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霆烈不但沒有被懲罰,還被加封了親王,不過十二州的其他官員就沒有這麼好命了。

他們在黑夜裡跪成整整齊齊的幾排,從高臺上看下去,像微不足道的螞蟻。

鳳霆烈覺得有點不講義氣,就對糖糖說:“你都饒了我,不能饒了他們嗎?”

“我為什麼要饒了他們?”

糖糖很奇怪地看著他:“他們是我封地的官員,卻不認同我;他們是大梁的臣民,卻不拜服女帝。”

“這一切追究起來,是欺君犯上,這是什麼罪名,四哥哥該不會不知道吧?”

鳳霆烈的耳朵微熱,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是我的錯,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糖糖笑眯眯地看著他:“怎麼懲罰?把你吊起來打?”

“你這個小丫頭怎麼……”

鳳霆烈勃然大怒,話說到一半,突然看到她身後走過來的人,眼睛都睜大了:“他是誰?”

糖糖回頭看了一眼:“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泉,海嶺府海族的新任族長,還在學說話,不是看不起你。”

鳳霆烈愕然地看著泉拉起糖糖的衣袖,再看看他束髮的絲帶:

“他是你的新男寵?這事少……蕭少主知道嗎?”

“寵你的大頭!”

糖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和燕歸哥哥又有什麼關係,你不是很煩他嗎,這麼關心他幹什麼?”

鳳霆烈心虛地轉過頭去:“你以前不總是帶著蕭少主,現在換人了,老子好奇問問不行嗎?”

“你要納十房小妾,我問了嗎?”

鳳霆烈一圈敲在欄杆上,整個圍欄都震動了幾下:“老子說了那是下海找古廟的人選!”

糖糖把衣袖拽回來:“他是我有用的人選不行嗎?”

“有用個屁……你瞪我幹什麼?”

鳳霆烈看到泉的眼神,也不知道為什麼後背猛地竄上來一股涼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糖糖奇怪,回頭去看,泉還是柔弱懵懂的樣子,望向她的眼神怯怯的,還有點歡喜。

這樣的,也不知道誰瞪誰呢?

她立馬伸袖子把他保護在了身後:“四哥哥,第一次見面,你怎麼就欺負人?”

“老子欺負他?”

鳳霆烈的眼睛瞪得像銅鈴,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就是為美色所迷的昏君!”

“你才昏君,你全家都是昏君!”

糖糖直接拎起鳳霆烈,給他扔到高臺下面去了。

海龍親王當場來個遠距離滑跪。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再抬頭一看,昏君早領著小白臉走了,氣得他鼻子都歪了。

其他的官員一瞧,心徹底涼了,連海龍王都被罰跪了,他們離死還遠嗎?

外面一片愁雲慘霧,糖糖卻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早帶著一干人等微服……揮霍去了。

明珠島上的百姓只是聽說女帝來了,出於好奇遠遠地看了一眼船,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集市上相當熱鬧。

他們擺的鋪子和京城的不一樣,都是海草和貝殼搭建起來的,遠遠看過去閃閃發亮,整個市集看起來像一面大鏡子。

每個人就在鏡子裡走來走去。

糖糖在賣各種藥草和骨刀貝殼刀的鋪子裡穿行,不一會就把影衛的手掛滿了。

鏡子市集的貨郎和掌櫃們知道來了個出手闊綽的小公子,紛紛拿著自家的物件跑到她面前介紹。

在一眾舉著海魚珠寶的喧鬧人群裡,出來一個別出心裁的,擠到了糖糖面前直接問:

“小公子,要漂亮小哥哥嗎?”

眾人:“……”

大兄弟,你真的是浪他娘給浪開門!

糖糖順著他空蕩蕩的兩手往上看,然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怎麼又是你?”

偽裝成貨主的逍遙境黑鷹屬從露出一口大白牙,還執著地“賣”小哥哥:

“上等貨色,童叟無欺,小公子來看看?”

糖糖:“……”

你這叫我怎麼接話好呢?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魚姬推了出去:“我的哥哥他需要,他去看。”

被拖走的魚姬:“?”

過了好半天,頂著整個市集曖昧目光的魚姬捂著臉回來了,羞答答地躲在魚粥鋪子的木桌邊:“主人。”

糖糖笑彎了大眼睛,分給他一碗小魚幹:“他說什麼了?”

魚姬捂著上半邊魚臉,只露出一張嘴:

“靖安公一切安好,浮屠城外並沒有惡煞軍團來襲,不過羌軍有進攻了幾次,被靖安公打敗,現在不敢再出來了。”

“羌君又氣又急,五天前塗蒙燕已經悄悄離開了羌都,不知道去哪兒了,草淵的星斗陣也沒有任何動靜。”

糖糖轉頭看了眼泉,他在很認真地喝粥,一點反應也沒有。

“還有……”

魚姬最後結結巴巴地說:“主人,那個屬從還說不會把主人的新歡告訴蕭少主,這是整個逍遙境的秘密。”

糖糖:“?”

秘密他個大尾巴!

“他有燕歸哥哥的下落了嗎?”

魚姬搖頭:“逍遙境和優曇宗都沒有蕭少主的下落,大家只在羌都看到過雪海先生,出入,那個美仙館。”

糖糖:“……知道了,你告訴他古廟的事了嗎?”

魚姬點頭:“不過他問了這裡的暗樁,沒有人知道古廟和地下暗河的事,海這麼大,一個小小的廟很難被發現。”

糖糖陷入了沉思。

魚姬小聲問:“主人,要不魚姬下海看看去吧,沒有人比魚姬更熟悉海了。”

“好。”糖糖點頭,戳戳手邊的碗,“你也去。”

碗那邊的泉抬起臉,好像對於給他分派任務很高興,開心地點了點頭。

魚姬卻很不高興,趁糖糖喝粥的時候悄悄瞪了泉一眼,泉彎著嘴角,眼神冰冷。

趁他們下海,糖糖回到暫住的府衙,唐必正埋在一整屋的卷宗裡,艱難地行禮:“陛下。”

“有什麼線索嗎?”

糖糖隨手拿起一本冊子翻開,是十二州一百年前的州志。

那時候的十二州還是四分五裂的,被齊國狄國佔據了五個島嶼,三個是大梁的,剩下的四個是陳國的疆土。

唐必說:“臣看了二百年到八十年的州志,都沒有任何關於古廟和地下暗河的記載,四殿下的訊息確定無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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