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府,萬福樓。

“我欲娶令妹。”

這是趙皓見到王珏說的第一句話。

直截了當,開門見山,令王珏剛剛倒入口中的一口酒水全噴了。

“趙兄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又才高八斗,文采風流,更難得的是樂善好施,濟世救人……”

“你我兄弟一場,就說肯與不肯?”趙皓見他水了一大段話卻沒一點乾貨,忍不住打斷道。

王珏放下酒杯,苦笑道:“愚兄一向敬佩趙兄為人,又與趙兄情同手足,豈有不肯之理?只是這並非愚兄所能做主,還須透過六藝考核才行。”

“愚弟當知此事須藝考……須過六藝考核一關,只是考核之事,還須賢兄幫忙則個。”

王珏微微嘆了一口氣,道:“趙兄既如此執著,愚兄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趙皓一愣:“賢兄儘管道來。”

“婚姻大事,通常皆父母做主。三妹之婚事,家父欲與鄭家三公子通親,家母卻偏愛令表兄謝公子,父母不能決,故此行招親之事,至於趙兄……家父家母似乎並無意結親,恐怕趙兄……”

王珏沒有說下去,趙皓心中已通亮:王家這是暗箱操作,潛規則已定好,非鄭玉即謝瑜,沒他趙皓什麼事。

“我與令妹,天生一對,地設一雙,情投意合,相思成疾,令尊令堂豈可棒打鴛鴦散?”

“……”

“有道是,寧拆十座寺廟,不拆一場姻緣,我與令妹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結連理枝,白頭偕老,生死不渝!”

“……”

趙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一通,見王珏絲毫不為所動,只得頹然問道:“六藝考核,王兄可有監考?”

王珏道:“愚兄尚武,監考射藝。”

趙皓似笑非笑的望著王珏,悠然道:“我與王兄情同手足,射藝考核之事,還望王兄務必幫忙則個。”

王珏頓時眉頭緊蹙,半天默然不語,許久才道:“就算愚兄豁出去,為趙兄做個手腳,過了射藝這一關,恐怕也不濟事,還須再過三藝才可。”

趙皓聽他有鬆口相助之意,心中大喜,臉上卻是氣定神閒的說道:“賢兄若能助我透過射藝考核,我必過書、數、樂三藝,令妹合當入趙府。”

王珏見他信心滿滿、胸有成竹的模樣,面露疑惑之色,問道:“賢兄之書法,那日在牡丹花會已有領教過,自是無虞。只是並未見過賢兄曾奏樂,況且江寧城中通樂藝者甚眾,想入前十,恐怕不易。而算術之藝,更是深奧無比,恕愚兄直言,賢兄一向不喜讀書,要想過算術之關,難上加難。”

趙皓淡然一笑:“不瞞賢兄,我近日師從梅林居士,學琴數月,琴技突飛猛進,或可一試。至於算術之事,不牢賢兄費心,我必過之。”

王珏聽到“梅林居士”四個字,神色當即一肅,又見得趙皓信心滿滿的樣子,便不再多疑,決然道:“既然如此,只要趙兄能過其他三藝,我拼卻被大人們責罵,也要助趙兄過射藝一關!”

好兄弟,一輩子!

趙皓心中已是樂開懷,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望著王珏,聽他繼續說下去。

“射藝之考,我當助賢兄過關,至於其他三藝,還請賢兄自求多福。”

王珏說完之後便站起身來,朝趙皓施禮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還望賢兄慎之,就此別過。”

趙皓急忙也起身還禮。

卻見王珏突然又回頭,臉色凝重的望著趙皓,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日易牙大會,趙府獲勝,舍妹歡呼而起,比愚兄還要高興……我非幫賢兄,而是幫舍妹也,還望賢兄勿負之。”

扔下這句話後,王珏大步流星而出,沒有再回頭,留下趙皓一臉的懵逼,呆立在雅間之內。

許久,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喃喃的說道:“想不到,本公子的魅力,強悍到如此地步。”

………

入夜,夜色朦朧。

鄭府,靜心齋,燈火昏黃。

“人參九兩,靈芝九兩,何首烏九兩……藥引百副,以鼎盛之,大火熬煮一個時辰,服用湯藥,可藥到病除,返老還童。無量天尊,不知老官人的藥引準備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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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者,約四十餘歲,身材精瘦卻頗為硬朗,著一襲嶄新的黑色道袍,雙眼如電,令人望而生畏,正是趙皓昨日晚上所遇到的青木道人,盤坐在一個蒲團之上。

“唉……其餘的藥材好找,唯獨那藥引百副卻是艱難,如今已滿八十五,看看也快了。”坐在青木道長旁邊的鄭安,一改往日的威勢,滿臉虔誠之色,恭聲對那青木道長道。

那青木道人雙目微閉,忽的擊出一掌,面前的一個火盆突然譁啦啦的燃起了大火,照得屋內一片通明。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青木道人那清絕的臉龐,顯得愈發神秘和莊嚴,青木道人手上一抖,手中又冒出一張黃色的紙符,上面寫滿了如同蝌蚪般的似字非字的符文。

青木道人盯著那符文看了半晌,這才將符文扔到了火盆之中,臉色愈發凝重起來,沉聲道:“天道有異,星月無光,又那邪教暗中活動,遲早為禍江南,江南之地,不日必當大亂,老施主還當加速行事,否則恐怕家業受損。”

這般裝神弄鬼的伎倆,若是趙皓在此,必然脫下鞋子抽他前臉,但是在鄭安的眼裡,卻是神鬼莫測,法力無邊的表現。

那青木道人裝神弄鬼了半晌,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神色嚴肅的遞給鄭安:“此仙丹乃貧道煉製七七四十九日而成,可暫時緩解老官人之病勢。”

鄭安大喜,急忙接過:“多謝道長。”

青木道人緩緩站起:“時候不早了,貧道該回屋修行,老官人保重。”

鄭安轉過身,吩咐道:“送道長回房。”

那青木道長告別鄭安,在趙府家人的帶領之下,來到一間雅緻的上房門口。

房門被推開,卻見乾淨整潔的木床之上,一個女子雙手雙腳被布條固定在木床四角處,正在床上拼命掙扎。

那家人恭聲道:“此女雖為村女,卻是處子之身,還請道長放心修煉。”

那青木道長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那家人離開。

房門被關閉,那家人遠遠的聽到一聲**。

“女施主勿慌,貧道不過欲與你雙修仙術……”

那家人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如此雙修,我亦願日日修行,也不知老官人被灌了甚麼**藥。”

靜心齋內,鄭安服了“仙丹”之後,果然神清氣爽,頭腦一片清明。

就在此時,鄭府那胖管家急匆匆而來,走到鄭安面前,悄聲稟報著甚麼。

鄭安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將小的們都給我叫來。”

不一會,鄭青鄭峰父子,以及二房的鄭宏和鄭玉父子,在胖管家的帶領之下,匆匆而來。

“此次招親,關乎鄭家在江寧的大局,若得趙謝王三家聯姻,則對我家大為不利。王桐之嗣弟王棣在京中為官,一直望與我鄭家結親,聽聞王桐對玉兒亦頗為看重。就算那謝瑜再表現上佳,恐怕也非王家之選。畢竟謝家已多年未有在京為官者,雖然財大勢大,終究僅限於江南之地。故此玉兒須好生努力,只需過得了六藝之考核,王家之女,必為我鄭家之媳。王鄭若聯姻,趙謝何足道哉?”

“孫兒省得!”

“此戰只許勝,不許敗,峰兒一向浪蕩,才學不足,必難入王家法眼,但須全力相助玉兒。只要玉兒成功,你兩房一併有賞,不分彼此。若事不成,就都不要回來了。”

“孫兒遵命!”

一場招親,尚未開始,便已是滿城風雨。

PS: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鄙人沒有尊佛貶道德意思,鄙人沒有尊佛貶道德意思,鄙人沒有尊佛貶道德意思,只是劇情安排而已,後面也會有德高望重的道長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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