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怎麼說?”

一看有熱鬧,小書生們紛紛朝著那個知道內情的跑過來,豎起耳朵聽。

那個書生搖頭晃腦地說:“有個神秘人叫他來的,還讓鄭夫子跟小師尊保密,就說來報恩的,還問了不少小師尊的習慣,可上心了。”

“真的假的,誰能使喚的動他啊,還報什麼恩,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昨天功課沒做好,被夫子罰在學館裡抄書,鄭夫子和小廝就是在學館附近遇見的,我聽得一清二楚,至於誰報什麼恩……”

眾人把耳朵豎的高高的,結果那個書生一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們去問問小師尊,她正在看這邊。”

“……小師尊早。”

小書生們猛地回頭,整齊劃一地對著糰子行了個禮,然後爭先恐後地跑掉了。

被拆穿的唐必很心虛,不敢看團團的眼睛,耳朵更加的紅了,拳頭握緊又鬆開,反覆了好幾次。

團團想問什麼,看他緊張成這個樣子,就把話咽回去了,對他伸出爪爪,握住他的手:

“走吧,唐必師兄,去晚了,夫子喝醉了,就又不認識糖糖啦,還得糖糖揪鬍子才能醒。”

唐必:“……”

畫風好像不太對。

別的小書生唯恐去遲了被夫子用戒尺打,荀聖人是不是要被徒弟打了?

還有,為什麼她的手這麼軟,好像家裡的貓?

同樣是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唐小四的手就不是這樣的,不過好像也沒怎麼拉過妹妹的手。

小孩子的手都是這麼軟嗎?

能使勁捏嗎,會不會捏斷了?

唐必自從被拉了手,就感覺自己好像根本沒有過唐小四這個妹妹一樣,思緒亂飛。

直到飛到進了學館,撲面而來的酒氣把他嚇了一跳。

荀聖人正坦著衣襟,一手酒葫蘆一手握筆,洋洋灑灑不知在寫畫些什麼,臉頰紅紅的看著他們:

“喲,誰家小湯圓兒成精了,鍋在那邊——”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學館外的大湖。

唐必沉默了一會,還是上前行禮:“……唐必見過荀聖人。”

“唐必?”荀夫子又悶了一口酒,想了好半天,“你跟糖葫蘆什麼關係?”

唐必:“……”

行過跪拜禮的團團嘻嘻嘻:“回夫子的話,他是糖葫蘆的哥哥,必葫蘆。”

唐必:“……”

荀夫子點頭:“哦,這個口味的葫蘆老頭子沒吃過,好吃嗎?”

團團搖頭:“糖糖也不知道哦,糖糖下次吃過必葫蘆再告訴夫子。”

唐必:“……”

突然感覺自己插不上話。

荀夫子對必葫蘆一點也不感興趣,繼續喝酒和寫寫畫畫,還把禿毛毛扔出去盯著荀夫人。

禿毛毛在壞蛋小團團的示意下,每隔一刻鍾就喊一嗓:“師孃好——”

中氣十足,把荀夫子都嚇飛了。

酒葫蘆和人一塊在地上滾來滾去,恨不得一起跳進書案下的秘密地洞裡。

雞飛狗跳裡,團團咧著小嘴巴從書架上爬下來,抱著新找的三本書放在陽光下慢慢地看。

侍讀的職責之一是要陪著公主讀書,順便幫她把不懂的內容摘抄下來,以便她日後複習。

然而當唐必看到糰子手裡的書本,整個人如同一隻呆呆的大鵝:“殿下平日就看這些?”

第一頁,他一共就認識三個字。

團團吧嗒吧嗒點點腦袋:“對哦,夫子說每個月三本書,隨便挑,不懂得就去問他。”

唐必覺得世界都被顛覆了:“殿下認得這上面的,字?”

“是哦,這是陳國的《舊史》,好幾百年前的寫法,老老噠,比夫子唐必師兄和糖糖加起來還要老。”

這好像不是年紀大小的問題吧。

唐必頭一次在學問上,覺得愧對祖先了:“那,殿下不看四書五經,月末考究又如何去考?”

團團嘆了口氣:“稚學每個月的授業內容,夫子都會在月末給糖糖,然後糖糖要花三天時間背書書,好痛苦噠。”

唐必:“……”

別人學了一個月,你三天背完,還能次次拿下魁首,痛苦的地方是?

來了稚學沒有一個時辰,被碾壓成渣渣的唐狀元好想回家。

唐必一把辛酸淚:“原先蕭少主在時,也能看懂這些書嗎?”

“不哦,燕歸哥哥看自己的書,或者就看著糖糖看書……”

團團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委屈巴巴地趴在書本邊,很不情願地翻開到下一頁:

“糖糖想燕歸哥哥了……”

“殿下真這麼說了?”

與此同時,燕歸的別苑,燕靈興沖沖地搓著手問趕過來的唐姣。

唐姣點頭:“我親耳聽到的。”

燕靈故意放大了嗓音,對著屋裡說:“殿下想少主呢,萬一哪天忍不住跑過來一看,少主連藥都不肯喝……”

“喝完了。”燕歸沉悶的聲音傳出來。

燕靈:“……”

勸了兩天,死活不喝,提一句殿下,生龍活虎!

殿下和屬下同樣是女孩子,好歹尊重一下好嗎?

燕靈悄悄走進房間,看見燕歸躺在透不進光的屋子裡,臉色更白了,還聲音嘶啞地問:“阿月她,瘦了嗎?”

燕靈:“……您就兩天沒見她,瘦了也看不出……沒有瘦,非常好,身邊還多了一個年輕俊朗小哥哥。”

燕歸死氣沉沉的目光更沉了,燕靈根本不敢多看,收拾完了就跑了出來。

唐姣看她端出的碗邊有絲絲血跡:“殿下的病又重了?”

燕靈嘆了口氣:“是啊,吃藥就記不起來很多事情,不吃藥連站起來都困難。”

“之前有殿下的鳳凰骨壓制他體內的其他蠱毒,這才幾天不在殿**邊,連喘氣都疼,當年夏姬娘娘下手也太狠了。”

唐姣冷笑:“她只把殿下當成報復帝尊的工具,工具痛不痛苦,她才不會在乎。”

燕靈想想昨天燕歸發病時的場面,到現在都覺得自己的骨頭裡在冒冷氣,試探地問:

“要不讓殿下來看一眼,或者步神醫也行啊。”

唐姣搖頭:“不行,子母蠱要是失效,殿下和少主一個也活不了。”

“少主不肯吃藥是怕忘了殿下,現在老老實實吃了,萬一真忘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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