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永遠都只是傀儡
恆親王說：“來貴國前，攝政王倒是和本王講過這惡煞。”
“他當年和宣文太上皇一起被關在帝尊宮，聽人說起過惡煞，根據秘術上記載，這東西無形無狀，還善於隱藏。”
“隨意附著在活物上，就能吞掉他們的神識取而代之；單打獨鬥，它們最先控制的也是神識，極難對付。”
旁邊一位將軍說：“它們就沒有什麼怕的？水，火？”
恆親王搖頭：“不懼水火，術士們用法陣將它們困住也殺不死，不小心被它們逃脫了，控制法陣的術士第一個死。”
“打也不行，不打更不行，這可怎麼對付，真是造孽。”
平陽君問：“女帝師從雲霧山，可有應付的良策？”
糖糖搖頭：“朕拜師那些年，並沒有聽說過惡煞軍團，這是帝尊宮的禁術，不會外傳。”
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暫時寄希望於術士了。
像梁國養著潛龍衛，其他國家也養了不少術士，這次幫助梁國出戰，也帶了不少前來。
他們和潛龍衛匯合在一起，商量對付惡煞軍團的事。
糖糖做了簡單地部署之後，就去找了青衣婆婆。
“如果說攝心蠱陣都不能對抗惡煞軍團，小家夥，”青衣婆婆看了糖糖一眼，“老婆子勸你早點投降。”
糖糖問：“婆婆對蠱陣的力量這麼篤定？”
青衣婆婆冷笑：“不篤定，老婆子為什麼給你？”
“老婆子一輩子的心血都為了養它，雖說最後的法陣都是由你完成，但是老婆子也算看到了它真正的模樣。”
“我撐著最後一口氣，就是為了能看它們在疆場上廝殺，你既不信，便把蠱陣還給老婆子。”
糖糖擺擺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她：“我今天來不是懷疑婆婆的，是有幾句話看不懂，來請教婆婆。”
青衣婆婆接過來，邊看邊說：“這世上還有你看不明白的？河洛之書囊括天下古今……”
話說到一半，她皺起了眉頭：“這個咒語，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燕歸哥哥那裡。”
糖糖忙問：“怎麼了，這咒語有什麼問題？”
“這是南疆往生咒的下半卷。”
青衣婆婆又拿出紙筆來：“也並不是你這樣寫的，真正的咒語就藏在這首童謠裡。”
糖糖看她筆走龍蛇，忙問：“做什麼用？”
“可淨神識，度怨靈之用。”
青衣婆婆繼續把上半部分也默了出來：
“活取神識要比取將死之人難一些，如果人人都能頌念這些咒語，就不會受活死人的打擾了。”
糖糖的大眼睛一亮：“那這麼說，百姓們遇到活死人，也可以用這些咒語自救？”
“不錯。”
青衣婆婆難得有了笑意，將完整的咒語交給她：
“活死人被取走神識也不過行屍走肉，遇到這咒語，自然也就去往生，早登極樂了。”
“當年夏姬從十萬山逃走，帶走了不少古籍咒蠱，原以為再也見不到完整的往生咒，沒想到竟然被少主找回來了。”
糖糖照著咒語默讀了幾遍，興高采烈地往外跑：
“我這就讓唐必師兄謄抄下來，撒發給整個十二州，讓大家誦讀防身。”
咒語被拓印下來，很快有禁軍抬著一箱一箱的印紙趕去官衙，然後派官員往各島各船各家各戶散發。
“來，跟我念哦。”
糖糖坐在寢殿門口，舉著咒語教泉念：“記住了嗎？這個很重要，下次遇到活死人，你就念出來滅了他。”
泉似懂非懂地跟著念，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別人都讀完十遍了，他連兩行還沒有讀完。
糖糖決定放棄。
倒不是不耐煩，只是泉學會了也沒有用，他念咒語的時間夠活死人殺他三個來回了。
而且他的身手相當好，也未必需要咒語來防身。
糖糖就把咒語收了起來。
泉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把自己縮成一個團，小聲說：“抱，歉。”
糖糖笑眯眯地摸摸他的腦袋：“這有什麼抱歉呀，燕……泉是很厲害的哦，自己就可以把活死人打跑，不需要這個。”
泉耷拉著腦袋，輕輕點了兩下，但是眼睛裡卻沒有光。
燕歸，蕭燕歸。
他活著一日，他永遠都只是他的傀儡，連名字都不配被人記住，死了也就死了。
糖糖並沒有發現泉的異樣，看著水窪裡倒映的月亮，自顧自地說著：
“現在越來越危險，你以後就不要到處走動啦，等到戰爭結束，你就可以回海族了哦。”
泉猛地抬起頭來：“真，的？”
他還能活到那一天？
糖糖轉過身，笑眯眯地說：“當然是真的啦，你喜歡這裡？那有時間還可以去京城找大家玩嘛。”
泉乖巧地點頭：“好。”
自從往生咒一出，唐必最近總能在書房外見到捧著咒語讀的泉。
兩個字一頓，兩個字一頓，讀的十分緩慢，聽得他都開始焦慮了，這要是碰上活死人……
雖然不愛管閒事，但是畢竟人命關天，唐必就停在泉的身邊，一個字一個字地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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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時候，泉跟他很不親近，甚至有點排斥，但是沒過兩天泉見他的時候，表情就柔和了下來。
雖然他讀咒語的時候還是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
唐必默默地嘆了口氣。
在他這麼多年的讀書生涯裡，就沒有遇到比泉還呆的人，不過畢竟是異族，第一次接觸大梁的文字難免吃力。
所以唐必就耐著性子，只要遇到泉就教他，無論何時何地，他堅信泉早晚有一天能學會。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天在花園裡教泉念咒語的時候，燕歸也在旁邊。
蕭燕歸現在跟活死人沒有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個被封禁的，聽到了往生咒也沒辦法掙扎。
只能坐在那裡聽人超度他。
等到唐必意識到泉身後還有一個人的時候，已經晚了。
燕歸坐在木輪椅裡，頭耷拉了下去，雙手垂在身前，渾身再無半點活氣。
一遍就能把活死人送走的往生咒，他竟然念了三遍，唐必顫抖著手探了探燕歸的氣息：
“快，快去叫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