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對話錄記錄的特別詳細,又特別直白,好像鄰居之間平時打招呼一樣。

吃了嗎,今天要做什麼活,誰家兒子幹了什麼諸如此類的,因此吸引了很多百姓去看。

他們儘管不太認字,但圍在一起聽那些念過書的讀,聽的一會高興一會難過的。

不到半天的時間,整個州府無人不知,那些跑到行宮門前罵街的儒生都是假的,被有心人用一錢銀子僱的。

他們罵的話當然也都是假的,不知道是什麼心腸歹毒的人故意編造出來,敗壞皇太女殿下的名聲的。

有的知情人還說啊:“皇太女殿下雖然年紀小,但是心繫百姓啊,新政減免了多少賦稅?”

馬上就有人點頭:“就是,以前種地又多又累,一年到頭收不了多少糧,這新正的水,我算了下,明年能吃不少白米。”

“還有科舉啊,多少寒門子弟可以光宗耀祖,這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明年我二大爺嫂子家的孫子就能考秀才了。”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都覺得亂傳謠言的人也太壞了。

當然也有反對的:“這新政是太子和大臣們提出來,一個小女娃懂個屁,她連糧食都分不清吧?”

“就是,她大概就跟古代那個傻皇帝一樣,問人家災民怎麼不吃肉粥了吧?”

這些聲音一出來,立馬被人反駁了:“呸,你就是收了壞人錢的造謠的吧?”

“皇太女殿下要是什麼都不知道,能這麼清楚地知道糧價肉價,還這麼關心咱們的日常生活?”

那人又支支吾吾地說:“派個人一打聽,我還能知道路上的老鼠生了多少小耗子呢。”

旁邊的人立馬一窩蜂一樣圍了上來:“你就說你收了多少錢,這麼敗壞皇太女殿下的名聲,不說是嗎,打!”

一堆人拳打腳踢,沒過多久,那些閒言碎語基本就消失了,多數百姓議論的都是皇太女怎麼親民的。

糖糖坐在會館對面的茶館裡,一邊聽一邊笑眯眯地拍著手說:

“有錢爹爹說得對,花最少的錢辦最有用的事,最好的情況是一文不花,空手套白狼。”

眾人:“……”

所以這就是公子雲白手起家,富可敵國的秘訣嗎?

簡稱不要臉!

街頭巷尾都因為對話錄變得熱鬧起來。

儒生會館也不例外,尤其是他們的外牆張貼了不少對話錄,連院子裡也被撒了一些。

這讓那些反對皇太女的儒生變得暴躁起來。

他們跑出來把對話錄都撕了下來,和裡面那些堆在一起,一把火全燒了。

據說還在園子裡寫詩作文,大罵一些官員助紂為虐,是非不分。

糖糖看天色正好,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就對千雙說:“讓戲班子搭臺唱戲吧。”

南巡的隊伍裡有兩個戲班子和雜耍班子,都是鳳明淵從聲樂署撥出來的人手,留給糖糖解悶的。

昨天他們連夜寫了一個宣揚皇太女的戲本,把她的生平和新政的一些事情都編寫了進去,又排演了幾遍。

雖然看起來還比較生疏,但是勝在劇目比較新鮮,唱唸做打也比較熱鬧,一些又吸引了不少的人。

戲文裡把糖糖誇得天花亂墜的,聽到最後糖糖都開始懷疑糖生:“這麼美好的小姑娘真的是糖糖嘛?”

其餘三人異口同聲:“是。”

糖糖:“……”

越是整齊越覺得有陰謀。

千雙首先說:“戲文裡唱的都沒有殿下的一成,現實中的殿下比戲文裡唱的還要好很多很多。”

坐在對面的燕歸和唐必點頭如小雞啄米。

糖糖想了想:“也對,戲班子就是稍微讚美的明顯了一點,但是這都是糖糖的優點,不用不好意思。”

然後她繼續捧著小腦袋快樂地聽了起來,心裡還美滋滋:糖糖怎麼這麼完美呀,嘻嘻。

羞羞臉。

戲班子唱的越熱鬧,儒生會館裡的一些儒生就特別生氣。

對待戲班子又不能像對待那些紅紙一樣,撕掉燒了,他們就怒氣衝衝地跑過來跟戲班子對峙。

熱鬧的戲被打斷了,圍觀的百姓也很不高興,都不讓他們說兩句話,直接把他們打回會館,堵著門不讓他們出來了。

“看清楚都有哪些人了嗎?”糖糖轉過臉問唐必。

唐必點了點頭,然後從隨行的侍衛手裡接過一個冊子開啟:

“明小將軍拿到的這份名單上,剛才出來鬧事的都在上面,剩下的將近二十人,以張元為首去了京城春闈。”

昨天明霧詞去翻了川州府巡撫、知府還有府丞的牆頭,找到了他們貪賄,買賣官位的證據。

另外,還發現了一份儒生的名冊。

按照大梁以前的科舉制度,會由各個州府的官員舉薦一批人參加科舉。

如果是官員發現被推薦的人家風不正或者是儒生人品有問題,學問不足,就不會把他們寫到舉薦的名單裡。

在科舉前有官員篩選儒生們,一般而言參加科舉的儒生們,無論人品才學還是家世都是優秀的。

但是難免有些官員為了撈錢,就從舉薦這件事情上動手腳。

如果一個儒生的學問和人品有缺憾,只有拿出足夠的銀兩賄賂這些官員,他們還是能夠參加科舉。

所以在這次新政推出之後,遭到了不少州府的抵制,一部分官員覺得沒有機會再中飽私囊,就特別氣憤。

川州府就是一個例子。

從官員們家中找到的信和賬本,還有庫房裡的銀子銀票,經過比對就發現,會館的不少儒生都是巡撫和知府的門生。

這個師徒關系不是透過拜師讀書獲得的,而是用銀子買來的,他們因此可以在儒生會館裡飛揚跋扈。

在科舉中自然也可以佔得不少優勢。

唐必說:“留在川州的這部分,比如蘇辰星,家境就很是富裕。”

“是做絲綢買賣的,原先是跟著蘇公子,後來蘇公子嫌他手腳不乾淨,就把人攆走了。”

糖糖讓茶樓的夥計把他們的掌櫃的找來了:

“跟州府裡的核賬先生說說,想辦法查查蘇辰星家的賬,尤其是和衙門往來的。”

“是,小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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