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城,縣邑。

下午時分,在萬餘人前赴後繼的四面衝擊之下,項城宋軍守軍寡不敵眾,項城兵馬都監劉恆戰死,一千多守軍傷亡大半,餘者潰逃。

地方廂軍的戰鬥力實在不值一提,梁山軍的攻城器械簡陋,而且大都是佃農和漁民出身,居然連一天都沒頂住就被攻下了城池。

大概這些攻城略地的戰績被後世好事者無限制的誇大了,於是便成了水滸中那般敗童貫、擒高俅、破方臘、掃田虎和王慶,甚至吊打遼國和女真的豐功偉績。

城池一破,一隊隊的梁山軍如同潮水一般湧進了縣城,侵入縣庫,搶奪糧草。項城原本倉庫能餓死老鼠,如今進來的都是賑災之糧。好在庫糧已被放出去六七成,否則趙皓兩月來的心血全部打了水漂。

梁山軍之所以在四大寇中被稱之為好漢,一個重要的原因梁山軍並不濫殺無辜,劫官劫富不劫民,不直接傷害百姓。

但是也有例外的。

城門一破,那赤足的黑臉漢子便提著兩把大板斧殺將進去,開始砍的是官兵,殺到後面見人就砍,一通亂殺。

數名百姓聽得賊寇入城,嚇得四處逃竄,卻被那黑臉漢子撲將上去,一板斧一個,殺得血流滿地,身首異處。

有人看不過眼去,高聲喊道:“李頭領,不幹百姓事,休只管傷人!”

那黑臉漢子哪裡肯聽,嘴裡粗聲粗氣的吼道:“直娘賊的,老子差點被鳥箭傷了,殺幾個解氣!”

說完又繼續向前,管他是宋軍士兵還是百姓,只管一板斧一個,排頭兒砍去,砍得好不快活。

眾人勸不住,又急著搶糧食,搶縣庫的搶縣庫,搶大戶的搶大戶,看到尋常屋舍自是不進去,一旦見得高門大戶,便砸門進去一通亂搶亂砍。見得大戶人家有好閨女、俏麗丫鬟的,作奸犯科的事情也是層出不窮。

寇便是寇,這些所謂的好漢,只是相對那些最底層的百姓來說,多了幾分關照,畢竟他們本身也來自底層。

終於,鬧哄哄的整了半天,等到紅日偏西時,城裡的府衙、縣庫還有大戶人家,都被搶劫一空。

而此時,種師中和楊可世兩人,率著五百白梃兵急匆匆馳援而來,只見得四面城門緊閉,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在城樓上獵獵招展。

种師道氣得直頓足,終究是無可奈何,只得等趙皓的大隊人馬到來,再做打算。

……

夕陽西下,鮮紅的晚霞,照在城樓上那斑斑的血跡,顯得各位的刺眼和悲涼。

嗚嗚嗚~

號角聲在項城城樓上激昂而起,無數的梁山軍將士紛紛往城樓上奔來。

縣邑外,趙皓勒馬而立,在他身後,整整齊齊的排列著萬餘部眾。

种師道等人望了一眼城樓上密密麻麻的守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光城樓上的守軍就上千人,梁山軍戰鬥力雖低,但是人數卻還真是不少。

項城也算中型城邑了,城牆高達四丈多,寬也應有三丈,否則站不了那麼多人。不過幸好的是那原本又寬又深的護城河已被梁山軍硬生生的用土石填塞住了,而且那原本高高懸起的吊橋也被燒燬了。但即便是這樣,仍然算是堅城一座。

不管如何,強行攻城的話,攻城的傷亡肯定會大大高於守城的傷亡,雖然宋軍弩強弓硬、裝備精良,但若是像梁山軍那樣推著簡陋的木梯就去強行攻城,以城內的梁山軍的人數,恐怕趙皓的萬餘兵馬全部栽在這城下,也未必能攻下項城來。

“雲梯,必須用強弩壓制,用雲梯攻城,才能減輕損失,否則此城難以攻破。”種師中喃喃自語。

只是他們一路疾行而來,並未帶太多的輜重,而且要對付的是一群草寇,所以並未像傾國之戰那般帶著雲梯、井闌、衝車等大型攻城器械。

趙皓緊緊的盯著城樓之上,望著城樓中間為首的三員梁山軍賊將,目光閃動。

“秦明,武力88,智力57,政治,統率65,健康值9。”

“朱武,武力6,智力70,政治60,統率61,健康值89。”

“李逵,武力89,智力,政治1,統率5,健康值90。”

他的視線在那手提狼牙棒的紅臉漢子秦明身上盯了一會之後,又在朱武的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那個全身通紅的粗豪大漢身上。

為什麼說是全身通紅,因為那漢子全身上下都是鮮血,不但身上的衣服蘸透了血跡,臉上濺滿了鮮血,就連頭髮都是一片紅紅的,手中舉著兩柄大板斧,架在城樓的垛堞上,那鮮紅的血還在一直往下滴……

天殺星,黑旋風,李逵!

憑著趙皓的直覺,李逵那滿身的鮮血,絕不是完全在戰鬥中搏殺而沾上的,更多的應該是濫殺無辜。

一千多的守軍,趙皓沿途還收了四五百個,總共傷亡才六七百人,難道排著隊讓李逵殺?顯然不可能!

去年的徵方臘之戰,白梃兵在十數萬的起義軍中來回碾壓,瘋狂砍殺,也沒見過衣甲紅了一半的。像李逵這般像泡在鮮血裡洗了個澡似的,畢定是濫殺了大量的無辜百姓才會有此效果。

因為戰鬥之中的兵士手中持有兵器,攻守過程中雙方都會保持一定的距離,就算一斧劈倒,鮮血也濺不了多少到身上。只有近身對著手無寸鐵者劈頭蓋臉的一通亂砍,才會有大股大股的鮮血噴到身上。

梁山好漢,自詡替天行道,濫殺無辜,算得甚麼好漢?劫奪賑災之糧,算得甚麼替天行道?

趙皓眼中湧出憤怒和痛恨的表情,轉頭望向身旁的青木道長,沉聲喝道:“李指揮使,你且去上前罵那拿板斧的漢子,將他罵下城樓來戰!”

青木道長眼中露出為難的神色:“如今我大軍兵臨城下,他豈敢出城迎戰?”

趙皓不耐煩的喝道:“你儘管去罵,罵得越毒越好,罵下城樓來便回頭跑!”

青木道長無可奈何,只得縱馬直奔城下,對著城樓上就是一陣大吼:“兀那黑臉大漢,可敢出城與老夫一戰!”

果然,話音未落,城樓上那漢便暴喝一聲:“直娘賊,哪來的野種,敢尋爺爺晦氣?”

青木道長一聽,喲呵,有戲!

他原本就是無良潑皮出身,罵架是拿手好戲,扯開嗓子繼續大罵了起來:“你個沒長鳥的窩囊廢,爺爺就在城下,你敢下來咬爺爺的鳥?諒你癩皮狗一般的雜種,也只敢動嘴,不敢動手!”

這句話一出,城樓上的李逵只氣得雙目圓瞪,哇哇大叫,恨不得直接蹦下城樓來把青木道長剁成肉泥,奈何秦明和朱武兩人死死不肯。

城樓上喧鬧不堪,城樓下的青木道長的聲音也更加大了起來,那一句句罵得也愈發刻薄狠毒了起來。

突然,城樓上一道白影一閃,卻是放了一根粗大的繩索下來,那李逵將雙斧別在腰帶上,竟然沿著繩索滑下城樓來。

原來秦明和朱武勸不住李逵,朱武想了想又道了一句“若是能擊殺了那狗官,也好挫挫狗官軍的士氣”,秦明熬不過李逵的火爆脾氣,只得應允。

青木道長一見得那黑臉壯漢真的躥下城樓來,自料抵敵不過,回馬就走。

那李逵離地尚有三四尺高,見得青木道長回頭逃了,氣得當即蹦了下來,雙腳剛剛站穩,便取下兩柄大板斧,呀的一聲發出炸雷般的吼聲,瘋狂的朝青木道長追殺而去。

“窮寇莫追,回來!”城樓上的秦明嘶聲大吼。

就在此時,對面的宋軍陣營裡,也一人下了馬,提著刀,迎向了李逵。

錦衣衛營指揮使武二郎!

“那賊大漢,濫殺我大宋軍民無數,最是狠毒該死,你當擊殺之,以振軍威!”這是趙皓的命令。

當~

只聽金鐵交鳴聲起,場內兩個壯漢已然交上了手,展開了激烈的搏殺。

初一交手,武松虎口被震得隱隱作疼,知道遇到了硬茬子,當下一凝神,出手也變得穩重起來。

那李逵的武力重點在力氣上,但這一交手也將他震得氣血翻騰,當他二愣子的性格,哪裡肯服輸,圓瞪著雙眼,繼續使出十成十的力氣,與武松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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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刀來斧往,金鐵交鳴聲不覺,四條腿在黃土地面上來來回回的移動著,踩得地面塵土飛揚,轉眼之間便鬥了十數合。

兩人以力打力,體力消耗極大,武松原本就武藝高上一截,加之李逵又廝殺了半日,哪裡是對手,逐漸斧法散亂起來,氣喘吁吁如牛。

奈何這貨雖然落了下風,但是一向逞勇鬥狠慣了,哪裡肯服輸逃跑,只是紅著雙眼,唔哩哇啦的叫著,每一招都是拼命的招數,強行纏鬥下去。

兩人又鬥了十幾合,城樓上的秦明看得真切,急聲道:“鳴金!”

叮叮叮~

鳴金聲在城樓上響起。

對面大旗下,趙皓一直在聚精會神的盯著場內的戰鬥,突然聽得鳴金之聲,他心中不忿那黑廝濫殺無辜,當即便對著李逵點了一個減力符。

砰~

李逵左手的大板斧剛剛劈上武松手中的戒刀,便覺得一股沖天的巨力湧上自己的手臂,膂力強悍如他,竟然被震得手上一軟,那板斧便飛了出去。

“直娘賊!”

李逵怒吼一聲,右手的板斧高高的舉起,正要劈下,卻見一道白光從眼前一閃而過。

ps:徵梁山估計又是一波爭議,作者會儘快結束這個副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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