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帝尊提出的三個條件,糖糖也對帝尊提出了三個。

第一,以尊父之禮送宣文太上皇鳳寒初回梁都,以後每逢太上皇的生辰以及年節,帝尊要親赴梁都朝拜。

第二,與大梁簽訂休戰契書,極北陸從此與大梁世代止戰,每朝帝尊都要送皇子來梁都為人質,以示誠意。

第三,在蕭氏宗廟內設立萬民牌位,祭奠無辜死於帝尊及走狗手中的亡魂,每逢初一十五,帝尊率百官祭拜。

國書被帝尊使帶著回了羌都,送到了帝尊面前。

然後當時的場面可想而知。

據埋伏在羌都的細作稟報說,連帝尊身邊養的鳥都氣得嚎了三天。

來罵街的使團都是帶著八分的怨氣,

罵了幾天沒有看到梁國一點動靜,又氣又累,怨氣直接飆到十分。

人沒罵完,倒把自己罵吐了,灰溜溜地跑回去了。

糖糖聽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描述,笑得不行:

“那今天罵人的來了嗎,朕這幾天晝夜趕路,十分想前去放鬆一下。”

幾位將軍輕咳了一聲:“回稟陛下,今日使者倒是來了,不過沒有罵人,是來送極北陸的國書的。”

糖糖有點意外:“哦,說了什麼?”

將軍們讓人把國書呈送上來:“是帝尊騙陛下到羌都一敘。”

“說什麼既然雙方都有條件,那就坐下來商量,出兵是下下之策,能動嘴絕不動手。”

糖糖看了一眼國書,言辭寫的還算高高在上,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她不自量力,應該順勢而下的意思。

她看完了,把信收起來:“好啊,差人去給帝尊回覆,朕與他談判。”

眾將領立馬慌了,趕緊圍過來阻止:“帝尊手段毒辣陰狠,陛下萬萬不可答應啊。”

“細作來報,此行不僅有帝尊宮的軍隊和飛鳶,甚至帶來了惡煞軍團,陛下萬金之軀,事關大梁江山社稷,不能犯險。”

“羌都如今就是地獄,帝尊此舉就是想用陛下威脅大梁,陛下此去,定然凶多吉少。”

糖糖等大家說完,這才抬抬手:“各位將軍的意思,朕明白,朕也知道帝尊不懷好意。”

“不過守城十日,一點反擊不給,倒顯得大梁懦弱,白白助長帝尊宮的威風。”

“見面聊,有些事情才能更加清楚明白,朕也想知道讓他有恃無恐的惡煞軍團到底什麼樣子。”

眾人沉默著,還是不肯同意讓女帝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大梁軍隊天生就是保護君主和百姓,戰場之上,哪有帝王身先士卒,將士們在後面做縮頭烏龜的?

再說了萬一女帝發生點什麼意外,他們就算有九條命也賠不起。

糖糖看大家憂心忡忡,不由得安慰道:“當然了,朕是不可能去羌都見帝尊。”

“重新在羌都和浮屠城中間選一個地方,作為梁國和極北陸會面的地方。”

眾人還是猶豫不決。

這個時候,一旁沉默許久的唐必說:“離羌都和浮屠城同樣距離的地方,是個湖。”

“湖的周圍都是荒草地,沒有山也沒有其他水,一馬平川,只有湖邊一棵樹。”

糖糖拍手道:“那正好,就定這麼個地方,誰也別怕有埋伏。帝尊要是有意繼續這個計劃,他會來的。”

“至於時間,”糖糖看欽天監的監正,“你卜個吉時,算準了報給朕聽聽。”

“是。”

等要事商量完,眾人散去,明霧詞一邊給糖糖拆卸甲冑,一邊說:

“陛下還知道吉時,臣以為您一高興就騎著鳳凰就殺去羌都,把刀一擺,大喝一聲‘蕭狗賊,給爺爺出來’。”

糖糖一抖:“……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噠?”

明霧詞哼了一聲:“您在誰心裡都是這樣的,不信您問。”

糖糖抬頭,就看皇帳裡的宮人侍衛齊齊點頭:“是。”

就剩矮桌邊飲茶的燕歸,四平八穩地坐著。

女帝很不開心,繞過屏風,一個箭步跨過去,兩隻手像兩杆長槍一般扎在燕歸面前:

“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茶水抖出來一波,撒到了臉上,燕歸眨了下眼睛,伸手幫她把碎發別到耳後,叫宮女:“梳妝。”

“……是。”

糖糖捂著腦袋,一溜小跑又回去了,剛才出來幹什麼都忘了。

明霧詞捧著鎧甲出來,悄悄對燕歸比了個大拇指,就見他輕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談判定在了三天以後,羌都和浮屠城之間的鏡湖。

帝尊答應地非常爽快,和糖糖約定,雙方只帶隨從三五人,文官一人,筆墨紙硯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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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說這文房四寶會不會被帝尊做文章?”

千雙和明霧詞緊張到掉頭發,一左一右來來回回地走:

“臣聽說術士可以把萬物歸為己用,個個都是殺人利器,防不勝防。”

好像為了驗證她們的話一樣,閒到找事的渺淨和安慈二人,驅使一個小木頭人把筆當弓箭射著玩。

“噗——”

筆扎透了帳篷,飛出去戳在木架子上,差點掀翻上面的火燈。

兩位女將軍嚇壞了:“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

“到時候拿什麼來保護陛下,萬一準備不當,陛下被當胸一箭,當頭一劈——”

“……”

糖糖看看自己的胸,再摸摸腦袋上的王冠,伸手一指:“你們,出去,全部,消失!”

皇帳的帳簾一掀一放,耳邊頓時安靜了下來。

糖糖癱在了桌上,眼前放來一根紅豔豔的冰糖葫蘆。

“哪裡來的?”

糖糖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就著燕歸的手咬了一顆:“好次。”

燕歸在她對面盤膝坐下:“哥哥做的。”

糖糖的大眼睛都彎成了月亮:“哥哥你好厲害,做的好看又好吃,這個天氣做出糖葫蘆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

唐必將分好的奏報放到糖糖手邊:“砍了一上午的樹枝磨串葫蘆的籤子,山頭都被踏平了。”

“熬糖稀……臣不是有意提陛下名諱,蕭少主熬穿了三口鍋。”

唐必一本正經地拆臺:“糖葫蘆掉到地上,把蕭少主絆了一跤,蕭少主的手摔得不輕吧?”

燕歸:“……”

不說話你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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