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能是這麼殘忍的人?

以他對小四兒的瞭解,人雖然兇殘了一點,但是不能做出這麼兇殘的事情吧?

“哎,糖小乖,你那個雀雀朋友說沒說打仗的是誰?”

小團團吧嗒吧嗒點頭:“領兵的是將軍爹爹,對手是阿斯蘭大哥的叔父以及羌國的大將軍塗蒙骨,塗蒙骨和大哥的叔父都被將軍爹爹殺了。”

這和當年的奏摺上說的倒是一樣的,蘇輕雲問:“還有呢?”

“沒啦。”

小糰子扒拉扒拉小臉蛋兒:“雀雀說百姓們怕打仗,一聽到將軍爹爹追著羌國的壞人快到了,他們就全跑了。”

“那些年紀大的爺爺來不及跑掉,都被塗蒙骨抓去當兵了,奶奶就被帶去做飯,半個月不到,這個鎮子就空啦。”

蘇輕雲又問:“後來再也沒有回來過?”

“沒有哦。”

“雀雀說這個鎮子可奇怪啦,大家白天可以住在這裡,等到了晚上,鎮子就不見了,遠遠地看過來只有一座山。”

小糰子蹲在地上刨石頭:“這樣的鎮子,糖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小云師姐,你知道嘛?”

塗山雲一直跟在她身邊,存在感很低,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

這個時候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她的身上,讓她更緊張了:

“小云,已經,已經很多年都不敢靠近羌國了,小時候也沒聽說過這樣的怪事。”

在水盆裡曬太陽的魚姬,把肚皮翻回去:

“你們羌國可真有意思,白天是鎮子,晚上就變成了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們怎麼還……盯著本座幹什麼?”

蘇輕雲伸出扇子敲敲魚盆:“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

魚姬警惕地用魚鰭蓋住肚子:“盯著本座……”

“不是,前一句!”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

魚姬恍然大悟,差點從水裡站了起來:“這不就是無中生有嗎?”

“可黑市給的訊息,無生有和主人的鳳凰目是差不多的,難道還有把鎮子變沒的力量?”

“在哪裡在哪裡?”

小糰子一個蹦躂就跳了過來,激動地抱著水盆盆,是不是鬼珍珠就要出現啦?

蘇輕雲敲敲手掌,把閨女提溜起來:

“如果麻雀說的是真的,我們所有人現在應該都在無生有這個禁術裡了,所以不存在疫病和燒鎮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鬼珍珠是在這個禁術裡,還是要離開這個禁術才能找到。”

小糰子蹬蹬小短腿兒,轉了個小圈圈表達自己的疑惑:

“可是如果雀雀說的是真的,那它也迷失在這個禁術裡,那麼它看到的都是假的啦。”

“如果雀雀說的是假的,將軍爹爹打仗的事情卻是真的呢,那雀雀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所有人:“……”

公子雲成功被閨女的奶聲奶氣繞暈:“這個麼……”

魚姬嘲笑的聲音響起:“主人問他還不如問豬!”

要不是抱著閨女,公子雲能衝上去跟他咬個你死我活:“糖小乖問豬都不問你!”

魚姬懶洋洋甩甩尾巴:“所以蘇公子承認自己是豬嘍?”

蘇輕雲很平靜地放下小糰子:“你先跟姐姐們玩會。”

“不玩不玩。”

小糰子一把抱住隨時開戰的爹:“不知道雀雀的話是真是假,有錢爹爹陪著糖糖先下水叭,看看蠱毒是什麼情況呀?”

閨女高於一切的公子雲,美滋滋抱著小糰子坐進了鮫人淚,一腳把水盆踹到了角落裡。

沉入水中之後,視線變得模糊了很多。

周圍髒兮兮的,漂浮著很多奇奇怪怪的汙濁,河底的淤泥也被帶起來了一點。

儘管有幾顆鮫珠在外面照亮,一丈遠外的景象就已經看不清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條河裡一條魚,一隻蝦都沒有,只有發黃的毛毛的水草。

雖然魚姬哥哥的鮫妖國也是臭臭噠,但是除了鮫妖們,還有好多奇奇怪怪的魚,鮫妖們大多以魚幹和蝦片為食。

小糰子像個小壁虎一樣扒在鮫人淚上,隨著它一塊滾動,仔仔細細地看:

“這裡的魚魚吶,魚姬哥哥,都被你吃掉了嗎?”

她這麼一問,大家這才想起來,魚姬剛入水的時候抱怨這裡的魚蝦難吃,可是現在連魚骨頭都看不見。

想問路都沒有辦法。

魚姬在盆子裡吐一串泡泡:“主人,魚姬冤枉。”

在往前走,連水草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黃綠色的河水,到了源頭了。

哪裡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牆,鮫人淚往前滾動一下,就瞬間被彈了回來。

換了很多方向,那堵牆還是無處不在,誰也不知道另一面是什麼,只知道這裡好像就是盡頭了。

小糰子換了很多個術法,九層法陣都發揮完畢,還是沒有能把這堵無形的牆怎麼樣。

惆悵的一隻團,蹲在鮫人淚裡瞪著汩汩而出的水源。

小肩膀上突然落下一隻溫暖的手。

小糰子扭過小腦袋:“小云師姐?”

一隻蜷縮在角落裡的塗山雲正站在她身後,小聲說:“小師尊勿要煩惱,小雲有辦法。”

她的表情非常緊張,掌心裡卻相反的,開始結了凌厲的法陣。

所有目光一瞬間都聚集了過來,看著那道微弱的、淺藍色的光柱從鮫人淚裡穿過——

面前無形的牆像是冬天的冰雪一樣慢慢地消融,牆後清澈的流水洶湧而出。

鮫人淚衝進那股流水中,繼續向前。

牆後的河水和剛才的判若兩水,這裡游魚鮮活,水草遍佈,還能隱約看到水面上的陽光灑下來。

小糰子咧開的小嘴巴就沒有闔上過:“小云師姐,你真的好厲害哇。”

塗山雲的臉紅紅的,害羞地搖搖頭,又退回到大家身後,抱著膝蓋蹲了下來。

小糰子也跟著坐過去,依偎著她:“小云師姐,西學裡哪位夫子教術法呀?”

塗山雲搖頭:“這是塗山氏的後代都會的術法,小云從小就會,小云在西學就學了些防身的武功。”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碰碰小糰子的小爪爪:“小師尊,羌國到了。”

鮫人淚嘩啦浮上水面,黃土漫天,高聳入雲的一座黃土城牆矗立在眼前。

【作者題外話】:蘇輕雲:閨女,你將軍爹爹有段不為人知的殘忍往事。

玄墨:所以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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