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寧躺在貴妃榻上,懷裡抱著小阿木,背對著外面,渾身散發出“近我者死”的氣場。

糖糖:“……”

“寧姑姑?”

糖糖悄悄地摸到貴妃榻旁邊,慢慢地坐下來,小小聲地說:“寧姑姑,你睡著了嘛?”

玄寧沒有理她,懷裡的孩子也沒有任何動靜。

糖糖嘟嘟嘴,踹掉繡鞋爬上了榻,伸出手去摸摸:“寧姑姑你不舒服……寧姑姑,寧姑姑你醒醒。”

玄寧渾身冰冷,鼻間的氣息雖然還在,但是平靜的有點過分,糖糖的心裡開始不安。

她使勁地搖晃著玄寧:“寧姑姑快醒過來,寧姑姑!”

玄寧還是沒有動靜,糖糖又開始拍小阿木:“木木,快醒醒,木木!”

守在外面的燕歸也覺得不對勁,趕緊進來:“妹妹——”

“哥哥,寧姑姑和小阿木好像醒不過來了。”糖糖著急地呼喚著她們。

燕歸掃了一眼:“神識還在嗎?”

糖糖的心猛地抖了一下,連忙去查探:“……還好,還在……”

“殿下,殿下怎麼了?”

外面守著的宮人聽見大殿裡的動靜不太對,趕緊跑了進來,紛紛圍到了糖糖的身邊。

“你們怎麼都不在這裡,跑到哪裡去了,把寧姑姑和小阿木單獨留在大殿?”

聽她的聲音嚴肅起來,宮人們馬上跪下:

“殿下息怒,是齊後殿下嫌奴婢們煩,才讓奴婢們到外面去,沒有命令不許進來。”

“阿寧——”

長凌君和雪海容也前後跑到了貴妃榻旁,糖糖連忙把位置讓出來,問那些宮人:

“你們出去多久了?”

“大概有一個時辰了,步神醫蘇公子來勸齊後殿下,等他們離開,齊後殿下就讓奴婢們出去。”

糖糖把裡裡外外轉了一圈,看看好像也沒什麼可疑的:

“這兩個時辰,你們就沒人過來送東西?”

“沒有,齊後殿下是吃了午飯和點心,殿裡也有小皇子的吃喝,奴婢們在外面等傳召。”

“也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宮人們互相看了半天,才有個年紀大點的太監說:

“就聽齊後殿下和小皇子說了一會話,聲音太小,說的時間又短,聽不清說什麼。”

糖糖想了想:“確定是齊後和小皇子兩個人在說話嗎?”

宮人明顯一愣:“這大殿裡只有齊後殿下和小皇子,長凌君在門口……等著,沒有人進出。”

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像在說謊,糖糖就走回到榻邊,小聲問:

“雪海師伯,寧姑姑和小木木怎麼樣了?”

“神識被人動過,但是沒有取走,這孩子應該是被嚇的,昏過去了,手腳都是冷的,脈不平。”

“不用問,一定是帝尊宮的人!”

長凌君一掌狠狠地拍在了美人榻上:

“先是母後,後是阿寧,怎麼就陰魂不散,難道他們是跟著我……阿寧,你醒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一掌力氣過大,還是雪海容的藥起了效果,長凌君懷裡的玄寧悠悠轉醒:

“你,怎麼在這,這是什麼地方,木木呢?”

長凌君小心翼翼地摸摸她的頭髮,輕聲細語地問:

“是川州府的行宮,糖寶兒南巡,你們在路上遇到了,木木還在睡覺,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玄寧迷迷糊糊的,很奇怪的樣子:“啊,我怎麼在川州,不是在和母后練劍嗎?糖寶兒怎麼也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況?

沒聽見長凌的回答,玄寧有點暴躁了,對著他就是一記虎爪掏心:“問你話呢!”

長凌君跪了那麼久,沒吃沒喝沒睡,差點被她捶翻:“你……我……那個……”

他是個特別特別誠實的夫君,從來不會編瞎話哄騙妻子……除了雪海容那件事除外,所以這個時候都快哭了。

環顧一圈,也就乖巧可愛聰明機靈的糖寶兒看起來比較靠譜。

關鍵時候,只有這個不是閨女卻勝似閨女的侄女出馬救他了。

長凌君又是歪鼻子又是斜眼,不停地給糖糖使眼色:快救救姑父啊!

糖糖心領神會,小手舉高高,比了一個五,還眨眨眼睛,意思是:成交嘛?

剛才被敲了一筆,現在又來,長凌君的眼睛都瞪圓了。

他在這一直做鬼臉,玄寧又是一拳頭:“你幹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磨磨唧唧,半天都不放一個屁。”

再問下去,命就沒了,長凌君含淚點頭。

糖糖立馬跳了過來:“寧姑姑是這麼回事,糖糖呢,南巡十六州,路過一個有山賊的地方被抓住了。”

“這個時候,寧姑姑從天而降,救糖糖於水火之中,嘿哈吼——”

她打了一套拳腳:“殺光山賊,把糖糖救了出來,但是山賊人數太多,打鬥的時候,姑姑撞到頭,就記不清很多事了。”

玄寧滿臉“有這回事”的表情:“聽起來很像我的作風,只是我在齊國,是怎麼降到梁國的?”

糖糖蒼蠅搓手狀:“姑姑猜猜?”

玄寧:“?”

啥也不知道,猜個啥,怎麼感覺這裡面有陰謀?

長凌君輕咳了一聲:“是這樣,有人來跟我說事,你聽錯了,以為糖寶有危險,沒人救,就自己跑來了。”

“是嗎?”

眾人齊聲回答:“是是是——”

玄寧看看長凌君,再看看小木木:

“那我救糖寶兒,為什麼帶著木木,通常情況下只有我們吵架,我離宮出走才會帶著他。”

長凌君:“……”

你可真瞭解自己。

“那,那不是你太著急了,為了糖寶兒,拔腿就跑!”

玄寧“哦”了一聲:“那倒也有可能,只是郎中有沒有說我記憶什麼時候能恢復,每天傻兮兮的。”

長凌君抱著她哄:“不著急,慢慢養,有的是時間,你不傻。”

玄寧笑了一下,很滿意的樣子。

本來雨過天晴,萬事大吉,誰知道雪海容抽風,插了一句話:“不要思慮過多,小心孩子。”

玄寧把頭轉過去,看向了雪海容:“你誰啊?”

看著寧姑姑眼睛裡‘頭給你扭下來’的氣勢,糖糖默默地看了一眼長凌君:

姑父,有些事情,它不是你想逃,想逃就能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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