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血淋淋的屍體,至少有二十多名鹽幫幫眾被殺,傷者更是多達近百人。

五隻兇猛的鬣狗鮮血淋漓的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仍然有人不解恨似的提著刀對著鬣狗的屍體一陣猛砍。

周倉也被眾鹽匪團團的圍困在人群之中,全身是血,身上披創五六處,那傷口正汩汩的流著鮮血,左手也被砍斷了兩三根手指,只剩下右手提著大刀仍在拼力砍殺。

只見他雙目通紅,如同癲狂了一般,單手持刀與幾名鹽幫高手在周旋,喉嚨裡不時的發出一陣虎吼,但是已明顯體力不支。

系統召喚的猛將,除了思想受宿主控制和驅使,而且壽命只有1小時之外,其餘與普通人並無區別。

被周倉偷襲而重創的陰義,臉色蒼白,抱著長刀,滿眼怨毒的望著場內正在玩命廝殺的周倉,惡狠狠的罵道:“無恥黑廝,竟敢偷襲本幫主,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話音剛落,周倉驀地一聲大吼,奮起長刀,不管不顧的朝一名鹽幫舵主暴劈而下。

當~

那名鹽幫舵主手中的長刀被那千斤巨力震得飛了出去,刀勢未歇,又狠狠的劈中了那人的肩膀,只聽得一陣骨肉碎裂聲,那人像堆稻草一般癱倒了下去,不死也廢了。

噗噗噗~

與此同時,五六柄長刀齊齊刺入他那健碩的身軀,鮮血崩現而出,周倉手中的長刀跌落在地,一縷鮮血緩緩的從嘴角流出。

長刀齊齊抽出,周倉那高大的身軀也轟然倒地。

“直娘賊,老子切了你的腦袋當尿壺!”

陰義滿臉殺氣騰騰的走向尚在地上掙扎的周倉,然後高高的舉起了長刀。

刀光如電,對著周倉的脖頸處一劈而下。

卻一刀劈了個空,令陰義腳下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陰義一刀劈空,不禁心頭一驚,難道這黑廝剛才那一刀竟然將自己重傷如此。

不等他反應過來,四周的鹽幫幫眾已經率先發出驚呼聲。

陰義站穩身子,朝地上仔細一看,不禁臉色大變。

原本躺在腳邊不遠的周倉的身軀,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同他身上留下的血跡也不見了!

一時間,陰義驚得目瞪口呆,嘴巴張成一個O型,半天沒反應過來。

四周的眾鹽幫幫眾,也一個個滿臉的懵逼,不知所措。

突然,陰義想起什麼似的,驀地暴起,一把推開擋在他前面的幫眾,竄出人群,朝那原本躺著鬣狗屍身的地方奔了過去。

地上除了橫七豎八的鹽幫幫眾的屍體,見不到半具鬣狗的屍身,連狗毛都沒見到一根。

剎那間,陰義如同見到鬼了一般,變得失魂落魄起來,喃喃自語道:“妖孽,妖孽,遇到妖孽了……”

此時,原本當空的皓月,突然隱入了雲叢之中,夜幕下的街道突然變得極其昏暗起來,只有遠處隱隱投來的點點燈光。

一陣涼風瑟瑟吹過,惹得四周的鹽幫幫眾不禁打了個寒噤。

一股寒意湧上陰義的心頭,他強自鎮定心神,沉聲道:“速速收拾現場,待會巡捕便要來了,我去稟報老官人!”

他顧不得身上的內傷,收刀回鞘,接過一名幫眾遞過來的馬繩,翻身上了馬背,正要揚鞭而去,突然又回頭喝道:“今夜之事,不得擅自宣揚出去,否則幫規伺候!”

馬蹄聲聲,如風往城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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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地數百畝的趙府,如同皇宮一般金碧輝煌,府內燈火通明,門前的廣場也亮起了路燈。

浪蕩了一天的趙皓,看到那高大的朱門,和“趙府”兩個金色的大字時,心頭突然湧起一股暖暖的感覺,終於到家了,這是他的家。

當他回到府內,見到謝芸和趙士盉都在大廳之內等著他的時候,望著那兩雙帶著驚喜和憐愛的目光,心中愈發溫暖了。

滿滿的一桌酒菜,都是熱氣騰騰的,怕是知道他快回家時,提前熱好的。

趙皓朝謝芸和趙士盉施禮之後,便坐到餐桌之前,開始狼吞虎嚥起來,經過一路的折騰,他還真是餓了,不時發出哧溜哧溜和譁啦譁啦的響聲。

謝芸和趙士盉兩人望著如同餓死鬼般的趙皓大吃大喝的模樣,露出會心的笑容。

趙士盉三代單傳,這個寶貝兒子就是他們的命根子。趙皓昏睡的那幾天,連江寧城中最負盛名的郎中都失去了信心,差點令他們崩潰。而趙皓甦醒的這些日子來,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光。

這小冤家甦醒過來之後,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不但對他們彬彬有禮,對待府內的下人也變得和善了起來。雖然身體仍然孱弱,但是用餐不像之前那麼挑三揀四,那狼吞虎嚥的模樣令他們心中感覺無比的踏實。而最重要的是,趙皓路過青樓而不入,也絲毫沒有再沾染丹石的跡象,使他們徹底放下心來。

只要不再縱慾,不沾丹石,這身子遲早能調理好,趙家不缺錢,人參燕窩可以讓趙皓當白菜吃,其他名貴藥材亦是如此。

至於趙皓行善,大鬧賭場,乃至牡丹花會一鳴驚人,這些事情謝芸夫妻倆雖然接到回報,卻並未放在心上,也沒特意的去深究,只是當做折騰胡鬧而已。對於謝芸夫妻倆來說,只要趙皓一切安好,便是晴天……

宗室子弟,不用也不能去考功名,到了弱冠之年自然會有授予一定的有名無實的官職,像趙皓這樣的遠房宗室子弟,官爵自然不會太高,初始也就七品,最終也最多到從五品,再難往上晉升。至於什麼官居一品,建功立業……想都別想,作為宗室子弟,能夠遠離京師,擺脫官家的監視便是萬幸,老老實實做個紈絝和富家翁,碌碌無為,又逍遙一生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你若是想轟轟烈烈一點,反而可能將自己帶到溝裡去。

所以,趙皓折騰胡鬧一點,也沒什麼不對,雖然趙皓這兩天的化身賭聖,變身大才子有點詭異,但是謝芸和趙士盉也只是錯愕而已,決計不可能把自己的寶貝兒子當妖孽——就算有人懷疑趙皓為妖孽,恐怕謝芸也會將懷疑者當妖孽除掉。

不過,今天趙皓胡鬧有點過了,等到趙皓酒足飯飽後,謝芸也不得不好好開導一下這寶貝兒子。

謝芸拿起絲絹替趙皓擦了一把嘴角的飯粒,嗔怪的說道:“皓兒,你將鄭府的小公子買了過來為奴,玩鬧有點過頭了。”

趙皓打了個飽嗝,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道:“孩兒去接濟難民,那小鬼裝成難民模樣調戲孩兒,分明就是想惹事,不給他鄭家一點顏色看看……咦,母親莫非將那小鬼給放了?”

趙皓突然感覺畫風不對,臉色微微一變,望向謝芸。

謝芸苦笑道:“鄭家老管家和鄭家二官人親自登門造訪,這個面子為娘豈能不給?”

趙皓差點蹦了起來,問道:“我二十貫買來的,他鄭家給了多少錢贖回?”

謝芸噗嗤笑道:“江寧四大府,雖然生意上明爭暗鬥,但是明面上還是和睦共處。鄭家的幾個小的時常為難於你,為娘自然也聽說,但是大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鄭家抬了兩百貫錢來,為娘豈能收受?你呀……這次把鄭府玩得面子丟大了。”

趙皓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滿臉幽怨的神色,喃喃的說道:“兩百貫……太可惜了!”

一旁的趙士盉卻有點憂心忡忡,苦笑道:“皓兒有點胡鬧了,鄭家終究是當今皇后家人,我等宗室向來受官家猜忌,而皇后則是官家身邊之人,若太過得罪鄭家,未必是好事……”

謝芸聞言不禁滿臉怒容,娥眉一挑,怒聲道:“得罪鄭家又如何?如今鄭家是越來越不守規矩了,他那幾個小鬼輪流來欺負皓兒也罷了,現又將酒樓生意做到了城南。城南是趙家的地盤,難道他鄭安會不知道?惹得老孃那日火了,與父親一道,將手也伸到城西去攪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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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盉一向懼內,被謝芸這麼一吼,登時不敢再做聲,只是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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