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皇夫總不會太差的
糖糖還沒有說完，燕歸便一個飛身，極快地躍進附近的山林裡。
他在山林裡嫻熟地穿梭著，眼前的景象一閃而過，糖糖的心都懸起來了，不由得扒緊了他的肩膀。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前面有狼，還有花豹子哦，嗷嗚——”
很快，山林的狼嚎和豹子的嘶吼也傳了過來。
燕歸輕笑：“哥哥覺得這山林裡，沒有比你更可怕的。”
糖糖氣壞了，捏住他的耳朵使勁扯：“你說什麼？”
“好了好了，”燕歸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晃動了一下頭，“誰都比妹妹可怕，好不好？”
“你才可怕，你全家都可怕！”
糖糖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啊嗚——”
“嘶——”
燕歸輕輕抽了口氣，卻也沒掙扎，停在一處小山頭上，伸手往山下一指：“看那裡——”
附近沒有光，只有手裡一盞小小的燈籠。
從燈籠的微光處往山下蔓延，有幽紅色的光芒此起彼伏，先是一點點，後來是一簇簇。
糖糖睜大了眼睛看著：“這是什麼，會發光的小紅花？”
燕歸搖頭：“不認識，只是偶然間知道在這裡。”
“十二州沒到深秋的時節，這些花便會在夜間開放一次，前後差不多一刻鍾，全數盛開的時候像火海一樣。”
不用他描述，糖糖已經看見了。
山谷裡的花全部都開了，放眼望去，盡數幽紅的微光將整個山谷裡外鋪滿了。
加上朦朧的雨絲，讓這些幽紅的光晃動起來，確實像是溫柔的火海。
“好美。”糖糖的眼睛都看直了，“哥哥，你什麼時候發現它們的，可真厲害。”
燕歸說：“還記得四年前在狄國的時候，歌臺上黑袍的那個幻境嗎？”
“記得呀，大家最後都跳了進去，把大臣們都救了回來。”
糖糖歪著頭看燕歸：“在幻境裡有四時變化，哥哥是在秋天的幻境裡看到這些花花嗎？”
燕歸點頭：“是，我還看到我揹著妹妹一起來看。”
糖糖拍著手，笑眯眯地說：“原來那麼早的時候，哥哥就知道十二州了，那你看到今天的戰爭了嗎？”
“看到了，興於春，止於冬，萬物凋敝，生靈塗炭。”
糖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輕輕地說：“可過了冬，便是萬物生髮的春天了哦。”
燕歸笑起來，喃喃自語：“是啊，沒有妹妹，我可怎麼撐過兩個冬天，去見萬物生髮？”
“啊？”
糖糖沒聽明白：“什麼兩個冬天？”
“沒什麼。”
燕歸歪過頭，蹭蹭她的小腦袋：“開拔西平州，便是正面迎敵，哥哥就想著臨行之前，帶你來看看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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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糖糖高興地翹著腳，還還一甩一甩的：“真好看，謝謝哥哥。”
“妹妹和哥哥之間，不用說謝謝。”
花海一瞬間又漸漸地凋謝了，山谷很快暗淡下來，近處有綠幽幽的光，一閃而逝。
糖糖眼尖，立馬伸出手揮揮：“對面的狼，你們好嗎？這裡是糖糖，還有燕歸哥哥！”
“嗷嗚嗚——”
此起彼伏的綠幽幽，漫山遍野。
糖糖開心了，揮舞著小手拍拍燕歸：“糖糖厲不厲害？”
“厲害，”燕歸把燈籠塞進她的手裡，託著她的腿往上顛顛，“抓緊，我們回去。”
糖糖看著黑乎乎的前路，忽然想起那個幻境：
“哥哥，糖糖在幻境裡看到小時候的自己，還有刺傷眼睛的神仙爹爹。”
燕歸嗯了一聲：“荀聖人說那幻境可映照自身的過去未來，妹妹看到自己也不奇怪。”
“可糖糖看到的不止這些哦，還有一對哥哥姐姐。”
糖糖煩惱地甩甩小燈籠：“他們好像是夫妻，很親密地依偎在一座宮殿上，年輕的哥哥戴著帝冕，小姐姐戴著鳳冠……”
燕歸的眼底浮起笑意：“既然是在妹妹的幻境裡，那必然是妹妹以後的夫君。”
“啊？”
糖糖傻了：“可是糖糖都沒有看到他長什麼樣子哦，萬一歪瓜裂棗，天崩地裂怎麼辦？”
燕歸輕咳了一下：“倒也不至於，那麼醜。”
“就算很好看，可是，萬一他武功不好，被糖糖打成那樣怎麼辦？”
糖糖扒著燕歸，陷入憂愁，忽然又問：“哥哥你抖什麼？”
燕歸：“……哥哥有些冷。”
“哦，那我們快點回宮吧。”糖糖接過他手裡的傘，晃著小燈籠，“衝呀——”
燕歸望著前方漆黑的山路，再想想未來可能被打得醜到天崩地裂，忽然就衝不動了。
回到行宮的時候，明霧詞和千雙等人都快急壞了，見到兩個人安然無恙這才松了口氣。
一看女帝還是沒心沒肺地扒拉著哥哥叭叭叭說個不停，氣就不打一處來。
明霧詞接過她手裡的燈籠：“哎呀，女大不由爹。”
撐著傘的千雙立馬接了一句：“爹還不在身邊。”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誰也看不見，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且聽下回分解。”
燕歸：“……”
糖糖：“……”
朕的兩位女將軍，怕是不想幹了，要去說書。
糖糖癟癟嘴巴：“什麼也沒發生，我和哥哥去賞花了。”
明霧詞：“……”
下著雨，黑黢黢的，賞什麼花？
千雙：“……”
女帝花？
“哦，對啦，”還沒等兩人胡思亂想完，糖糖笑眯眯地說，“糖糖還知道未來夫君了呢。”
千雙和明霧詞相視一哭：完了，賞個花怎麼還賞出個未來皇夫了？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是哪裡人士，今年幾歲，什麼身份，身家可還清白？”
糖糖從燕歸背上蹦下來，一邊進寢殿，一邊搖頭：
“沒看到正臉哦，但是哥哥說，糖糖的皇夫總不會太差的，糖糖相信他。”
“……”
相信，誰？
千雙和明霧詞互相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頭姓蕭的大灰狼和一隻姓鳳的小白兔。
蕭姓大灰狼拎著傘，站在門口，沒有打算進去，目光卻是從二人的臉上一閃而過：
“晚了。”
千雙和明霧詞就是一抖：“……”
傻憨憨小白兔還樂呢：“是挺晚了，糖糖要休息啦，明天要早起，三軍點卯，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