡煞,它們從四面八方趕過來。

像是在給被炸裂的惡煞縫補傷口一樣,一層層地把它們包裹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足以塞滿整個城池的黑霧團。

它們翻滾著,黑霧中劈閃不斷,此起彼伏之間都是兇惡邪魅的臉,不光有羌人,還有骷髏人面。

玄墨皺緊了眉頭:“這才是極北陸的惡煞軍團。”

糖糖點頭:“剛才來的那一撥增援的應該就是了,火燒不滅它們,還能補救,那水呢?”

旁邊的魚姬一聽,立刻兇猛地飛了出去。

他踩在小黑尾的頭上,原地一個飛天,張開了嘴巴,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一股巨型的水流。

水流如山洪水一般,鋪天蓋地衝向了黑霧團,光閃瞬間不見了,黑霧也散了。

魚姬用力過猛,一個暈眩,搖搖晃晃地差點從蛇頭上摔下來。

等穩住了身體,他還得意洋洋地拍拍兩片魚鰭:“唱歌唱不暈你們,放火燒不死你們,怕了本座的口水了吧……”

“魚姬哥哥,小心吶——”

就在魚姬高興的時候,糖糖一聲呼喚瞬間讓他清醒過來,回頭一看:“我的魚呀——”

剛剛被衝散的惡煞捲土重來,這次不是一個圓滾滾的黑霧團了,是個有鼻子有眼的鮫。

它的尾巴比魚姬的要大上三倍,魚鰭能把半邊的天給擋住,張著黑乎乎的嘴朝魚姬飛撲了過來。

“這他娘的是個什麼玩意兒,不是惡煞嗎,惡煞怎麼還會變形!”

魚姬嚇壞了,踩著蛇手舞足蹈地逃命,一邊逃,一邊還絮絮叨叨的:

“在本座的鮫妖國,像你這麼大的早拉去填海了,怎麼還跟著,怎麼……”

他看了兩眼,突然就頓住不動了,他在緊追不捨的鮫形惡煞的臉上,看見了了悟的影子:

“你,怎麼是你?你怎麼,也成了惡煞了,主人不是說你已經灰飛煙滅了嗎?”

突然出現的蠱人,讓魚姬陷入今夕何夕的迷茫之中,他喃喃自語,目光直直地盯著惡煞。

響尾蛇揹著他一路逃跑,猛然發覺魚姬的逃跑意願沒有那麼強烈了,也不由得放慢了速度,想要看看他在做什麼。

“小黑尾,不要回頭,快跑!”

糖糖急壞了,一邊看著幻鏡裡的景象,一邊往幻境外面跑。

她什麼也顧不上了,跳上金金的背直往魚姬的方向飛:

“魚姬哥哥,那個了悟是假的,不是你的未婚夫,是惡煞,它們會吃了你!”

正在對視的魚姬和“了悟”被這一聲脆亮的聲音打斷了。

惡煞猛地變了形狀,成了鋪天蓋地的一張大網,從四面八方將魚姬緊緊地縮住。

“叮——”

逐月刀飛快地刺進大網裡,一輪彎月從地底升上半空,和天空中的圓月一東一西,形成詭異的對峙。

惡煞被鎮住了,大網收縮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回過神來的魚姬和響尾蛇立馬逃出了大網的包圍。

然而生機轉瞬即逝,逐月刀的刀影只能鎮住惡煞一眨眼的時間。

等到惡煞反應過來,那張大網的收縮速度更快了。

逐月刀來不及逃出來,被死死地壓在網陣之中。

惡煞的力量太強大了,糖糖儘管沒有靠近,但是在一聲聲的刀嘯聲中感覺得了逐月刀將要筋疲力竭。

逐月刀的刀靈和她的心神合二為一,一旦刀靈被毀,沒有鳳凰骨,她必然受到重創。

糖糖皺起了眉頭,所以現在就要啟動攝心蠱陣了嗎?

這只是一小撮惡煞而已,說不定只是蕭斬夜用來探路的。

一旦攝心蠱陣被發現,它們不肯再被誘惑進入陣中該怎麼辦?這場仗還怎麼打?

難道,捨棄刀靈?

只能這樣做了。

糖糖一咬牙,準備跟著魚姬一起返回幻境,就看見身邊一道幽紅的影子迅疾地一閃而過——

隨之而來的就是整個浮屠城排山倒海般的震顫。

“哥哥——”

糖糖的目光始終隨著那道影子,眼看著他飛身到了惡煞面前,龍牙彎刀筆直地扎進了惡煞的網陣。

一道金光剎那間直衝雲霄,似乎要將天地砍開一道口子。

惡煞被金光衝散了,逐月刀在夜色中挽了個刀花,重新飛回糖糖的手心裡。

再看燕歸,劈手握住龍牙彎刀,從半空中滑落,以手拄刀,在冰面上向後跪滑了幾步,才勉強撐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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