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府的管家,白白胖胖,嘴巴寬大,一旦笑起來臉上的皮膚就不夠用,雙眼必須眯成一條縫,一副傻憨可愛的模樣。其實能成為四大府管家的,沒有一個易與之輩,這種人看起來圓滑得不帶一根毛刺,尤其是遇到趙府這樣的實力派,臉上笑出一朵花來,但是若遇到弱小者,卻能比野狼還狠。

“我們鄭家與貴府有點誤會,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結,望能化干戈為玉帛,和睦如初,這也是老官人的意思,鄭家如有唐突之處,小的在此賠罪,還請大官人和夫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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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官人一向敬重趙家,畢竟都是官家一脈,合當和睦相處。只是老官人潛心修道,久不問世事,並不知其中究竟,昨日才聞得小公子等將酒樓開到城南,大為震怒,奈何賽事已定,不得不硬著頭皮參加,特囑咐小的待得賽事一旦結束,不論輸贏,皆須向大官人和夫人賠罪。”

“大官人和夫人若是不肯恕罪,小的只好在趙府之前負荊請罪,跪上三天三夜……”

趙皓走近過來時,見得那鄭府管家演的一手好戲,滿滿的套路,不覺氣不打一處來,心頭無數句MMP差點脫口而出。

若是誠心賠罪,早幹嘛去了,擦!

謝芸和趙士盉礙於身份,對於這種滾刀肉,死皮賴臉的人不好下手,趙皓卻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這位老兄,印堂發亮,天庭飽滿,心寬體胖,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天蓬元帥下凡。”

那管家聽得趙皓的聲音,抬起頭來望著面前這個面目稚嫩、面帶微笑的少年,心頭不覺松了一口氣,又隱隱閃過一絲鄙夷,心中已存了對趙皓的輕視之意。

他的臉上愈發塊塊肥肉飽綻,笑得如同土狗一般,聲音諂媚得要滴出水來:“不知公子駕到,小的在此賠罪。公子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絕非池中之物……”

然而話未說完,便被趙皓厲聲打斷:“滾,叫鄭峰給本公子滾過來磕頭!”

趙皓的瞬間變臉,明顯令那官家措手不及,原本滿臉的笑容凝結住了:“公子……”

趙皓面若冰霜,眼中殺氣騰騰,怒聲呵斥:“滾,不然本公子打斷你三條腿!”

“公子……”

“滾!”趙皓抬起腳來,作勢就要踢他。

一旁的謝芸見趙皓演得實在過分,終於看不下去了:“皓兒,不要為難管家,他也只是個下人。”

那管家額頭汗水涔涔而下,朝謝芸和趙士盉彎腰一拜,帶著哭腔,低聲道:“大官人和夫人,一定要給小的做主啊,若是趙府不肯通融,小的回去一定會被打斷雙腿的。”

謝芸回過頭來,望向趙皓,眨了眨眼道:“皓兒,你看李管家也挺可憐的,不若……”

趙皓心頭一動,知道四大府雖然明爭暗鬥,但是若真逼得鄭峰給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磕頭,這恐怕就是結死仇了,恐怕其他人也會覺得趙府稍稍過分了一點,心頭略一思索,便已有了計較。

趙皓依舊不依不饒,憤然道:“鄭家不守規矩,將酒樓開到了城南,又欲侵吞我家和豐樓,我豈能容他,除非……”

那李管家原本被趙皓懟得體無完膚,突然聽到趙皓來個神轉折,不禁眼中一亮,急聲問道:“除非甚麼,公子儘管開口。”

趙皓依舊憤憤不平的神色,沉聲道:“除非補償本公子十座八座春風樓,否則就給本公子滾過來磕頭!”

李管家臉色變得如同苦瓜一般,苦笑道:“公子,整個江寧城,春風樓此般酒樓,也不出十座……”

此時,大廳內看似一片熱鬧和活潑,其實卻是氣氛極其詭異,卻又帶著一點心照不宣的味道。趙、鄭兩家的賭約,人盡皆知。但是眾人自然也知道,若想鄭家的嫡子當眾下跪,幾乎是不可能的,關鍵看鄭家如何與趙家和解。

按照王桐和王漢之等人的意思,原本是想來個平局皆大歡喜,只是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控制,只能愛莫能助。

那邊,鄭家父子見得管家遲遲不歸,已經有點沉不住氣了。

謝芸見得趙皓胡攪蠻纏許久,終究不宜長久拖延下去,於是開口道:“皓兒,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老官人都發話了,趙家也非不明事理的,不過春風樓開到了城南之地,終究是不合時宜,不若便宜賣與我家,兩家誤會,就此揭過。”

鄭安這個老狐狸,自然也早已做好萬一敗陣的打算,對管家也是有過一番交代的。

那管家一聽謝芸之言,當即大喜:“夫人此言甚妙,老官人聽聞春風樓之事,對此深表歉意,承蒙夫人寬宏大量,鄭家願出售春風樓,以釋兩家嫌隙。”

趙皓嗤的一聲冷笑:“鄭家易牙大會敗陣,春風樓還能開得下去乎?再者,鄭峰既然覬覦我和豐樓,我豈能輕易放過,鄭家老官人若想和解,當以春風樓相抵。”

李管家額頭汗水如同瀑布:“……”

謝芸道:“皓兒不可過分,不過鄭家既然誠心和解,趙家就以兩千貫購之,如何?”

李管家面露為難之色:“夫人,春風樓價值何止萬貫,是否還可……”

話未說完,趙皓已然打斷:“最多一千貫,否則讓鄭峰滾過來!”

李管家:“公子……”

趙皓:“五百貫!”

李管家:“……”

謝芸:“三千貫,不可再多。”

李管家:“春風樓價值萬貫,願意五千貫出售。”

趙皓:“最多一百貫,不賣的話給本公子滾,否則亂棍轟出!”

李管家被謝芸和趙皓兩人演的這一出雙簧,逼得差點哭了:“夫人既出三千貫……小的願與大官人商議一番。”

說完灰溜溜的跑到了鄭青那一桌,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又回來了。

鄭家的事,其實鄭青做不不了主,管家所謂與大官人商議,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真正的底線多半鄭安已經有了交代。

李管家回來時,手中已多了一份房契和筆墨宣紙。

“一切均按夫人意見,願以三千貫出售春風樓,以示老官人和鄭家和解之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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