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靠近,燕歸迅速地用大彎刀戳了一個草窩,把糖糖端進去擺放好:“別動。”

說著,他就要掩蓋住草窩,自己一個人迎上去。

糖糖卻一把拉住了他,小小聲:“哥哥不可以哦,他們人太多啦,不要以哥擊人。”

久違的糖言糖語,時隔四年再次聽見。

燕歸不由得晃了神,一下被拖進了草窩裡,被一捆發黃枯敗的茅草擋住了。

再看旁邊的小姑娘,正反轉著手腕比比劃劃,結出幾個土黃土黃的法陣扔進了院子裡。

只見那些進來的村民一踩到她的法陣裡,立馬咻地一下就消失了。

沒過多長時間,院子裡就傳來村民們的驚呼:“哎,俺剛才不是在後面雞窩旁邊,現在怎麼跑到門口來了?”

還有一個也說:“我正在屋子裡開箱子,怎麼也跑出來了?”

說的人多了,村民們就害怕起來,說著說著,也不知道哪一個忽然說了一句:“嫋嫋家不會有鬼吧?”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覺得不對勁,你推我搡地全部跑了出去:“快走快走——”

眨眼的時間,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了。

燕歸先出了草窩,發現安全了之後,這才伸手把糖糖抱了出來,還低著頭,一點點地給她清理粘在頭髮裡的草屑。

他恨死了這些東西,弄髒了她漂亮柔順的烏髮。

也恨自己,人在身邊都保護不好,那以後他要是……

想到這裡,燕歸的目光不禁陰鬱起來,最終停留在了糖糖的側臉上。

她沒有看他,而是看著那些被放了法陣的地面,一眨不眨的,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

“怎麼了?”

燕歸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一大片雜亂的腳印,還有不少泥水,髒兮兮的。

“哥哥,有兩個神識被鎖在法陣裡了。”糖糖輕聲地說。

她用的這個就是簡單的把活物搬進搬出的法陣,不會對村民造成什麼影響,頂多害怕幾天。

然而對於其他的來說就是致命地打擊了。

比如說,一縷不屬於身體的神識,或者被取走一部分留下一部分的神識。

它們無法完整無損地跟著原本的身體移動,一個力量強大的法陣對於它們來說就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

在法陣把身體搬運走的時候,神識就會被留下。

所以剛才進來的那些村民裡,要麼是有人的神識被取走了一部分,要麼他們現在的狀態就和嫋嫋魚女將軍一樣。

燕歸聽完,目光投向了整個村子。

宜湖山的山匪在假嫋嫋的統領下,洗劫了這個村子,抓走了不少村民要去給他們修山寨。

要是一個人出了問題,只怕那些被抓去的村民都不安全了。

畢竟假的嫋嫋是個惡煞,發起狂來,重新訓練個惡煞隊伍也不是問題。

糖糖握了握拳頭:“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裡,糖糖給爹爹們放個小蝴蝶說一聲。”

然後他們從後門溜出去,順著村民們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些村民現在正聚集在村口的空地上,大喊大叫地說著嫋嫋家鬧鬼,山賊什麼的,讓大家以後都繞著走。

從表面上看,他們都跟普通的百姓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在這裡生活了很久的村民,彼此熟悉,有時候會吵架打架,有時候鄰居之間也會互相幫助。

橋上放牛的孩子們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看著他們臉上害怕的表情,然後很不屑一顧地轉過了頭。

糖糖把大眼睛都看酸了,也實在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難道那兩縷神識不是他們身上的嗎?

她把它們從貼滿符咒的布口袋裡放了出來,畫了個小小的尋主的法陣。

可是這兩縷神識飄蕩了很久,都跑出村子很遠了,也沒有再回到原來的主人身上。

好像它們就沒有在落雲村出現過一樣。

糖糖只好把它們又抓了回來,重新回到村子裡。

那些村民還沒走,一看到他們,眼睛都直了,紛紛圍攏過來:

“你們不是在家嗎,怎麼從村子外面回來的,你們是不是跟山賊通風報信去了?”

“你們家有不乾淨的東西,知不知道,肯定是你們不幹好事的報應。”

憤怒又恐懼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發洩著。

“去山裡採蘑菇和野果了,山賊都被官府抓起來了,跟誰通風報信啊?”

糖糖從燕歸的背上把揹簍拿下來給村民看,“你們跑到哥哥家裡做什麼?”

村民們結結巴巴地說:“抓賊,對,就是抓賊。”

“抓到了嗎?”

村民們你推我搡的不說話了。

糖糖拉著燕歸:“哥哥,我們走。”

他們在前,村民跟在後面,又害怕又緊張地看他們會不會撞到鬼。

結果看他們平靜地進出,有幾個村民不信邪,又跑進來走了幾圈,平安無事。

這些村民更害怕了,一眨眼全跑了。

糖糖伸長了小脖子往外看,小小聲地笑起來:

“糖糖在他們身上都放了一個小小的法陣,要是神識回來了,會提醒糖糖的。”

川州府暫時去不了了,他們就蹲在院子裡烤蘑菇吃野果,等到天黑了,就躺在草窩窩上看星星等。

村子裡到處黑乎乎的,寧靜極了。

糖糖翹著小腿,叼著一根青草,嘟嘟囔囔:

“這裡的草都沒有雲霧山的好看,哥哥你知道嘛,以前每到這個季節,糖糖都會用青草編織小帽子給師尊的。”

燕歸:“……”

潤澤公子每年收到一頂綠帽子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呢?

糖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師尊每次都誇糖糖手巧,還說他比較喜歡小花帽子,糖糖後來就把草帽上插滿了鮮花。”

燕歸:“……”

潤澤公子真乃神人。

糖糖翻了個身,聲音低了下去:“師尊現在在帝尊宮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糖糖想他了,也想美豔爹爹。”

燕歸的手縮了一下,也輕聲地說:“很好。”

糖糖咻地就坐了起來:“哥哥是說師尊和美豔爹爹都過得很好嘛?”

“嗯。”

糖糖的眼睛都亮了:“哥哥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燕歸剛想說話,白天附著在村民身上的法陣在村子的一處,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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