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走廊上的千雙,默默地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平八穩坐著的燕歸:

“蕭蕭少主,要,要去勸勸殿下嗎?”

唐必是個讀書人,脾氣大,身子弱,一個不小心惹惱了殿下,被殿下揮一揮拳頭就得下輩子再見了。

燕歸看了眼靜悄悄的房間,默默地轉過頭:“我怕死。”

千雙:“……”

實不相瞞,我也怕!

所以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小會,很有默契地守在院子裡,不讓外面的人進來,也不讓屋裡的出去。

雖然有點多餘,反正屋裡的人沒有脫一層皮,是肯定出不去的。

俗話說的好,有熱鬧不看王八蛋,千雙豎著耳朵聽房間裡的聲音。

唐狀元是讀書人,求饒肯定都是跟別人不一樣的,她審問犯人還沒有審過出身世家的公子,所以格外好奇。

然而耳朵都快伸到房間裡去了,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千雙的心在打鼓:該不會是殿下下手太重,把人捶死了吧?

唐必怎麼說也是國公府的後代,要真是把人打死了……

等殿下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毀屍滅跡,千萬不能讓唐國公鬧起來。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本來在看美人跳舞的唐國公,猛然知道了家裡進了一個惹不起的“賊”,被人攙扶著就跑來了。

一口一個“必兒”就進了院子,第一眼看見了千雙,第二眼看見了燕歸,殺氣騰騰就變成委屈巴巴。

六十多歲的老頭子頓足捶胸:“皇上要為老夫做主,我必兒的一世清白毀於公主之手,往後可怎麼做人啊?”

千雙:“?”

所以唐必是大姑娘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把您家“必兒”這樣再那樣了呢。

就算殿下有這樣再那樣的心,她才七歲啊,也沒有這樣再那樣的能力嘛。

千雙很是頭疼地勸老頭子:

“殿下和唐必少爺算是同窗,一起探討學問怎麼就說成是毀清白?國公府和唐必少爺的名聲可經不起您胡說八道。”

唐國公才一口咬定糰子在為非作歹,不斷地喊叫著唐哪還有臉面做人?

發生如此禍事,明天無論如何也要和皇上說明,這個婚約不締結也得締結。

燕歸坐在輪椅裡,聽他嚎叫到沒有力氣,這才問:

“唐國公為什麼一定要唐必少爺尚公主,而且還是七公主?”

唐國公哭得都打嗝了:“我國公府哪裡配不上那樣一個頑劣的孩子……”

“既然國公覺得七殿下頑劣,那還要締結婚約?”燕歸的目光一閃,“難道國公也想要七殿下的鳳凰骨?”

千雙的劍不由得握緊了,在心裡罵了一聲老賊。

唐國公像是被按到什麼機關,突然就卡了殼:“你,你胡說話,蕭少主以為誰都跟帝尊一樣……”

“一樣如何?”

燕歸用刀挑起了他的下巴,眼睛裡都是冷芒:

“當初周丞相要把七殿下嫁給少尊,您是最贊成周丞相的,現在周家被滅了門,唐國公又想要尚公主了?”

簡單的一句話而已,把唐國公的冷汗都逼出來了,他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國公府也配!”

外面兵甲和整齊的腳步聲猛地闖了進來,玄武軍以雷霆之勢迅速地佔據了整個院子,兩邊一分,露出走在最後的玄墨。

他一身玄色的盔甲,挎著長劍,手裡捧著虎頭兜鍪,帶著俾睨天下的氣場站到了唐國公身邊。

“七殿下臨幸國公府,國公不焚香灑掃迎接已經是大不敬,現在還敢在這裡敗壞公主名聲,該死!”

唐國公的臉漲的通紅,還想再說什麼,就被玄墨的長劍一下逼了回去。

“公主剛滿七歲,國公府就仗著權勢覬覦殿下,該死!”

玄墨一劍插在了唐國公面前,寒光森森:“國公一把年紀,也不想牽連國公府上下一百餘人的性命吧?”

“你,你大膽,你竟然這樣對功勳之臣,是要讓皇上寒朝臣的心嗎?”

玄墨冷笑:“本將軍今日就大膽了,國公又能怎麼樣?”

“你!”

“將軍爹爹——”

唐必房間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了一扇,露出糰子烏溜溜的大眼珠和扒在窗戶上的小爪子。

“糖糖來啦,接住哦。”

她也不走正門,站到窗戶上對著窗外的玄墨就是一個飛撲,小爪爪直接勾住了他的重甲,小猴子一樣爬進他懷裡。

“將軍爹爹怎麼來啦,糖糖留了口信給爹爹們不要擔心噠。”

玄墨點點她歪歪的小腦袋:“留了口信就能到處亂跑了,上次怎麼答應爹爹的?”

“那是因為……”

糰子高昂著小脖子晃噠晃噠,然後又慫慫地把腦袋搭在了玄墨的肩膀上:

“糖糖知道錯錯了嘛,將軍爹爹不生氣。”

玄墨冷哼:“知道錯了,下回還幹!”

噫,被將軍爹爹發現了呢。

糰子把自己扭成一個大麻花:“糖糖真的不是來調皮搗蛋的嘛,剛才在跟唐必師兄說話哦,然後糖糖還問出了……”

“必兒——”

剛才還被將軍劍嚇成一攤泥的唐國公,現在一聽唐必的名字,竟然飛快地跳起來了,瘋了一樣的往屋裡衝。

糰子嚇得縮起了腳腳和手手:“怎,怎麼了嘛?”

玄墨又氣又笑地點點她的小腦瓜:“你打人不能在院子裡打,非得關起門來打?他以為你非禮了唐必!”

“噫——”

糰子氣咻咻地翻了個小白眼:“唐必師兄長得連燕歸哥哥的一丟丟都比不上,糖糖都沒有非禮燕歸哥哥,幹嘛非禮他呀?”

燕歸:“……”

這一頓拉踩,要感到榮幸嗎?

玄墨:“……比得上你就非禮?”

“不非禮不非禮。”

糰子的爪子揮舞的都快看不見了:“糖糖真的是問他一些事情噠,就是他膽子太小了,中途哭暈過去好幾回,現在還沒醒。”

玄墨:“……”

閨女是個人才,放在哪裡都可以辟邪那種。

他實在沒忍住,伸頭往房間裡看:好傢伙,唐必躺在椅子裡昏迷了,臉上全是淚痕,眼睛都腫了。

簡直是案發現場本場。

玄墨覺得有點頭疼:“你問他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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