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糖糖眨眨眼睛,拉著燕歸的衣袖,把他的手臂從泉的手裡拖回來,小聲地問:

“哥哥,你不是去處理傀儡人了嘛,怎麼還打起來了?”

燕歸摸摸她的小腦袋:“倒是沒打成,泉告訴哥哥,他不想幹了,想回家,哥哥便把他帶回來了。”

“……”

傀儡不想幹了可還行,然後呢,要幹什麼,上天嗎?

糖糖用一副“信了你們才有鬼”的眼神盯著這倆人,燕歸不說話,泉看著她,眼神裡有很多情緒跟以前不一樣了。

糖糖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按著桌子站了起來,越過書案把手摁在了泉的額頭上。

果然,他被封印的那一部分神識被放出來了,那才是屬於他的真正的記憶。

糖糖不可置信地又讀了一遍,然後愣怔了一會,坐回來看著燕歸:

“哥哥,這都是真的嗎?那個被師尊封印的神識,真的是二十皇子蕭燕修?”

燕歸的眸色一暗:“不錯。”

糖糖看看他,又看看泉:“這麼說當年二十皇子毀掉的就是個屍身,神識被存養了這麼多年?”

“你是知道這件事,還是不知道這件事?師尊為什麼又把這個神識放了出來?”

泉冷冷一笑,雙眸狠狠地盯著燕歸:“怎麼不知道,要說這世上最知道的就是你了,十九哥哥!”

“你撒的彌天大謊,瞞天瞞地,瞞過這世上所有的人,就是為了你的復仇計劃,你真是好手腕啊。”

“你母親殺了我,傷害了母后,你還利用我?”

“把我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做成傀儡聽從你的驅策,蕭燕歸,你還是人嗎?”

燕歸不說話,面容平靜地覷他一眼:“那又怎樣?”

泉一甩衣袖,指著糖糖:“那麼她呢?為了你的大計,為了你的忍辱負重,連她也可殺是不是?”

“閉嘴!”

糖糖和燕歸同時呵斥出聲。

燕歸愣住了,沒想到糖糖會在這個時候說話,不由得看向了她。

糖糖拉拉他的袖子:“哥哥不是給糖糖帶了禮物,你去拿來給糖糖看看,好不好啊?”

燕歸默默地看她一眼,緩緩起身:“哥哥給你去拿。”

他走得很快,很快就離開了大帳,書案前只剩下糖糖和泉兩個人。

糖糖看著泉,一字一頓地說:“剛才你問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永遠不可能。”

泉冷笑一聲:“你可真自信,明德女帝。”

“知道他是什麼人嗎,蕭少尊,一個四歲起就能把帝尊玩轉在股掌之間,一玩就是十二年的弈棋高手。”

“臥薪嚐膽形容他都委屈,幾番爬出地獄的惡鬼,要說天下最可怕的是帝尊,可是近三年誰又敢提蕭少尊的名字?”

泉瘋狂大笑:“他不該在十萬山做宗主,應該去陰曹地府稱王!”

糖糖等他發完了牢騷,才慢條斯理地解釋:“我雖然很自信,但是我更瞭解蕭燕歸。”

“你說的不錯,天下人怕蕭燕歸勝過怕蕭斬夜,可是他不這樣做,只怕連四歲都活不到。”

“命運待他不公,帝尊和夏姬這對父母又親手虐待他,他要做鬼要為惡多容易啊。”

糖糖忽然就笑了:“可是他心底良善,今天只好把你帶來了,讓我見到了你。”

泉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威脅到了他,他卻輕易就妥協了。”糖糖指指地下,“這麼多年,敢威脅他的,都在下面躺著呢。”

泉冷笑:“女帝還真是護短,什麼話都敢說出口,他良善?這怕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糖糖看著他說:“殺你的是夏姬,和蕭燕歸有關係嗎?”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糖糖點頭:“對,他正是把這句話聽進了耳朵裡,記在了心上,當時才求我師尊存養你的神識,算是彌補些夏姬的過錯。”

“我不知道你這些年遭受了什麼,心裡有多少怨恨,所以我不會勸你原諒勸你放下,這跟再殺你一次也沒有任何區別。”

糖糖看著泉通紅的眼睛,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你說我護短,偏袒都好,但是我說的是實話,冤有頭,債有主,你的仇人不是蕭燕歸。”

泉哈哈大笑:“好,真好,女帝的口才果然了得,字字句句都是為了他說話。”

糖糖呵了一聲,抱著肩膀看著他:“你這話說的好有意思,我不為他,難道還為你嗎?”

“你——”

糖糖擺擺手:“我不跟你吵架,哥哥把你做成傀儡,一是為他自己,也是為你。”

“當年你被夏姬所殺,屍身已經碎成渣了,復活你是沒有希望,找個肉身讓你如常人一般,是他的念想。”

泉冷笑:“女帝可真單純,他讓我成為傀儡,不過是毀掉帝尊的一步棋。”

“帝尊最疼愛我,這麼多年一直沒放棄復活我,蕭燕歸只是想讓帝尊嚐嚐得到又失去的滋味而已。”

糖糖搖搖頭:“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今天就已經死在帝尊的面前了。”

“畢竟十二年的計劃,不能因為你的一次憤怒就全部毀掉,可他還是冒著風險帶你到這裡來了。”

“哥哥因為夏姬對你心裡有愧,只要和這件事有關係,他都會隱忍妥協。”

泉說:“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他?”

糖糖:“他剛說你不想幹了,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幹了,你這麼蠢的傀儡,只能拖拉主人的後腿。”

“你閉嘴!”泉怒了,雙拳握的緊緊的。

糖糖一笑:“你就是蠢傻,無可救藥!”

“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一旦離開羌都,哥哥的所有計劃就等於攤放在帝尊眼前。”

糖糖又嘆了一口氣,指著大帳外面說:

“可外面那個比你更傻,就因為心裡‘對不住你’的心結,竟然有些遲疑了。”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把你帶回來,放在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是真的想保護你。”

泉沉默了一會才慢慢地說:

“我對他說不做傀儡了,他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自己做傀儡去,夏姬的事,以後我絕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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