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陽峰的主峰有皇家祭祀的圜丘壇,上下的道路完全被封閉了,所以這場架就約在了第二峰上。

從禪院出去走不多遠就是主峰和第二峰的岔道。

離子時還有一個時辰,這條路就被人圍住了,明處暗處到處都是眼睛和武器,一股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眼睛裡閃爍著精光,眉宇之間一股戾氣,顯然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辣角色。

千雙她們以為糖糖就是要和他們打架,當時就要把刀亮出來。

糖糖立馬把她的大刀握住,往回扯扯:

“等等,千雙姐姐,他們是糖糖的,嗯,朋友,應該也是來觀戰的。”

千雙難以置信地看過去又看回來:“朋友?”

糖糖點點頭,扛著刀跑過去,那些人立馬恭敬地對著她行禮:“境主。”

“你們怎麼都來了?”

四大長老和護/法,南安三州的域主和屬下。

就連那個聲稱要叛出逍遙境,左擁右抱的嬌妻美妾的魔塵長老也躲在人群後面。

他看見糖糖盯著他,還不好意思地把頭轉過去了,花白的鬍鬚都在顫抖。

屬從們紛紛說起來:“屬下們是來給境主助威的,防止他們優曇宗欺負境主一個人,背後下黑手。”

“就是,優曇宗就是一群惡毒的小人,防不勝防,屬下們要保護境主。”

“保護境主,讓境主放心大膽地把優曇宗打到落花流水!”

“對,滅了他們的囂張氣焰,讓他們以後見了逍遙境喊爺爺!”

看他們討論的如此熱烈,千雙明霧詞和唐姣互相看了一眼。

離得遠,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殿下和他們站在一起竟然意外地很和諧。

為了不暴露身份,糖糖出門前在月白的短打外罩了一個黑色的紗帽。

黑紗很長,把她全身都能裹住,只露出衣襬和靴子,再加上她那把格外碩大的刀,顯得小小的人特別的詭異。

和禁軍與影衛站在一起,有種格格不入的風格,沒想到和這群人一起,好像她本就是屬於他們的一樣。

眾人心中不由得疑惑起來,這還是那個萬人敬仰的皇太女殿下嗎?

黑紗下的的殿下看到大家熱情高漲,不由得彎起了眼睛:

“放心,我會滿足你們的願望的。對了,他們的人來了嗎?”

帶頭的長老說:“回境主的話,他們半個時辰之前就來了。”

“在山路上佈置了不少蟲蠱和蠱奴攔路,屬下已經派人清理了,再過一小會應該就安全了,境主可以放心大膽地上山。”

糖糖抬起腦袋看看通向第二峰的山路。

今晚月光慘淡,山路隱藏在茂密的樹影裡,更顯得曲徑幽深,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在前方等著她。

第二峰頂直衝雲霄,霧氣濛濛的,根本看不清出那裡的情況,讓人心生不安。

她收回目光,看著自己的屬從:“你們是不是也設了不少埋伏?”

護/法和長老們摸摸鼻子,心虛地說:“沒有幾個,就算是給他們優曇宗一個教訓。”

“屬下們不像優曇宗那麼不要臉,都是小打小鬧,他們自己看不清,掉進陷阱不能怪逍遙境。”

“再說了,萬一能抓住那狗屁宗主,境主就不用辛苦了。”

糖糖嘻嘻地笑起來:“好啦,你們就在這裡守著,防著優曇宗下黑手,我自己上去。”

長老和護/法們不放心,紛紛上前:“屬下陪境主去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是啊是啊,萬一優曇宗宗主帶了幫兇,以多欺少怎麼辦?”

糖糖豪邁地一擺手:“不用啦,他們敢亂來,我直接把人放倒,也不講什麼道義了,你們沒聽到我的命令,不許到峰頂。”

“在這裡要和禁軍影衛好好相處哦。”

“……是。”

囑咐完屬從,糖糖又跑回來告訴千雙她們,帶好軍隊,和逍遙境的不要發生什麼矛盾。

安頓好山下的一切,她扛著大刀開始上山。

山路上的光線忽明忽暗,偶爾還會看到隱蔽處有人影晃動,也不知道是敵是友。

越往上走,越有一種山雨欲來的緊迫感。

附近沒有鳥叫,也沒有蟲鳴,安靜的很詭異,走到半山腰的緩坡上,連風聲都小了。

路的兩側有五個人。

其中兩個是逍遙境的屬從,對著山石站著,嘴裡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說了一會,他們又換了個地方繼續說,一看就知道是中招了。

糖糖跑過去,掏出個小瓶子放到他們的鼻子底下晃晃。

不過一會,兩個人轟然倒地,還抽搐了兩下不動了;有什麼東西呼呼地跑進附近地草叢,逃走了。

糖糖把小瓶子收起來,得意地笑笑:“雕蟲小技,哼!”

她回到山路上。

另一側的三個人應該是優曇宗的宗徒,穿著黑底紅邊的衣袍,陷在法陣裡,來回打轉。

糖糖興致勃勃地看了一會,也沒管他們,繼續往山上跑。

霧氣越來越重,好像是一瞬間被人放出來的一樣,連鮫珠的光芒都黯淡了許多。

糖糖握緊了刀,順便屏住了呼吸。

等她走到山頂上的時候,連天邊的月色都看不見了,到處霧濛濛,黑乎乎的。

耳邊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呼呼呼,沙沙沙的好像在遊動,鋪天蓋地,好像一下就把她包圍了一樣。

看剛才兩個倒黴屬從的狀態,多半就是蠱蟲了。

糖糖暗暗地在掌心結了個法陣,推到半空——

剎那間一束亮光轟然炸開,緊接著無數的流星從天而降,衝散了那些古怪的聲音和黑霧。

糖糖用袖子揮揮,揮開了砸到身上的被冰封住的蠱蟲。

噼裡啪啦,無數的小冰粒掉在了地上,下雨一樣。

要不是冰粒隨著流光很快碎裂,都能堆成一個新的山頭了。

蠱蟲不在了,黑霧也漸漸散去,露出了天邊淡淡的月色,以及月色下倚靠在青石上的黑衣人。

他的衣袍的顏色和優曇宗宗徒的差不多,只不過是多了許多繁複的暗紋,符咒一樣。

臉上還戴著紅底黑紋的山鬼面具,那山鬼正是優曇宗的守護鬼魅“十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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