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凌君從諫如流,決定尊重客觀事實,神清氣爽地醒了過來。

人是醒了,但是就是走不了。

也不知道剛才看到那一碗蘑菇湯的時候,哪來那麼大的勇氣逃跑。

小糰子看看人沒事,就給他扔到水邊不管了,噠噠噠跑回玄寧身邊:

“寧姑姑不要怕,糖糖把那個大豬豬救回來啦,他現在沒事哦,活蹦亂跳噠。”

在地上挺屍的長凌君:“……”

小魔鬼你是眼瞎了麼,你全家都活蹦亂跳。

一提到長凌君,玄寧恨不得把他的頭擰下來,儘管渾身軟綿,還是倔強地拎起鞭子走了過去。

小糰子跟在後面追,張著小手手瞎撲騰:“寧姑姑,冷靜,冷靜哇!”

玄寧提著鞭子就懟在了長凌君臉上:“你說,你為什麼要跑?”

“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到處作死!昨天晚上還跳舞,你咋不去閻王爺面前跳!”

是可忍,孰不可忍。

說別的也就算了,涉及到男人的面子問題,這他娘的誰能忍?

就看一灘爛泥似的長凌君拔地而起,還差點給一大倆小表演個泰山壓頂:

“你說朕什麼,再說一遍?”

管他皇帝老子,還是玉帝祖宗,玄寧把長凌君罵得跟孫子似的:“你跑個屁!”

“昨晚毒蘑菇把你耳朵毒聾了還是怎樣,仙醫谷是你這個半殘能到處瞎跑的地方嗎,怎麼沒摔死你!”

“瞪什麼瞪,再看,姑奶奶把你抽成農家肥,埋在地裡種蘑菇。”

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的長凌君:“……”

你有種!

啪嘰,他又躺回去了,決定裝死到底,來反抗這坑爹的命運。

聽寧姑姑罵完了,小糰子這才踮起小腳腳,拍拍她的後背:

“寧姑姑不氣氣哦,坐下歇一會,馬上我們出去啦,糖糖幫你揍他!”

然後她才蹲到長凌君面前:

“大豬豬,寧姑姑生氣是因為你不愛惜自己的命,你要是在這裡死翹翹了,梁國和齊國打起來,怎麼辦呀?”

長凌君冷笑:“你們既然知道這麼清楚,為什麼還纏著朕要鮫王骨?”

玄寧:“這是一回事?”

“怎麼就不是?”

長凌君不屑地看著她:“帝尊要鮫王骨續命,齊國正好有一塊,如果不交,生靈塗炭。”

玄寧翻個白眼:“沒想到長凌君膽小如鼠,還欺軟怕硬。”

長凌君翻個更大的白眼:“沒想到玄寧將軍粗魯莽撞如夜叉,見識還短淺。”

眼看著寧姑姑又要一頓狂風暴雨鞭,小糰子趕緊抱住,衝著長凌君擠眉弄眼:

“大豬豬,你少說兩句吧。”

長凌君還來勁兒了:“朕哪裡說錯了,匹夫之勇!”

糖糖:“……”

好想用千里索抽你,但是不可以,還得把這只大豬豬安全地送回齊國,好氣。

小糰子牽著寧姑姑的大手,問長凌君:“你是準備把鮫王骨獻給帝尊了嘛?”

“對,朕之前很猶豫,現在決定好了。”

長凌君閉上眼睛,搖頭嘆氣:“要怪,就怪你們梁國,和帝尊宮比,不堪一擊。”

玄寧這次沒生氣,只是有點委屈,剛想解釋什麼又咽了回去。

她想說現在的梁國不比十年前的梁國,鳳寒初這個人雖然妖里妖氣,但是手段還是很了得的。

有錢有兵有盟友,要是真的打起來,帝尊宮未必是對手,怕什麼呢?

但是現在什麼話也不能說,玄墨告訴過她,在正式對帝尊宮開戰前,要藏拙。

長凌君發現他說完這番話之後,玄寧也不跟他吵了,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心裡有點忐忑:

這是說到玄寧的痛處了?

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本來就很沒有面子。

長凌君有點後悔,但是身為帝王,怎麼可能像異國的將軍低頭?

耳邊忽然有異動,長凌君猛地轉頭,咬牙切齒道:“玄寧你不要太……”

這次可不是玄寧,一條紅通通,身子比他腦袋還要粗的大蛇從花叢裡飛了出來。

蛇頭兩側還張開了小翅膀,撲稜稜的,映襯著森冷的尖牙。

一動不動長凌君,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要完!

蛇太大了,動靜也很大,小糰子轉身的時候就看見玄寧已經拎著刀衝上去了:

“寧姑姑——”

玄寧踩著蛇頭就是一刀。

那條大紅蛇一下子把她甩下來,張開血盆大口就猛咬。

玄寧拖著長凌君,行動不便,手臂瞬間被蛇牙劃破了。

小糰子甩出千里索緊緊地勒住大蛇的脖子,另一頭扛在自己的小肩膀上,咬著小牙往相反的方向拖:

“寧姑姑,快跑——”

剎那間,一道銀光閃過,大蛇扭了兩扭,轟然摔回花叢,砸碎了一地的花瓣兒。

燕歸自半空飛身而下,扶起被大蛇帶倒的小糰子:“阿月,你沒事吧?”

“燕歸哥哥,糖糖差點被大蛇拖走啦。”

小糰子癱著小腳小爪躺在地上,吐著小舌頭呼氣,根本沒發現燕歸是半跪在她身邊的。

另一邊,長凌君看著玄寧撕裙子把受傷的手臂纏起來,結結巴巴地問:

“你你你,你沒事吧?”

玄寧翻個白眼,拎著刀對他比劃了兩下:“有事不正好合齊君的心意?”

長凌君臉紅脖子粗:“朕,朕就問問。”

玄寧不理她,跑過來抱起糰子揉:“是不是嚇壞了,別怕啊,糖寶兒,姑姑在這呢。”

小糰子扭扭小身子,儘量不讓自己碰到她的傷口:

“糖糖沒事哦,大紅蛇有毒,糖糖這就帶寧姑姑上去找神仙爹爹,寧姑姑也別怕喲。”

他們攙扶著走到洞口時,谷裡的人也都趕到了。

玄墨先跳下來接過糰子,再把繩索在玄寧腰上綁好,讓人拉她上去,後面拖長凌君和大紅蛇。

一通忙碌,把人帶回谷裡都快到下午了。

步辰挨個給治傷,然後站起來淨手:

“花和蛇養了十年,馬上就要入藥了。阿寧這筆賬算你哥的,長凌君離開大梁時記得把所有的藥錢都結一下。”

玄墨冷哼:“蛇又不是我砍的。”

步辰挑眉,正準備動手前跟他講講道理,沒想角落裡響起個聲音:

“所有損失,朕賠。”

【作者題外話】:長凌君:朕的春天好像來了(︶.?︶?)

玄墨:我劍呢(〝▼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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